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暴雨般飄灑的花瓣與震天響的號角聲，那個擁有帝王之名的男人在近侍和儀仗隊的簇擁下出現在看臺上。
四面八方傳來了山呼海嘯般的致敬與頌揚，巨大的聲浪甚至掀起了鬥獸場表面的一層浮塵。陽光透過微薄浮塵和絢爛花雨落在那華麗的輕甲和衣飾上，令他看起來有如天神一般高大神聖。
他矜持地微笑著環視四周，眼神中卻毫無笑意，彷彿看著一堆腐鼠敗草。
這時歌聲響起，那首他已不知聽過多少遍的讚歌，是多麼的理所應當。
“帝國的希望，唯一的真理，
賜予每一個敵人以死亡。
我們的戰士，不會停下他們的腳步，
以忠誠與美德起誓。
-
遵從著傳統的信條，年輕的英雄終於出現，
我們的光榮過去，激勵著明日的神聖功績。
萬歲，神聖羅爾曼尼亞帝國。
-
那不朽的星辰為我們指引道路，
前進吧，為了尋覓榮耀。
舉起手中寶劍，直指天空，
萬歲，神聖羅爾曼尼亞帝國。
-
我們的皇帝屹立於世界之上，
他將征服所有的敵人；
他擁有的真理與正義是如此的耀眼，
如同黑暗中的閃電。
萬歲，我們偉大的光。
-
無人能動搖，
無人能超越，
如同山嶺與海洋。
他的血脈純潔而不朽，
萬歲，神聖羅爾曼尼亞帝國。
-
願他的智慧引領我們的道路，
前進並奪取榮耀。
高舉你的寶劍刺向雲天，
萬歲，神聖羅爾曼尼亞帝國。”
-
神聖羅爾曼尼亞帝國皇帝默頓?羅爾曼尼亞?格蘭德蘭特用近乎冷漠的目光觀看著黃沙場上的生死搏殺。
對於性情多變的皇帝而言，奴隸們的搏殺已經無法引起太大興趣，相比起來，虐殺和酷刑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看出皇帝的不滿，皇帝身邊的嬪妃之一，也是他的親生母親朵兒姬佯裝好奇地發問：
“今天的表演只有這種水平嗎？”
儘管許多人不齒這種借“純潔血統”之名的亂倫，可也沒人敢怠慢這位兩代王妃。
鬥獸場總負責人，元老院中院成員之一的法布勒斯立刻湊了過來。
“今天的開場表演就到此為止，接下來正式的角鬥表演才要開始。首先出場的是一個月前在死鬥中擊敗‘黑獅’共布拉的女奴多利娜，她三個月剛剛‘出籠’，擅長踢技而且……”
默頓揮了揮手，法布勒斯立刻閉上了嘴巴，目光轉向底下的鬥獸場。
-
儘管鬥獸場內氣氛狂熱，可法布勒斯卻用餘光盯緊了陛下的一舉一動，無論多麼受寵，他也不敢在默頓面前有半點怠慢。
臣子的順從若是動搖，就像墨汁撒在默頓最喜歡的銀白色衣料上，只配被投入火中。
“呵——”
默頓有點無聊地打了個呵欠，剛才這一對奴隸打得實在是無聊，就知道拿著武器正面砍過去，除了砍得一身血之外，完全沒有任何樂趣。
每個月的這三天，默頓都會前來鬥獸場觀看表演。除了帶兵出征，這是唯一會令他離開那要塞般皇宮的理由。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蹩腳的表演上。
兩人尚未倒下，默頓就不耐煩地拇指下指，讓人放出迅妖直接了結這兩個傢伙，而觀眾席上則響起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和對差勁表現的嘲笑。
面對身長三亞矩*的人立大蜥蜴，兩人連反抗都做不到就被利爪撕成肉塊，而前後兩隻迅妖僅攻擊了一次。
一整指*長利爪，內緣帶鋸齒的鉤齒，高效的群體獵殺——兇暴的魔獸和潑灑黃沙上的鮮血總算讓觀眾的噓聲平息了一點。
-
人們很快忘掉了兩個廢物奴隸，在響徹雲霄的狂熱呼喊中，一名皮膚淺棕的金髮女子從皇帝所處席位的右前方的大門步入場地。
她身著火紅的皮甲和短戰裙，裸露的肩臂及腿上筋肉虯結。前臂到手掌上纏著一圈圈皮帶，不知道今天又是誰的鮮血會將它浸透。海藍色的眼眸充滿戰意，同時帶著一絲刻骨的恨意掃視四周的觀眾。
慢慢的眾人的呼喊變的整齊劃一，那只有一個名字——
“多利娜！多利娜！多利娜……”
從對面的一道小門中，戴著覆面式頭盔的男性奴隸被推搡著趕進場內，畏畏縮縮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初次上場，連身上的皮甲也晃晃蕩蕩毫不合身，而且功夫也還很差的樣子。
一陣噓聲傳來，看來第一場是讓多利娜進行熱身而準備的。雖然一面倒的虐殺有點無聊，但是多利娜讓人眼花繚亂的攻擊卻很令人期待。
那個男奴透過頭盔上的孔洞看到多利娜下意識地掉頭就跑，引來一陣鬨笑和辱罵。
“看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傢伙，居然掉頭就跑。”
“多利娜也算是美女了，看到美女怎麼掉頭就跑呢？難道那裡有問題？”
“殺了他，多利娜！那小子的骨頭比蘆葦杆硬不了多少！”
……
要活下去就要不停戰鬥，只能勝利不能失敗的戰鬥，這便是角鬥士的命運。
多利娜看著被一陣呼嘯的皮鞭和幾支長矛逼著走回場內的對手，她緩步上前打算給他一個痛快。
“我只能幫你這麼多，或許結束這種命運，才是對你的憐憫。”
多利娜這樣想著，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拼命抓撓撕扯頭盔的奴隸揮手想要阻止多利娜，見她殺氣沖天地撲了上來，也不得不擺起架勢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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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接下了多利娜的連環蹬踢對手猛地下蹲，而一記凌厲的凌空後旋踢正好削掉了他頭盔上亂糟糟的盔纓。令正打算欣賞腦漿橫飛的場景的觀眾不禁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前個星期那個外號‘山猿’的傢伙就是死在這招下的，難道這傢伙比一路無傷晉級挑戰多利娜的山猿還厲害？”
生活奢靡無聊的貴族中不乏整日將時間荒廢在鬥獸場和賭局之中的傢伙，對於每個出色的鬥士和他們的招式都如數家珍。
而多利娜在左腿的攻擊無效後立刻扭腰，右腳從左腿帶起的虛影中向上撩踢，而令她意外的是對手在她發起攻擊前已經一個後滾，躲開這第四腳。
雖然趴在地上的姿勢很像一隻癩蛤蟆，但是在角鬥中鮮有人能從這看似簡單，但是實際上快速而致命的連番打擊中安然逃脫。
觀眾漸漸對這個毫不起眼、不斷揮手求饒的傢伙有了興趣，開始的噓聲漸漸停息，短暫的沉默後有人開始喝彩。
有點氣急敗壞的多利娜沒想到會在第一場比賽中就遇到這樣難纏的傢伙，這個對手似乎毫無戰意，一味地躲閃迴避。
要是不儘快解決他，那麼後面的比賽就麻煩了，自己可能會因為體力不支而落敗，想起還在房間裡等著她的那個人……
“下一招就幹掉你……”
“殘影?地鐮！”
多利娜的身影突然消失在觀眾的視野中，只留下一道極粗的煙塵向看不見臉孔的男奴狂飆而去，而煙塵之後留下的是一條寬近兩亞矩深半肘*的溝壑。
而對手被逼入絕路，終於不再逃跑。他擺出一個架勢，雙手握拳拳心相對置於身前，彷彿一個帶著鐐銬的囚犯一般，然後毅然而然地躍起，屈膝撞向多利娜巨鐮一般的攻擊。
對手幾乎整個人撲進她的懷裡，不但停下了攻勢，還能在最短距離內給與她致命一擊。
這分明就是鬥獸場女奴們所使用的殘影技的招式。從剛才的起手姿勢和應對方法來看，這人對自己的招式習慣也早有對策，加上他身上熟悉的氣味，果然是……
多利娜迅速甩開對手，還未立穩便向前傾倒，雙腿在一瞬間交替踢擊地面數次，整個人便化作一支利箭射向對手。
對手正要防禦，她卻急停借前衝餘勢反手倒立旋風踢向他。
“臭小子，屁股又癢了麼？”
對手身子一僵立刻連中三腳，而多利娜躍起伸手成爪，搭住肩頭腳下一絆，凌空掄了一圈把他摔在地上，接著一下跨騎在他身上，照著腦袋就是一拳。
正當眾人以為多利娜殺死敵人獲勝的時候，她一把扯掉對手頭上變形的頭盔，然後一巴掌甩在那個現在本應呆在房間裡等著她凱旋歸來的少年的臉上。
“你這個笨蛋在這裡幹什麼？”
所有人吃驚地看著多利娜將對手拉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她的對手是個黑髮的少年，個頭比多利娜要矮一些。他的樣貌並不出眾，但多利娜看向他的眼神卻帶著一絲溫柔。
“艾綾姐，是……是法墨那個混蛋把我弄來的，”少年扯掉了剛才一直塞在嘴裡讓他無法出聲的嚼子，“他說要是我今天不上場就叫人對付你，我也不知道他是要我和你打。他們給我嘴裡塞上塞子，然後套上那個頭盔，我解不下來……”
滿以為能看到一場血肉橫飛的精彩表演的觀眾對眼下旁若無人進行談話的兩人感到十分不滿，觀眾席上傳來了陣陣噓聲。
“你這個賤人在幹什麼？快殺了他！我們不是來看你找男人的！”，觀眾席上突然有人大喊。
少年聞言大怒，而多利娜一把拉住他。
“龍，你聽我說，”多利娜小聲說道，“今天我恐怕……”
她狠了狠心，“恐怕是活不成了，我們兩個必須死一個，否則上面的這些傢伙不會讓我們活下去的。
我們再打一場，如果你能接下二十招，我會露出破綻讓你有機會殺掉我；如果接不下來，那麼我就只好殺了你。”
“艾綾姐你說什麼？”少年驚恐地看著她。
“這裡的規矩，每場表演最多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如果你能接下我二十招，那麼今後你再努力些，同樣能在這裡多活一段日子。
你要是接不下來，那我死了你在今後的角鬥中一樣活不長，那還不如我親手了結你，我不想我的弟弟這麼輕易死在別人的手上！”
“不！”少年雖然眼中充滿不解和驚恐，但是拒絕的語氣中卻沒有絲毫猶豫。
無論多利娜怎樣逼迫打罵，少年任性地拒絕著這唯一的機會。
“艾綾姐，殺了我吧。”少年倔強地昂著頭，“只要能保持一年不敗，你就可以為自己贖身離開這個屎坑一樣的地方，我不怕死。”
“啊，好啊，像你這種怎麼說都不聽的笨蛋還不如死了呢！”多利娜憤怒地舉起拳頭作勢要打。
龍緊閉雙眼，但是想象中的致命一擊卻遲遲沒有到來。許久，臉上卻傳來了一陣粗糙的摩挲，多利娜捧著他的雙頰，輕輕地用額頭抵著他的腦袋。
“龍，和姐姐一起死，你不後悔？”
“嗯！”
“聽好了，龍，如果你能活著逃出去，不要忘記這些穿著光鮮衣裳的混蛋，特別是那個穿白的傢伙！”
艾綾朝著默頓所在的方向狠瞪了一眼。
“是這些傢伙燒掉我們的家園，殺掉你我的父母親人，把我們變成孤兒和奴隸！在你嚥下最後一口氣前，都要竭盡全力殺光這些混蛋，否則你永遠也不會自由！”
“我知道了。”
“等會你看準機會去把關在下面的人都放出來，我去把其他的那些怪獸弄出來，大鬧一場說不定還有機會逃出去，明白了嗎？”
“好的，艾綾姐。”
法布勒斯在看臺上看清少年的面孔後，失聲喊道：
“那個小子不是多利娜的弟弟嗎？他還不是角鬥士，為什麼會上場！當初安排的對戰順序怎麼了？”
“是法墨主管負責順序的安排的，那個，您說過要大家照他說的去做的，所以，嗯…”法布勒斯身邊的手下小聲說道。
“呃，這……”
法布勒斯擔心地瞄了一眼皇帝的側臉，負責今天比賽順序的法墨主管是他的侄子，他專門安排了主管這個職務，也希望將來能繼承自己的位置，但是那小子居然搞出這種事。
萬一皇帝因為表演被打斷而有所不滿的話，那可就糟了，不但法墨要倒黴，即使是身為皇帝親信的自己也要攤上個不大不小的罪名。
他向手下吩咐了幾句，只見二十多個毛髮濃密身材異常魁梧的壯漢，身著銅盔薄皮甲，拿著銅鏈皮鞭長矛走進場中，準備制服姐弟二人。
這些壯漢是鬥獸場的執刑隊，負責制服懲罰不聽話的奴隸或魔獸，在鬥獸場屬於打手兼雜役的角色。
“吼——”
隨著執刑隊大漢們的齊聲怒吼，二十支長矛從四周逼住場上二人，另外還有四根呼嘯的皮鞭，不時抽起兩人腳下的塵土。
多利娜和龍背靠背擺出雙拳並握與敵人對峙。彷彿帶鐐囚犯似的起手式，這是女奴們使用的殘影鬥技最基本的姿勢，是無數對抗悲慘命運的人們從鮮血與死亡中習得的技藝。
沒有什麼戰鬥經驗的龍首先忍受不住對峙的緊張氣氛，率先衝向敵人。他跳起在攢刺的矛頭上借力空翻，落下時正好騎在一個大漢肩上。
雙腿緊鎖大漢的脖頸腰腹猛然發力向後下翻，同時避開從左右刺來的長矛。
“落投！”
龍原本打算用腿夾住對方脖頸，將對手像風車一般甩出去。沒想到被夾住脖子的傻大個由於體重的原因，只是踉蹌著向前摔倒，還差點把他給壓在身子底下。身後似乎隱約傳來多利娜“噗”的一聲輕笑。
眼看著周圍的幾個彪形大漢已經收矛再刺，他用力擰腰收腿。只聽得“咔”的一聲脆響，夾在他雙腿間的頭顱已經以詭異的角度扭朝旁邊。
敏捷地向左邊一滾，他並不急著起身再戰，而是一擺右腿搭在刺在地上的幾支長矛上。曲膝用腿彎將長矛緊緊夾住，然後就地翻滾起身，別斷了腿彎中的木杆。
打手們扔掉木杆，抄起背後的木盾抽出短劍，利用不斷抽擊的皮鞭擾亂黑髮小子的行動，試圖依靠體格優勢，用盾牌從四周將他困住。
不知所措的龍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藉著助跑的力量凌空踹向其中一人。
這一腳瞬間擊穿盾牌的硬木皮革，然後餘勢未消的一腳印在胸口。
大漢像被犀牛撞中一般倒飛出去，隨後便吐著血委頓在黃沙地上。踢倒了對手的龍一擰身子，嗖的從包圍圈的空隙裡躥了出去。
跑起來！在運動中破壞敵人的隊形，創造一對一戰鬥的條件！艾綾重複過無數次的話語早已成了他的條件反射。
甩掉套在腳腕上的破盾，龍輕踢了一下有些發麻的右腳。用那麼大的力量才擊倒一個敵人，最後就只會落得個力竭被擒的下場。
當追擊的傢伙們漸漸拉開距離時，他急停掉頭坐倒滑向最近的對手。
正當對方為失去目標愣神的一剎那，他已經滑到對方身前，連續幾腳蹬在其腳踝、迎面骨和膝蓋內側的脆弱部位。
他雙手支地倒立，如彈簧般蜷縮身體微擰腰身發力，如旋轉的鑽頭般向著正在倒下的對手下頜與咽喉部位猛地蹬去。
“殘影·頜擊！”
地上沙塵也被他的迅猛動作掀起，如一條土黃色的毒蛇一般隨著腿風襲向壯漢。
很多人只看到煙塵中一個滿身黑毛的大漢直直地從煙塵中飛起，再重重落在地上。
正當不少人為沒看清剛才那一幕感到懊悔，一聲暴喝突然響徹全場，鬥獸場另一邊的戰鬥便隨之結束了。
在龍一個一個解決對手的時候，多利娜已經幹淨利落地打倒了大部分敵人。對於她來說，這些打手也就是隨便一拳或是一腳就能解決的對手。
正在此時，一張細鐵鏈編成的大網撲頭蓋下將她網住，鐵鏈上還帶著細小的突起和倒鉤。這原本是用來對付中小魔獸用的鐵網。
剛剛還被痛打的大漢們也不顧一切地撲上來，將多利娜壓在“人山”之下。
正當所有人以為已經成功捕獲這個金髮女奴時，“人山”卻輕微地顫動了兩下然後緩緩隆起。打手們驚恐地發覺自己的作用，好比是堵在即將噴發的火山口的一堆石塊，只能激起身下的火山更加猛烈的爆發。
而在人堆下的多利娜渾身肌肉異常隆起，鐵網上那些鋒利的突起只能劃破表皮卻根本無法刺穿肌肉傷她分毫，組成鐵網的節節鐵環也發出不堪重負的拉扯聲。多利娜緊咬牙關，喉中發出低沉的吼聲，背負著“人山”緩緩地立了起來。
“能阻止我的……惟有死亡……喝呀！！！”
隨著多利娜突然發力，節節斷裂的鐵鏈和一群呻吟著的大漢同時飛上了半空，而場中以她為中心也同時掀起一陣氣流，在沙地上吹出一個近乎圓形的痕跡。
“哦？這兩個奴隸還真是有趣啊，”默頓自言自語地說到，“那個女的已經能將戰意發至體外形成鬥氣了，另一個小小年紀，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屬難得，就這樣死了未免可惜。”
看臺上的默頓皇帝右眉微挑了一下，那名黑髮少年奴隸看樣子也就十一二歲，卻將一個身高幾乎是他兩倍的對手一腳踢飛，這令他感到有些意外。
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場下兩人開始戰鬥起，他就感到不對勁。這種奇怪的感覺似曾相識，好像當年看到自己的大哥，也是當時王位最有力的繼承人時，一種類似於面對天敵的感覺。
或許那對姐弟自己都沒有發現，在戰鬥的時候，他們臉上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對戰鬥的享受，和對鮮血與疼痛的渴求。
正是這種表情，令默頓感到一絲的不安。他有一種預感，這兩人會對他的未來造成影響，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神聖羅爾曼尼亞帝國皇帝的自尊不允許他對這種螻蟻般的小人物產生重視。
他緩緩伸出手示意，原本喧譁的鬥獸場彷彿被突然扼住脖子般安靜下來，大家知道皇帝要宣佈場下兩人的命運了。
空氣中凝聚著絲絲緊張，場中的那對姐弟也不由自主地相互靠攏，靜靜地忍受著來自四面八方數萬道目光的逼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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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亞矩為千分之一矩，約合1.1米
*一整指約合7釐米
*一肘約合46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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