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氣憤，道：“這王八蛋將那三人當做擋箭牌，不然他也要死！”
“輕敵了就直說。”紅衣女子淡淡道。
碧藍色眼睛少女看向了街角，對著黑暗道：“出來吧，正大光明的死總比默默無聞的死要好。”
話落，儒城死寂，片刻後走出一位同樣身穿黑衣的男子。
男子長相陰柔，三角眼，嘴角有一道蜈蚣疤痕。
“原來是狼原宮蜈蚣刀蔡末，想好怎麼死了嗎？”
那蔡末聽聞神色陰沉，說道：“在下路過這裡，並無惡意，閣下作為天嵐湖的仙劍，為何跟我一個小輩見識？”
碧藍色眼睛少女是天嵐湖跟拜仙宗老祖平輩的大人物。
“小輩？在你眼裡，還有老尊之分？”
蔡末不言，看向街上那三道高高在上的身影，他雖然已經步入散元，但依舊不是面前三位歸一的對手。
狼原宮跟拜仙宗同時興起與千年前，那時的拜仙宗宗主，一劍一人，挑翻了整個江湖。
江湖之事，代代薪火，口口相傳，他小時候，就是聽著老一輩的故事長大的，而這個拜仙宗，現在雖然沒落，但如果拾得契機，龍鳳合鳴，未必不能重振千年前的盛況。
除了拜仙宗宗主韓幼之外，他聽得最多的，就是伴隨在韓幼之身邊的兩名劍仙女子。
傳言，天嵐湖的絕代劍仙，就是那位女子轉世，地位高得嚇人，武道領悟更是無人能比。
而且，在狼原老祖宗離世前，曾說出一句警言。
‘今後如果遇到碧藍色眼睛的女子，而且還是修劍，定要繞道而行。’
因為千年前的一個秘密，讓老祖宗忌憚。
蔡末也曾經問過他的爺爺，也就是狼原大供奉，後者說了一番話，讓蔡末再也不敢與世間任何一位碧藍色眼睛女子對視。
‘韓幼之劍道天賦可怕，但如果沒有人領進門，成就也只是個實力強點的劍仙，絕不會成為那獨甲天下的風流子，而那位伴隨其左右的女子，很有可能是教韓幼之劍法的人。’
韓幼之已經如此恐怖，那教他劍法的人，又是如何的逆天？
“怎麼？在想怎麼死？”女子打斷了蔡末的思緒。
他神色一凜，拱手卑微道：“三位劍仙，在下並無惡意，只是奉命行事，現如今我蔡末也不求完璧無損的回去，只求留在下一條命，就當在下欠各位的人情。”
他的人情，對外人來說很值錢，但對面前的三位女子來說，還不夠。
最後，蔡末自廢左臂，頹然離去。
少年感覺有些奇怪，他今晚的目的，似乎跟那蔡末一樣，但不知怎麼的，他的劍，斬向了後者。
沉默了數秒，少年實在無法給自己一個正確的答案，只能暗自這麼告訴自己：他只能死在我的劍下，也只有我能殺他，其他人，都不行。
這個答案似乎讓他很滿意，不一會兒他的心情便愉快起來。
三人都是各個門派的天下行走，代表了一個門派的精氣神，手中的權利也是僅次於掌門人。
“現在局勢不明朗，如果你們還想各自門派能繼續傳承下去，就得清楚誰有可能是這個天下的主人。”
率先開口的是碧藍色眼睛少女，她就是曾經在花錦河畔給華寂算命的道士，也是天嵐湖拜仙宗與宗主同輩的絕代劍仙，李汶心。
在他身旁的則是方台山三大劍仙之一的陽雪瞳。
而那閉眼紅衣女子，則是太上忘情教入門弟子，清璇。
“與其擔憂這個，我倒是很好奇，太上忘情教怎麼會出了一個沒有滅絕七情的歸一境弟子。”陽雪瞳說道，聲音帶著譏諷。
李汶心不言，已經猜到原因。
清璇紅豔的嘴唇鮮有的向上翹起，說道：“因為我叫太上清璇。”
“姓太上，呵！”陽雪瞳眼中閃著殺氣，道：“你怕我真殺了你？太上流宗我殺不死，但你，可不一定。”
清璇毫不在意，而是娓娓道來：“我知道你們三人的一些往事，太上老祖屠滅萬族，你們二人出了不少力氣，但老祖已經無情，不選擇你們也是情有可原。”
“他只是個負心人而已，跟有情無情無關！”
“不，老祖屠滅萬族前，就有了建立了太上忘情教的心思，所以才領悟出無情才是無敵的真諦，這才能屠滅萬族，不只是對你們，他對任何生靈都是一樣的無情。”
“你不是他，你又怎麼知道？”
“因為我的祖上，是太上老祖的族弟，所以知道一些辛密。”
“原來你不是太上王權的直系血脈。”
二人輕聲松了口氣，如果太上清璇真是太上王權的直系後人，那估計連李汶心都會忍不住殺了她。
“既然如此，太傷已然無情，那你怎麼會以有情入歸一？這不合理。”
“這也是辛密，恕我無法告知，不過等時機到了，你會知道的，還有，我們今日來，可不是談家常的，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陽雪瞳聽後冷笑，說道：“想藉此讓你太上忘情教重新君臨天下？你怕是在異想天開，現在多少家族勢力在爭鋒？現在太上忘情教可不是萬年前，已經沒有了絕對的優勢。”
“這我自然知道，但我太上忘情教也不是一個人。”
李汶心跟陽雪瞳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清璇優雅的將鬢角的秀髮別到耳後，看著二人道：“當今這個世上，也只有我們三人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不妨聯手？”
陽雪瞳說道：“聯手？你太上忘情教一向自持清高，會與人聯手？”
清璇搖頭，說道：“你也說了，現在的太上忘情教不是萬年前，我們沒有了高傲的本錢，但也不是誰都能與我們合作的。”
“那還真是謝謝太上小姐了，真是看得起我們。”
李汶心也是搖頭，道：“聯手是不可能的，我們不是一路人。”
清璇並沒有放棄，而是轉而看向皎潔皓月，輕聲道：“先別急著拒絕，你們都等了萬年了，但卻始終無法跟他在一起，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二人聽到這話瞳孔一縮，他們無數次的等待，無數次的失望，都以為是命中與他無緣，但現在從清璇的口中，似乎別有隱情？
“你知道些什麼？”陽雪瞳沉聲問道。
“我們現在可是敵對關係，有些話不能說，但如果是合作的話……”
李汶心沉默，在思考清璇的話到底可不可信。
“你們不是有很多問題要問他嗎？”
少年少女相視一眼，前者一臉黯淡的離去，而後者也搖了搖頭，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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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決定明顯是讓清璇有些出乎意料，她閉起的眼睛微動，如果睜開，就會看到她眼中的疑惑。
自古最難得的是人心，最難測的也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