“流放？流放到北疆？柳，柳，柳大人，你是不是弄錯了？”
顧臨川結結巴巴地問柳大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大牢生活，顧臨川早就沒了早前那股銳氣了。
前世顧相那種趾高氣昂的氣息，也在大牢裡被獄卒們毆打之後，不復存在了。
他現在只是一心一意地等著周密。
等周密實現之前的承諾，將他從京兆府衙門的大牢裡撈出去。
只有出了大牢，顧臨川才有機會重新東山再起；
只有出了大牢，他才有機會找若家報仇，還有若嵐嵐……
可今天，柳大人宣佈的這個訊息，讓顧臨川這段時間的隱忍和籌劃，全都付諸東流了。
“笑話！本官怎麼可能連這種事都弄錯！難道你覺得本官是個昏官？！”
柳大人怒瞪著顧臨川。
他早就看顧臨川這個禍頭子不順眼了。
可偏偏上次，是劉家代五皇子把這貨給保住了。
柳大人不過是小小一個京兆府尹，哪裡敢得罪這些這個皇子那個皇子的。
他只能等著其他人來處理這個顧臨川。
沒想到，過了這麼長時間，五皇子倒是自己想開了，決定要處理顧臨川了，還說要流放到越遠越好。
北疆不就夠遠了嗎？
柳大人大筆一揮，給顧臨川選了個好去處。
看著柳大人板著的臉，顧臨川終於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所想的什麼東山再起，什麼圖謀後報，壓根就是不存在的。
是誰騙了他？
是周密？
還是五皇子？
“為什麼？！為什麼！！”
顧臨川終於崩潰了，他撕心裂肺地拽著牢房的欄杆，大喊大叫。
柳大人搖搖頭，又瘋了一個，他擺手示意獄卒們上前，按住顧臨川，給顧臨川戴上鐐銬和枷鎖。
“走吧！還等什麼呢你！”
兩個獄卒用力拽起顧臨川，把他往大牢門外一推，要趕緊送他上路。
顧臨川戴上這套東西，才知道這段時間在大牢裡的生活，還不是最苦的。
這枷鎖和鐐銬似乎有千斤重，壓得他簡直站都站不穩，何況是往前走？
可他只要一停下來，身後的鞭子就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
“墨跡什麼！以為自己是誰啊！”
“就是，一開始還敢對我們大呼小叫的！”
身後的獄卒在嘲諷著顧臨川，一個即將被流放的門客，還能有什麼可怕的？
顧臨川痛苦地往前走著。
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上一世，在顧臨川風光無限的時候，年邁老朽的若東陽，就是這樣被他送進了大牢，被人套上了枷鎖，戴上了鐐銬，流放出京的。
而且，去的不是別處，正正也是北疆！
當時已經年屆六旬的若東陽，能經受得住多少鞭子呢，又能走多遠呢？
而上一世，顧臨川甚至不允許若嵐嵐出府去見若東陽最後一面，這可能是他們父女之間的最後一面。
他是那樣對若嵐嵐說的：
“不就是流放嗎？！北地風涼，讓老頭去那裡醒醒腦子，你何必哭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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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顧臨川才知道，真的是生離死別！
“快走，發什麼愣！”
他剛想了一會，一道鞭痕又在顧臨川身上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