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許憲文沒有再掉鏈子，不但最快速度拿回了監控錄影，而且將範圍擴充套件到了七公里，在這個範圍內，地圖顯示有九個路口，監控資料比之前一下子翻了九倍。
想在短時間內篩查完這麼多資料，絕非一個人能夠完成，即便顏風和虞兮都幫忙也不夠。
怎麼辦呢？
顏風提出了一個巧妙的辦法：每個路口都有紅綠燈，看似無序的大量車輛，實則是依照紅綠燈間隔分批的，而想要拋屍，車肯定要停下，這就要耽誤一些時間，導致該車脫離原先的批次，晚於原先批次的車輛，出現在下一個路口的監控錄影中，所以只要篩查出沒有及時出現在下一個路口的車輛，就有可能進一步篩選出拋屍車輛。
打個比方，一群小朋友在老師的帶領下過馬路，其中一個貪玩脫隊，自己浪了一會之後追上去，這時候其軌跡就會相對明顯一些。
當然，這樣找難度也不少，畢竟還要考慮十字路口分流、計程車載客停下等因素。
好在現在都是高畫質攝像頭，又有人工智慧輔助，一定程度降低了難度和工作量。
“那個……”許憲文突然欲言又止。
“怎麼了？”虞兮問。
許憲文看了顏風一眼，低聲道：“我可以寫一套演算法，最佳化一下AI的篩選邏輯，大概可以提升效率。”
“那你還愣著？”顏風讓開位置，將椅子轉向他。
犯了錯誤，終於有將功補過的機會，許憲文坐在電腦前，正了正眼鏡深吸口氣，雙手開始在鍵盤上飛舞起來，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只能聽到密集如雨打芭蕉的鍵盤敲擊聲。
“你行嗎？”虞兮問顏風。
顏風看著螢幕上黑框中一行行飛速掠過的程式碼，聳聳肩：“這個真不行！”
“原來你也有不會的。”虞兮笑。
顏風咳嗽一聲不接話，他不會的多了去，畢竟他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許憲文全神貫注，就好像完全沒聽到二人的對話，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一個回車敲下去：“搞定！”
說完還習慣性伸出雙手準備擊掌，看到站在身邊的是顏風和虞兮，才猛然驚醒這裡不是大學宿舍，趕緊將手尷尬收了回來。
“然後呢？”顏風問。
許憲文理所當然地說：“然後？然後交給電腦自己去做就行啦。”
“交給電腦？不用我們了？”虞兮吃了一驚。
許憲文點點頭：“對啊，這兩年尤其今年，人工智慧大熱，交管的這個AI挺高階，我告訴了它要做什麼，以及怎麼去做，剩下的它自己能搞定。哦對了，這不5G快試運營了嗎？等我們用上5G,更方便！”
“那可真是太好了！”虞兮由衷感慨。
以前辦案最怕的就是看監控，每次看完都感覺眼疲勞外加精神衰弱，腦袋裡嗡嗡亂叫難受極了。
現在可好，不用遭罪了。
顏風突然問：“那你之前怎麼不這麼搞？”
“額……”原本還有點小興奮的許憲文瞬間僵住，撓撓頭慚愧地說，“其實之前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找……”
顏風和虞兮相視無語，你倒是早說啊，早說早發現不就早解決了嗎？
並沒有等太久，至少比顏風和虞兮預計的時間要短得多，電腦就完成了初篩，將所有路口脫離批次的車輛全部找了出來。
沒錯，是全部，連電驢子都沒放過。
接下來就需要刑警的經驗和直覺來進行判斷了，這方面人工智慧就變成了人工智障，至少目前是完全無法勝任的。
顏風和虞兮立刻開始對初篩得到的車輛進行第二波篩選，許憲文沒有逞強，乖乖站在後面看。
大佬辦事，學就對了，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經過第二波交叉篩選，顏風和虞兮共同留下了三十輛車，公交、出租、私家車都有，甚至還有三輪摩地。
喝了杯水休息了一下眼睛，二人立刻開始第三波篩選，這波篩選需要反覆檢視監控原始錄影，多角度進行審視，從而篩選出其中可疑程度最高的。
明明只有三十輛車，第三波篩選卻用了足足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後，範圍圈定在十輛車上，想進一步篩選靠監控錄影就解決不了了，必須查詢車主資訊，當面詢問車主，甚至現場檢查車輛。
“憲文，最快速度把這十輛車的車主資訊拿到手，顏風你抓緊時間休息一下，資料一到手立刻出發！”虞兮道。
許憲文答應一聲執行命令。
“休息就不用了，我去買罐咖啡提提神。”顏風說完準備轉身出去，雖然天色還早，但人畢竟不是機器，從早上折騰到現在，多少還是有點困。
“等等，我這有，自己衝。”虞兮喊住顏風，從櫃子裡掏出兩包速溶咖啡，將其中一包丟給顏風。
顏風接住，到了聲謝，拿起杯子開始衝咖啡。
虞兮倒好咖啡等下一波水開，閒來無事隨口問：“你現在和那個網路作家走得很近嗎？”
“你說姬嵐音？”顏風道。
“對。”虞兮點頭。
顏風捧著杯子，感受著掌心的溫暖，沉吟了一會才開口：“很近算不上，算朋友吧，其實她主要還是為了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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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兮試探著問：“你就沒想過和她發展發展？”
“發展？”顏風愣了一下，沒有立刻明白虞兮的意思。
“別裝傻，就是那方面。”嗒的一生水開了，虞兮一邊倒水一邊說。
顏風這才明白過來，尷尬了一下道：“你說這個啊，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怎麼就不可能了？”虞兮反問。
顏風笑了笑搖搖頭：“在此之前，我和她只是作者和讀者的關係而已，而且……”
“而且什麼？”虞兮追問。
顏風沒有立刻回答，斟酌了一下用詞才說下去：“而且我和她之間不是那種感覺。”
“是你對她不是那種感覺，還是她對你不是那種感覺，還是你以為她對你不是那種感覺？”虞兮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有區別嗎？”顏風尬。
虞兮：“當然，姐是過來人。”
顏風無語了好一陣才說：“反正她早晚要離開這的，真的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