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旋雪搖頭，道：“不知，當年沒人親眼看到苗可淼擊斃苗蘭，只是推下懸崖，周心善我聽說過，曾經也有過交集，這人的心跟名字一樣，太過善良，很多事情都儘量做到仁慈。”
“周老之死，本是意外，估計那人是想殺我，錯過了時機，最後只能毒死周老嫁禍於我。”
“盟主不必擔心，雪必會找出真兇。”
華寂眼中深沉，說道：“下去看看，如果找不到屍體，那我就能確定誰是兇手了。”
當年遊劍子死前頓悟，施展《掌劍術》最後一式巨靈抬山，直接分割了整個南玄與華都，這道裂縫不知長幾千裡，簡直是仙人下凡。
此次往後，天下劍客沒有人能與遊劍子媲美。
遊劍子也算是華寂的師祖，後者又是現在的遊劍山掌門，有必要去遊劍山一趟。
華寂二人走到了裂縫邊上，看向了無底的深淵，他沒有絲毫猶豫，腳下一點，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現在了裂縫壁上。
飛簷走壁！
乘風決第二境，就算在懸崖峭壁上都能如履平地。
吳旋雪也跟了上去，完全不弱於華寂，看來他輕功方面，也是極為的擅長。
南玄裂縫下的風景至今沒有幾人能看到，一來是這裡的劍氣濃郁，稍有不慎就會被斬的神魂俱滅，二來裂縫不知道多深，未知的事情才是最可怕的。
不見往下條約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穿越了多少道障礙，反正到了最後，華寂感覺一股壓抑的劍氣撲面而來。
一道劍意穿過，襲向華寂，後者感應，想要躲避，但還是慢了一步，劍意凌厲，擦著華寂臉頰而過，帶起了一道道血跡。
初探錚鳴，瞬間出鞘，迎向劍意。
飛羽回霞！
初探就如一根絲線，將那道劍意刺得七零八落！
頓時，裂縫底下刮過了一陣滔天氣流，氣流中慘雜著劍氣，彷彿倒著下的細雨。
“龍吟！”
華寂輕喝，初探迴歸，蝶鸞從入兵飛出，被華寂抓在了手中。
一聲龍吟響起，震動山壁，將急速的氣流給壓了回去，吳旋雪在華寂身後悠哉的行走，除非遇到危險，不然他不會出手。
而且他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看看新盟主的實力。
境界是一回事，而劍技又是一回事，境界並不能衡量一位武夫的真正實力。
華寂手中不斷揮舞，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只能看到劍光，不見手臂，彷彿他的劍，與手臂融為了一體。
嗚嗚嗚。
裂縫下發出了沉悶的轟鳴，劍氣變得更加濃郁，華寂眼中閃過凝重，終於提起一口氣，他的身上發出了白色的霧氣，將他包裹，而他的眼睛，也從凝重變成了淡然，最後是波瀾不驚，他的劍上彷彿度上了一層金色，一股天人的氣息傳來。
後面的吳旋雪眼中一驚，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道身穿白霧長袍，手握光劍的仙人！
他的心中立刻冒出三個字：飛仙落！
拜仙宗絕學，仙人三劍第一劍！就算遇到仙人，也能斬落！
這一招，華寂在很早之前就可以使用，但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他一直沒有施展，但這裡，除了吳旋雪外，沒有外人。
這一劍，彷彿刻印在他的腦海裡般，只要動動手臂，就能如雲流水的用處。
不如歸一的他，提起一口氣，不僅能發揮飛仙落全部威力，還不會因為乏力陷入昏迷！
如果不提一口氣，那這一劍，就會消耗光華寂一身的內力，這是一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飛仙！落！”
華寂的聲音變得威嚴，空明，真如從天而降的仙人般。
金色的劍光照亮了裂縫，就連最深處的黑暗都被驅散，那氣流似乎是一道瀑布，被一劍給分割開來。
劍光閃爍，寒了南玄。
風雪盟上空的雪也因為這一劍而停止了一刻，如果不細細感受，絕對察覺不到。
在遊劍山上，有兩道身影盤膝而坐，一位鬢角斑白，一位僅有一臂。
“師兄……”
“嗯……是飛仙落，觀氣息，不是拜仙宗弟子。”
“是我……那徒兒。”
“寂兒？他怎麼會飛仙落？難道他與拜仙宗也有關係？”
秦青搖頭，嘆道：“不知道……不過師兄你應該看出來了，這孩子身世不僅僅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其中藏了兩個不同的人格，細細感受，都是他，但又不是。”
白鶴看著破敗的屋樑，忽然笑道：“師弟，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輪迴？真的有因果？”
“我不信佛，但有時候不得不信，就像陸盟主……陸小姐說的那樣，世間真是處處充滿了緣，至於輪迴一說，太過飄渺，世人無長生，既然無長生，那何來輪迴？”
白鶴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了光芒，笑道：“我在殺隱門中，看到過一本記載，據說萬年前太上王權屠滅萬族之後，就無人能超過他。”
“為何？”
“因為這個世界是他的，因為有了他，才有了我們，說得神話一點，太上王權就是六洲的造物神，沒有人能打破桎梏，超過神，除了……”
“除了千年前的韓幼之？”
白鶴點頭，問道：“這個無法超越是鐵律，那為何只有韓幼之能做到？”
“你是說，韓幼之是太上王權的轉世？而華寂，則是韓幼之的轉世？”
白鶴笑了笑，他緩緩站起，走到了山門口，看著下面殘破的閣樓，左袖迎風飄揚。
“師弟，危機馬上要來了，就在那武林大會！”
秦青沉默，他看著自己的師兄，感覺有些不大一樣了，自從帶他來遊劍山恢復記憶後，他根本就是換了個人。
白鶴沒有聽到秦青的回答，就知道他在想寫什麼，問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放心，我還是我，白鶴永遠都不會變，變得只有心，從來都不是人。”
“師兄，你……”
“我沒事，就是想到了很多，超過了以往記憶。”
這話讓秦青再次沉默，只能默默嘆了口氣。
“師弟，往事隨風，但你的承諾，你的情債，還沒有過去。”
秦青苦笑一聲，這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啊。
“你啊，真該想想自己的事情了，這天下間，哪有什麼正魔之分？只是立場不同，理念不同罷了，在魔道之人眼裡，我們正道才是禍害蒼生的一夥人，在我們眼裡，魔道無惡不作，他們，只不過隨心所欲而已。”
白鶴說道：“只是他們缺了個心眼，隨心所欲的時候，他們忽略了別人的感受，這就是魔。”
“師兄說這些，只是為了讓我去找花念惜？”
“不是，只是讓你明白，遊劍山是正道，但這是以前，現在遊劍山已經不復存在，我們，也成為了閒雲野鶴，師傅強加給我們的正道已經變成了那道南玄裂縫，現在，你可以想做你想做的，想說的你想說的。”
白鶴的話讓秦青沉默。
“你還在想？你說過給她一個交代，她始終在等。”
“還……還不是時候。”
“你的所謂不是時候，只是你心中還不肯接受，你大哥為了讓你不娶魔道女子，做出那種事情，已經很過分，無情二字不過如此。”
秦青神色黯然，傳言他奔襲三百裡救嫂的故事已經家喻戶曉，但這裡面，始終有一雙手在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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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巧合太多，也就造成了不巧合。
當年的事情倉促又像早有預謀，就連師父都沒有開口說半個字。
“但，正魔還是兩分，我不能娶，魔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