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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其之一 在那之前(中)

博比爾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回身就是一拳,拳頭卻落在空氣中,眼前只有半掩的房門和空無一人的走廊。

倒在地上的龍卻看清來人的面孔——正是那天被搶了麵餅的新人。他在博比爾猛然轉身揮拳的瞬間貼著另一側搶到其背後,那響答影隨的同步動作令博比爾居然沒能發現已經被人緊貼著摸到身後。

博比爾的手下還來不及發聲警告,偷襲者指尖寒光閃動,手中那一枚削尖磨利的薄鐵片瞬間沒入了他的後脖頸。

儘管只有少量的出血,博比爾卻四肢震抖著像被伐倒的大樹那樣“轟”的一聲栽倒在地。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房間裡的其他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而偷襲者也因為這看似迅速卻極其消耗精力的襲擊,臉上身上浮現出病態的潮紅。

他沒有下手殺掉博比爾,只是反手把門撞上。

“砰!”

這聲響就像是提醒,龍最先反應過來,跳起身來抓住愣在一旁的奴隸手中的斧頭柄。

他一腳踹在對方肚子上扯過斧頭在手,順手在對方腦袋上補上一下,把腦殼劈成兩半,然後將濺血的戰斧朝著布拉諾斯揮手擲出。

偷襲者則守著大門幹掉所有想逃離房間的傢伙。沒過多久,房間裡的慘叫聲逐漸平息,只剩下斧頭反覆砍斫在骨肉上的悶響。

那個偷襲者似乎也不忍看到龍報復式的把傷者虐殺,輕輕拉了拉龍的衣服。

“一定……要這樣嗎?”

“必須這樣,博比爾是營地裡最厲害的鬥士。加上死了這些傢伙,無論有什麼理由,教官們都不可能讓我們活下去。不殺光他們,死的就是我們!”

龍滿臉的恐懼和陰狠,儘管雙手還在抖個不停,卻沒有停下消滅目擊者的動作。

“這傢伙還沒死!”

滿頭滿臉濺得都是鮮血碎肉的龍拎著缺刃斧頭逐個檢視,發現最先被一擊打倒的博比爾居然沒有斷氣。

他只是被極為精妙的襲擊一下切斷了頸椎保護下的脊髓,雖然大部分身體不能動彈,但並不至於立刻斷氣。

龍從他頭頂的方向慢慢靠近,以防他突然暴起傷人。雖然倒在地上沒有還手之力,博比爾的眼神乃至整個人仍然散發著懾人的殺氣。

他的喉嚨裡滾動著威嚇的低吼,如果不是因為偷襲,那個救了龍一命的奴隸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龍不想冒險靠得太近去結果他,但又不能就這麼留他活命,於是從火爐裡抽出燒得通紅的通條,一步步慢慢挪過去。

博比爾看著暗紅的通條朝自己的臉伸了過來,怒吼著擺動腦袋想要反抗。臉上的肌肉擰成一團,但癱瘓的身體卻只是微微有些抖動。

暗紅的尖影在博比爾的瞳孔中變得越來越大,他的表情從暴怒變成了恐懼,甚至帶著些許哀求。他用力甩動尚能動彈的腦袋,彷彿這樣就能把他從危險面前挪開。

龍剛才嘴上發狠,現在手卻有些抖抖索索。他把通條朝著博比爾的眼睛捅去,卻被博比爾躲過捅在了臉上,房間裡立刻瀰漫著一股烤肉的香味。

博比爾瘋狂地吼叫著,口齒不清地咒罵著要把龍碎屍萬段。龍害怕被人聽見,手上加力連連捅向他的眼睛。

但博比爾的求生意志如此頑強,即使滿臉被燙得像糊餅一樣也沒能傷到他的眼睛。龍一時氣急忘記了要謹慎,上去一腳踩住他的臉。

博比爾突然張嘴連鞋帶腳一口咬住,龍疼得直跳,卻像被鉗子夾住般根本抽不出腳。

他雙手握住通條柄,朝著腳旁猛地捅落,終於將通條刺入他的右眼。

伴隨著高熱,博比爾的眼珠“啵”的一下崩開,裡面的液體像遇了火的蛋白一樣瞬間凝固。

他左手緊握通條,右手轉過斧刃,用厚實的斧背“鐺”地砸在通條末端。火熱的通條瞬間鑿入博比爾的腦子,沉悶的吼叫聲彷彿被一刀斬斷再無聲息。

龍幾乎用斧頭劈碎了博比爾的下巴才把腳抽出來。他喘著粗氣,哆嗦著把斧頭、通條和血衣都投入火中,抓了件還算乾淨的舊衣服隨便一套。博比爾的上衣套衫穿在他身上剛好就是件長袍。

他一把拉起救了他的奴隸,把門開啟一條縫左右窺視了一下,似乎沒有發現有其他人在附近,一閃身就出了房間然後帶上房門。

“快走,博比爾的房間通常不會有人在附近走動,如果看到有其他人一定要躲過去。”

-

兩人有驚無險跑回了房間,清理了一下後又悄悄溜回訓練場,假裝在角落進行自由對打,不希望被人看出什麼破綻。

“我的名字叫龍,龍·額比斯。”

“我叫羅武烈,你叫我羅就好了。”

“羅?好,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死定了,估計連骨頭都不會剩下。”龍的聲音明顯還有點發抖。

“父親總是教我要知恩圖報,剛來的時候你幫素未謀面的我搶回了麵餅,又鼓勵我活下去,我自然不能看著你被他們拖走害了。”

“你的身手好厲害啊,剛才進房間那一下我根本連看都沒看清,有這樣的身手很快就能打贏一整年從競技場贖身了。”

“離開這裡嗎……”男子眼中似乎閃動著希望的火花,但卻立刻黯淡了下去,“恐怕,我是沒法活著離開了。”

“為什麼?”

“我受了重傷,恐怕堅持不了多久的。”

“是剛才他們傷到你了嗎?艾綾姐那裡還有一點傷藥,我去拿來給你!”

“不,不是剛才受的傷。我被抓來這裡之前,有仇家襲擊了我的族人,我在那時候受了重傷,這裡……”他比劃了一下下腹,“在我們家鄉的武技裡,這裡是叫做‘氣海’的地方。

習武的人如果這裡被打破重傷,不但武技被廢,連性命也保不住。雖有殺妻屠親大仇未報,但我恐怕撐不了多久。”

“唔,這我倒是沒有聽說過,或許醫生會有辦法?”

男子搖搖頭,慘笑了一下,龍也不知道要如何接話,兩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剛……剛才你是怎麼把博……把他打倒的?”龍試著轉移話題。

“我用了一張磨銳的鐵籤從脖子後面**頸骨之間,”他用手指比劃了一下,“這樣他就跟摔斷脖子一樣不能動彈了。”

“哈……還能這樣做啊……”龍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技法,“那豈不是無敵了,任何人脖子上來上一下……”

“嘿……哪有那麼容易。”羅搖了搖頭,“單單是突破對方防禦就已經難上加難了,然後還要找準位置,那是比指甲厚度寬不了多少的縫隙。

在比眨眼都要短的時間內一擊命中頸椎之間的縫隙,只要稍微偏差一點點,這一下就只能割破點表皮而不能造成任何嚴重傷害。”

“剛才原本是沒有機會下手的,我打算衝進來抓了你就跑而不和他們正面衝突。

那個大個子、他們的老大,如果我沒有受傷還可以對付,但現在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虧你在那時候還能動手反擊,把那大個子引到背對著大門的近處,我才敢冒險試著擊殺他。”

“嘿嘿,艾綾姐只教過我打和逃,沒教過我站著等死嘛,再怎麼樣都要掙扎一下才行。”

“是嗎?你姐姐也很了不起啊。”

“誒嘿嘿——”

艾綾回來聽龍說了這事,一把抓過他檢查傷勢,發現沒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

沒過多久博比爾等人的屍體就被人發現了,同時被發掘的還有許多被吃剩的人骨和毛髮衣物,又惹得營地裡人人自危。

當然程式上免不了一番探查審問,但有實力的艾綾當天不在營地;龍這樣的小孩基本上不會有人認為能殺掉博比爾或是他的那幾個手下;羅本身是新來的奴隸和其他人沒什麼糾葛,而且平時也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所以他們並沒有受到什麼為難。

大張旗鼓地鬧騰了一陣子,最後訓練營只能以“反抗擒殺互毆致死”的結論瞭解了這個事件。

艾綾感激羅出手相救,經常利用自己受重點照顧的待遇私下弄一些肉乾水果和藥物,讓龍給羅送去。

羅心知自己時日無多而氣海經脈受損難有作為,索性把原本用做潛行刺殺的雲蹤訣身法基礎與基本的行氣法教給兩人,也讓他們能多一點自保的手段。

艾綾對於武技的天賦之高領悟之快,讓羅讚歎不已,不過龍就沒有那麼聰明,只是中規中矩地反覆練習才掌握了一部分。

對於艾綾和龍來說,羅既是朋友,也是老師,三人在營地裡一同度過了半年多雖然艱苦但愉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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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筋肉油亮的少年在沙地上捉對摔打。旁邊的教官拎著藤條,注視著全場。在“砰砰”的摔打聲裡偶爾傳來劃破空氣的抽打和痛呼聲,讓場中的少年們不敢懈怠。

一個年輕教官匆匆走進訓練場,快速地左右一掃,叫住了其中正在對打的兩個少年。

“龍,你過來一下。”

肌肉緊繃的黑髮小子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汙,給對手遞了個眼神。對方揚揚下巴,示意諒解。龍跟著教官向營地另一邊走去。

“羅迪亞教官,有什麼吩咐?”

“艾綾要去參加挑戰賽,我帶你去看看,披上這個,不要露出臉。”

龍手忙腳亂套上了雜役穿的麻布袍子,然後用三角巾遮住口鼻,扮成打掃衛生的僕役混進了前往鬥獸場的奴隸隊伍。

由於姐姐艾綾的關係,教官們對於龍也一直是另眼相看。畢竟博比爾死後在所有年輕鬥士裡,艾綾是無可置疑的最強者,而她又是極其疼愛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所以連奴隸不允許列席的鬥獸表演,也有教官偷偷帶他前來。

“終於!終於!今年的挑戰賽季又到了最後也是最精彩關頭!”

在場地中,主持人激動得有點走調的聲音在圓形鬥獸場內迴盪。獨特的建築設計只允許場地中央和皇帝所在的中央席位附近的聲音可以在幾乎沒有減弱的情況下傳遍整個鬥獸場。

“三年!黑獅毫無疑問捍衛了自己在鬥獸場的王者地位,但是今年,後起之秀們再次紛紛向處於頂端的王者露出了他們的獠牙,用鮮血和刀劍來打造屬於他們的王者寶座!”

狂熱的呼喊響徹雲霄,每年濡月到澇月是羅爾曼尼亞鬥獸表演最受歡迎的專案——挑戰賽季的時段。

不同於日常的鬥獸表演,各地的鬥獸場要透過死亡競賽甄選出各自的代表並且以同樣形式層層向上,最後的勝利者會集中到帝都鬥獸場,在無數觀眾面前決出最強的角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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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展開的各種官方或私人賭局博彩則將這種狂熱傳遞到帝國的每一個角落。

獲勝的鬥士除了鉅額的獎勵與至高榮譽外,還能提出一個要求並得以實現,往往獲勝者會要求換取自由成為帝國公民或者進入軍隊成為軍官。

黑獅共布拉雖然早已是自由身,卻沉溺於眾人的歡呼與廝殺的快感中,一直不肯離開鬥獸場。

“今年的新人也沒有什麼看頭啊,今天是最後的一批挑戰者了吧?”

“希望壓軸的能有些本事吧,昨天的那個連一條傷痕都沒能給黑獅留下就被撕成兩半了。”

中央席位對面的華麗大門慢慢拉開,唯有享有極高榮譽的人才能從這道很少開啟的門進入鬥獸場地。

一個幾乎比常人高出半個身子的巨漢站在黃金和象牙裝飾的戰車上,由八匹駿馬緩緩載入場內。

巨漢身著雕飾精美花紋的盔甲,八名少女分別手捧金樽、美酒、花瓣、短矛等物跟隨其後。

面對全場的狂熱呼喊,黑獅仿若毫無知覺,直到戰車行至場地中央靜止不動。

就在此時,黑獅猛地高舉雙拳,仰天發出炸雷般的大吼,觀眾們更是瘋狂地吼叫起來,將氣氛再一次推向新的**。

石縫裡的砂石被震得簌簌抖落,整個鬥獸場都在聲浪中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