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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再留戀

由於帶了七把劍,準確說是八把,還有一把他並沒有刻上花朵,這在他眼裡就不算真正的劍!

這些年,前來買劍的幾乎沒有,大多數都是老百姓前來買農用物品,所以這十年來他總共就打造了九把劍,還有一把落在了大山中,華寂不準備拾回了,掛在牆上的都是失敗品,不在九把劍當中。

所以掛在牆上的劍華寂都沒有拿,拿了也沒用,他完全看不上。

鍛劍是他父親傳給他的手藝,雖然劍賣不出去,但還是要堅持練,不然技術生疏,到時候他爹會罵死他的。

就這樣,少年揹著一口比他還高還寬的劍匣上路了,從遠處看,像極了一個慢慢爬行的烏龜。

他的腰間懸掛著一把劍,隨著晃動不斷拍擊到他的腿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這把劍就是斬殺張千的‘蝶鸞’。

黑夜中的貓頭鷹咕咕的叫著,黑色的瞳孔收縮放大,好奇的看著這個揹著‘龜殼’的少年。

大半夜已經過去,黎明即將出現,在這暗晝混沌當中,華寂終於繞開了廣機縣,遠離官道,行走在前往宜縣的泥濘路上。

廣機縣距離宜縣不是很遠,總共有四十幾裡的路程,只是中間要翻過一座矮山跟一條獨木橋,這讓華寂很苦惱。

本來身上背得東西就多,而且重,還要爬山過河,真是折磨死人。

好在他體力還行,不然中途又要休息了,時間緊迫,他得趕快去宜縣買匹馬,然後前往郡城,不然的話,令舒嘆察覺到自己不見了,肯定會大肆尋找。

他不擔心令舒嘆利用梨花村的村民,因為這樣會有損他的聲譽,在他還沒有下崗之前,令舒嘆必須做好一個縣令該做的。

天矇矇亮,萬物復甦,老百姓們早早起床,婦女開始做飯,男子則起床洗漱。

李實也是如此,他剛醒就看到了床頭櫃上的信紙,拿起一看,頓時神色凝重,過了片刻後,他將信紙燒燬,看向了遠方,呢喃道:“祝你順風,少爺……”

就在這時,李無月他們也都回來了,她回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李實華寂去哪兒了,後者嘆了口氣,說道:“他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李無月小臉上有些緊張,問道:“他還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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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吧……”李實眼中閃爍,李無月見了黛眉一皺,問道:“爹,你這人就是老實,連撒謊都不會,快告訴我,阿寂去哪兒了!”

看著自己女兒希冀的面龐,他實在不忍欺騙,只能告訴她真相,後者大驚,說道:“這死阿寂,居然敢偷偷跑出去!他要努力讀書參加科考啊!”

最後她來了句,沒有我照顧他怎麼行!

所以李無月就去收拾行李了,其實她沒什麼東西可以收拾,無非就是幾件衣服跟一些細軟,找村子一戶人家買了匹馬,李無月就要離去,這時古藺攔著了她,交給李無月一封信。

“我暫時離開不了梨花村,有一批貨要送到南玄,好遠的,等我回來,我會去尋你們,這封信幫我代交給阿寂。”

“你什麼時候出發去南玄?”

“就在今天。”

李無月點頭,說了聲路上小心,隨後拿起信封就策馬離去。

對於村裡長大的孩子來說,上樹掏過鳥窩,下河摸過鯽魚,騎馬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困難的事情,只是李無月身為女子,體力稍有不支而已,但前往宜縣,已經夠了。

李實負手站在門口,看著遠去的少年少女,微微嘆道:“都走了啊。”

“是啊,都走了。”

一道寬大且厚實的身影出現在了李實背後,這種無聲息的到來,並沒有讓老漢吃驚,而是笑道:“你這傢伙,走路就不能發出點聲音嗎?”

漢子聳了聳肩,說道:“習慣了。”

“十八年了……”

“是啊,十八年了,孩子們都長大了,也都走了。”

李實轉身想看了身後的大漢,笑罵道:“你個夯貨,不就是兒子離家了嗎?我家姑娘走了我都不像你這樣。”

漢子摸了摸下巴上的鬍渣,苦笑道:“還真是不習慣,以後不能打獵了。”

“行了行了,我們任務已經完成了,該回去了。”

漢子猶豫了一下,問道:“梨花村不管沒事嗎?”

“各有天命。”李實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古來之什麼時候這麼心慈了?”

“哈哈哈,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心都軟了,得出去殺殺人了。”

“帶我一個,咱們兄弟倆好久沒殺過人了吧?”

“十八年應該夠久了,走,不留戀了。”

兩位普通的莊稼漢跟生意人此刻不再普通,身上衣衫鼓鼓,踏風而去。

……

這時華寂已經渡過獨木橋,來到了宜縣之下,在宜縣前面,還需穿越一片茂密的樹林,幸好這樹林沒有什麼兇猛的野獸,華寂倒也能應付。

忽然他眉頭一週,清澈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戒備。

“這樹林裡怎麼會有血腥味?”

從剛才到現在,他並沒有感受到打鬥的動靜,既然華寂能聞到血腥味,那目標離自己肯定不是很遠。

為了以防萬一,華寂抽出了腰間的劍,小心的看著周圍。

忽然一道黑影掠過,華寂寒毛直豎,手中的劍直接揮出!

當!

一道刺眼的火花亮起。

噗通!

黑影直接摔在了地上,隨後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而華寂也被強大的力道給震飛出去,頓時感覺渾身像散了架一般。

“是誰!”

華寂大喝,忍著痛從地上爬起,然後警惕的看著面前的黑夜,這是一位身穿黑藍色輕甲的年輕人,身上充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其中有的已經結痂,還有一部分依舊在流血。

一身的輕甲也都是裂痕,缺一塊少一塊。

年輕人的氣息已經很微弱,眼皮耷拉,好像隨時都要睡去。

“我……沒有……惡意……救……救……”

年輕人話沒說完,就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華寂面色凝重,看著昏迷的年輕人,剛才他的確沒有帶著惡意,震飛華寂只是迫於無奈,誰讓他揮劍的呢?

看著面前人的裝束,不像是華都之人,更像是一位將軍,不過有這麼年輕的將軍嗎?

救,還是不救,這成為了一個問題,華寂現在已經身負重擔,再帶個重傷之人,實在有些艱難,如果不救,他過不去心裡的坎。

最後,他咬了咬牙,將年輕人身上的輕甲脫掉,減輕一點重量,然後一把抗在了肩頭。

天已經完全亮了,清晨的陽光照耀而下,驅散了黑夜中的寒冷,為大地帶來了一縷溫暖,華寂忽然感覺身上暖洋洋的,他看了一眼朝陽,眼中閃著亮光。

他將身上的包袱全部卸下,然後盤坐在地,開始呼吸清新的空氣。

一天之計在於晨,早上的陽光帶著萬物復甦之意,宛如紫氣東來,撫平瘡痍,填補空虛。

華寂雖然沒有獨特的修煉功法,但卻可以粗略的將照耀下來的紫氣吸收,恢復體力,這方法他不知道是怎麼學會的,彷彿讀了《百宗》之後,一系列的想法就躍然於腦海中。

過了十來分鐘,華寂緩緩睜開眼睛,清澈的眼眸中劃過了一道清色的氣流,婉婉轉動。

“體力恢復大半,這早晨靜坐果然有奇效!”

華寂握了握手,一臉的高興,然後輕鬆將地上的劍匣包裹全部背起,那年輕人也被粗暴的抗在了肩上,這讓後者在昏迷中疼得悶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