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法爾克上了計程車，顏風也趕緊搭了一輛緊隨其後。
一路尾隨，直到倫敦塔附近才下車，接著法爾克開始步行，顏風則悄悄綴在他身後。
由於倫敦塔晚上不開放，所以到了這個點，附近基本沒什麼人，跟蹤的難度很大，顏風不敢跟太近，一直保持著比較遠的距離，以防被發現。
只見夜色之下，法爾克獨自來到泰晤士河畔。
河畔已經有人站在那裡，似乎在等他，此人的背影看上去很高大，至少有1米85,穿著一件大風衣，衣領高高豎起，衣擺在晚風的吹拂下微微晃動，頗有幾分上個時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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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你，他人呢？不是說好的在這裡見我嗎？”耳麥中傳出法爾克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這個人不是他原先要見的人。
“孔玉德被抓這件事，已經調查過了，組織上下沒有人陷害他。所以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他本身就有問題，被查出來之後和這件事聯絡上了，要麼……”對方沒有說下去。
“要麼什麼？”法爾克問。
“東方有個詞叫做投石問路，原本的意思是在夜間潛入某處，先丟個石子探探反應，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往前走。我不知道這個詞放在這裡合不合適，但如果他們想揪出內鬼，卻又不知道內鬼的身份，就可以投一顆石子探探反應。”對方說。
法爾克沉默了一會，語氣中明顯多了幾分驚駭：“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故意的，這是一齣戲，孔玉德把自己當作問路的石子。”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雖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從你事後的反應來看，你很可能已經暴露了。”對方轉頭看向法爾克。
直到這一刻，顏風才遠遠看見此人臉上帶一張面具，但具體什麼面具看不太清楚。
法爾克明顯急了：“你也說了，這只是一種可能，並不代表就是真的，可能他就是自己有問題被查出來了而已，我們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
“你是在說他疑神疑鬼嗎？”對方問。
“哦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的是，僅憑這一點就認為我可能暴露了，也實在太荒謬了。”法爾克擺擺手強笑著說。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臉上，因為對方突然從風衣口袋裡取出了一隻手槍，頂在他的心口，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扣下了扳機。
耳麥裡傳來噗的一聲，顯然槍口裝了消音器。
“為，為什麼……”法爾克一臉不敢置信。
“因為現在是特殊時期，任何一點小小的不確定因素，都可能造成無法預料的嚴重後果，所以很抱歉，我不得不殺了你。”對方說完，抬手輕輕推了一下法爾克。
法爾克再也說不出話，雙手捂著心口，撲通一聲栽倒進泰晤士河中，隨著夜色下的波浪載沉載浮飄向遠方。
對方沒有在說什麼，收起槍轉身離開。
直到這時，顏風才猛然間反應過來，不由大驚失色。
他跟蹤法爾克，不是想放長線釣大魚，抓住背後的幕後主使，進而救出姬嵐音，結束這場巨大的陰謀。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謹慎，僅僅因為一點點可能性，就把法爾克這麼重要的角色給除掉了。
這份小心謹慎，這份陰狠毒辣，當真讓人膽寒。
想到這顏風趕緊從隱蔽處衝了出去，當他跑到河畔的時候，屍體早就已經飄得不見蹤影了。
於是他只能轉身，朝對方離開的方向追去。
既然法爾克這條線斷了，那麼就只能抓住另一根線，無論這根線有多危險，另一頭連線著什麼樣的怪物，他都必須前往線的另一頭看個清楚。
與此同時，文華東方酒店門口，虞冰驅車離開，直奔大本鐘方向。
車裡只有她一個人，唯一陪伴她的只有放在副駕駛座上的一張面具，一張見證了大英帝國興衰，飽經血火萃煉的黑幻蝶面具。
監聽的另一頭，孔玉德、趙處長、許憲文等人也都聽到了，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依舊足以讓他們判斷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糟糕，打草驚蛇了！”趙處長一拍巴掌懊惱地說。
許憲文訥訥地說：“沒道理呀，演得這麼像，不應該被看出來呀。”
趙處長：“這不是看不看出來的問題，這出戲是演給法爾克看的，演的再像也只有他知道，他背後的人不會知道，如果他背後的人對法爾克不能完全信任，那麼的確是有可能猜到真相的。”
“那怎麼辦？”許憲文慌了。
“沒想到背後這傢伙居然如此謹慎，只因為一點點懷疑，就不惜把好不容易滲透進組織的核心骨幹給殺掉，這份魄力我倒還真是挺佩服他的！”孔玉德沉聲道。
趙處長道：“太心狠手辣了，我這輩子心狠手辣的人見了不少，這麼心狠手辣的還真沒見過幾個。”
“事到如今，我們也沒有往後退的餘地了，只能咬住這條線不放。”孔玉德說完對顏風說，“顏風，你給我死死咬住這個傢伙，但這傢伙有槍，一定要注意安全！”
“明白。”耳麥中傳來顏風的聲音。
趙處長提出建議：“對方有槍，這對我們太不利了，以我看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繼續隱瞞了，我們需要調動英方和國際刑警這邊的力量，一旦顏風那邊有所發現，我們必須立刻發動奇襲！”
孔玉德沉思了一會，肅然頷首：“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我這就聯絡雷斯垂德警監，你聯絡國際刑警那邊！”
趙處長立刻取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卻說顏風，一路追蹤殺人者，大概走了500米的距離，來到了一處樹蔭下，樹蔭下停著一輛車，一輛看起來很普通的皮卡。
見殺人者似乎準備上車離開，顏風頓時急了，這個地方可搭不上計程車，如果對方開車走，他怎麼追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殺人者似乎有點尿急，一邊解褲子一邊朝樹後面走去。
好機會！
沒有時間去猶豫那麼多，顏風立刻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脫掉鞋子跑了過去，躡手躡腳不發出任何聲音，悄悄爬上皮卡後車廂，緊緊貼在陰影中，藏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