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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珠簾鐵甲(7)

在蘇瑾陽三人的一致反對下,牧芝仁眼中也出現了猶豫之色,他自己也覺得派蕭彥勳率軍進駐雁陽策應韓向漠守城的決定有點不近人情。

“與其讓彥勳去,不如我去。”蕭彥功堅持道,“雁陽的情況我也更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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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副守備若去雁陽,誰來為陛下統領天南大營虎騎?”邵風揚同樣堅決地駁回了蕭彥功的話語,轉而朝蕭彥勳看去:“蕭小將軍願為國擔此重任,陛下便可無憂。”

蕭彥勳抬手制止了想要再開口阻止此事的其餘三人,鄭重地說道:“為國征戰,義不容辭。不知陛下安排我和瑾月何日完婚?”

牧芝仁沉吟片刻,說道:“如果你們兩家都差不多準備好了,那便定在七日之後。”

“那我近日再回一次臨陽關。”蕭彥勳點頭,“選拔提前北上的士卒。”

“非得你去不可嗎?”蕭彥功不悅地說道,“虎騎本就不是我帶的兵,換別人去指揮難道不一樣?”

“大哥,虎騎前主帥羅懋然剛剛引咎辭官。陛下如今命你掌兵,正是安定人心的時候,豈能再臨陣易帥?”蕭彥勳知曉虎騎軍的情況非比尋常。

安鄴伯羅懋然本來深得軍心,現在突然被換掉,恐怕他軍中那些心腹各自惶恐,於大戰不利。皇帝讓穩重有威嚴的蕭彥功接替羅懋然領兵,定然是不希望這支軍隊戰力受損,畢竟是宸粼屈指可數的騎軍,此戰將作為後續反擊的主力來使用。

“但蕭彥勳剛剛成婚就遠赴前線,莫說蘇家小姐心中或有怨言,恐怕老尚書也會對陛下抱有不滿的。”作為這裡唯一的女流之輩,牧芝儀方才一直在靜靜旁聽,直到此時才開口為蕭彥勳說話。

“郡主說的不無道理,總該考慮考慮蘇老尚書的心情吧。”陸天漁也附和妻子道。

牧芝仁為難地看向邵風揚,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支援哪一方。

“蘇老尚書……”

“蘇老尚書那邊我去解釋。”邵風揚的話被蕭彥勳打斷了。

除了邵風揚之外,所有人一同眼神異樣地望著蕭彥勳,他們此時才稍稍明白過來——蕭彥勳是自己想去的。

事已至此,儘管蕭彥功等人心中還有疑慮,但也不好再提出來了,畢竟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軍機要商議,時間寶貴不能在這種事上扯皮。

蘇瑾陽將自己制定的作戰計劃全盤說出,同時也向朝廷提出了要求,首先第一條便是要動員十萬人以上的軍隊參戰。關於此戰動員的軍隊這一點,蘇瑾陽對自己先前找兵部尚書李珩商量的結果並不太滿意。李珩提出先從遼東周邊就近徵募兵員,聚集地方零散守軍民兵,而後再考慮從京畿及南方抽調軍隊支援。

蘇瑾陽則完全不同意這樣的做法,直白地告訴皇帝和邵風揚,必須要使用宸粼戰力最好的軍隊。他首先點名要的便是天南大營兩萬虎騎和兩萬重步軍,並且表示如果可能的話天北大營的兩萬禁軍他也想要。

京畿軍隊總共十萬,除去金吾衛和宮中羽林及城門戍衛,蘇瑾陽一開口就把南北大營六萬有戰力的軍隊全部攬下了,牧芝仁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虎騎朕已經讓蕭彥功統率,本來就是支援你打這一仗的。北營禁軍龍驤衛本就是你的舊部沒什麼好說的,其餘三衛朕也給你。”牧芝仁擺了擺手,“至於天南大營剩下的兩萬重步,還得再和李珩商量一下。”

“李尚書不是不識大體的人,只要讓他明白陛下對此戰的決心,兩萬重步一定也能交到蘇將軍手上的。”邵風揚淡淡地說道。

“那就請邵先生去為朕說服李尚書。”

“遵命。”

蘇瑾陽滿意地點了點頭,有這六萬軍隊在手,此戰的勝算便已有了一半。他想了想又問道:“蕭彥勳麾下騎軍如今還有多少人?”

蕭彥勳肩膀一震,主動答道:“從出雲歸來的老兵有四千餘人,加上不久前新補入軍中的兵員,還是六千之數。”

“聽說全是騎軍?”

“全是騎軍。”蕭彥勳驕傲地笑了笑。

“可惜你要帶走兩千先去雁陽。”蘇瑾陽微微皺眉,“否則也是一支可堪大用的部隊。”

“即便我帶兩千人先去雁陽,飛狼也能成為你手中的尖刀利刃。”蕭彥勳拍了拍胸膛自信地說道,“我會把我的副將和參謀都留下來,有這些人在保證你能如臂使指般使用剩下的四千軍隊。”

他心中主意已定,這一次去雁陽分別帶第三旅隊和第四旅隊。三旅士兵精習步戰,到時候因地制宜既可當騎兵也可當步兵用,四旅他帶得久最為熟悉,隊官伍長都能叫的上名號。

“我軍中還有一千鐵騎,是以前那支虎林遊擊的班底,保證你見了喜歡。”蕭彥勳說起第六旅隊,臉上就抑制不住生出得意驕傲。

蘇瑾陽微微一訝,虎林遊擊他是知道的,曾經護衛牧芝仁的三百鐵騎,一人一騎的鎧甲裝備比十個普通騎兵還精貴。

“除此之外,幽州和朔州的邊軍會在戎夏進攻雁陽之後集結,指揮權也交給你。”牧芝仁對蘇瑾陽保證道,“大概有五萬人,沈乘雲留下的。”

蘇瑾陽眉宇舒展,眼中閃過喜色,這就是他想要的,邊軍加上京畿的軍隊,宸粼如今真正有一戰之力的部隊都在這裡了。

“如果陛下答應的這些不打折扣,臣一定還陛下一場大捷。”

“不但不打折扣,還會想盡辦法支援你。”牧芝仁說著朝永陵郡主看去,“此戰你儘管放手去打,就算把雁陽打成一座廢墟也不要害怕,他人背後的議論指點朕去為你擺平!”

牧芝儀也隨後表態:“只要蘇將軍能取得大捷,雁陽的損失我永陵王府願出資彌補,軍需物資糧草醫藥也不用擔心,府庫銀子管夠。”

蕭彥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戰後永陵王府願意出資修復雁陽城的損失?郡主願意出多少?”

牧芝儀微微一笑,伸出右手五個指頭。

“五百萬?”

牧芝儀細眉鋒銳地一挑:“不,我的意思是,如能令左賢王麾下強虜伏屍五萬,雁陽的損失永陵王府可盡數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