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肝是一種很強的傳染病，有的人天生就帶著，之所以這樣兒要麼是血液傳染，還有一種是性傳播，對於一個孩子而言後者顯然不太現實，前者應該更貼切一點。”秦漢十分嚴肅的說道：“血液傳播是一種性傳播也是一種，但是更多的卻不是這兩種，而是遺傳導致子孫後輩也有這種很難纏的病，如果我沒猜錯，你也是乙肝攜帶者，我說的有問題嗎？”
聽秦漢這麼一說，景悅原本還掛著笑容的臉一下子便是凝固了，她父親的乙肝早就不是什麼秘密，村裡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她的情況卻沒人知道，因為她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乙肝這種病不但對患者本身是一個噩耗，對於身邊的人也是如此，沒有人願意和乙肝病人打交道甚至避而遠之，因為乙肝患者就是個炸彈，運氣好一點的可能這一生都沒什麼大問題，但運氣稍稍的差一點就會走向毀滅，最終會迎來肝病三部曲。
乙肝，肝硬化，最終是肝癌。
“你怎麼知道？”
“我說過，我是一名醫生。”
秦漢微笑著說道：“你現在的情況不要緊，但也不是好事兒，病情同樣需要控制，以現在的醫學想要控制並不難，但隨著時間推移，即便有在好的藥物也醫院解決不了問題，當然，最後會不會演變成乙肝患者，肝硬化患者，最終變成肝癌，這些沒人能確定，一切都要看命，當然，經濟如果好一點可以服用一些好的藥物，會降低一些風險！”
景悅還以為秦漢是在瞎掰，因為他之前說的那些只要是個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可說到後邊就有點深了，並不是每個人都懂這些知識，只有真正的醫生和有點腦子的患者才瞭解這些。
現在她看秦漢的眼神兒有點不太一樣，秦漢的出身她知道，書讀半路就結業了，最後好像也沒在讀書，一個沒讀過書的人，家裡還沒有醫生，她有點想不明白秦漢是怎麼成為一名醫生的……
“半路出家的醫生？”景悅笑著問道。
“差不多，不然醫術也不會馬馬虎虎。”秦漢聳了聳肩膀，問道：“景大叔現在什麼情況？是乙肝攜帶者？還是乙肝患者，或者說……”
“肝硬化！”
景悅深吸了口氣說道：“前年檢查是肝硬化，最近情況不怎麼好，現在有了這些錢，我打算這次回去帶他到縣城在做個全身檢查，希望不會有什麼大事兒……”
“兩年沒檢查？”秦漢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嗯。他說沒事兒。”景悅苦笑著說道：“主要是家裡窮，也擔心檢查出問題，確切的說已經出了問題，他不願意去可能是擔心我的學業吧。”
秦漢再
次點頭，景悅家裡什麼情況他前幾天就聽李峰說過，債務確實欠了不少，況且，治療肝病本來就是高消費，別說一個沒錢人家，即便家裡有點錢也很難維持，景悅的父親這麼選擇倒也在情理之中，因為任何一個父親可能都會這麼做。
“要不我去給你爸看看？”秦漢微笑著說道：“我的醫術可能有點馬馬虎虎，但可以免費……”
“馬馬虎虎還能看病？”
景悅白了他一眼說道：“行了，我東西都收拾好了，就先放在你這裡，暫放！等我回來就拿走，應該沒問題吧？”
“我可以說有問題嗎？”秦漢笑眯眯的說道：“不打算讓我這個免費的醫生過去看看？說不定我能幫上一些呢？”
秦漢說完忽然覺著有點不對勁兒，一直以來他都在堅持著一句話，這句話就是他的醫術沒那麼廉價，可今天卻要主動給人家瞧病，而且人家還不打算讓他看，他現在懷疑站在門口這個人是不是他自己……
難道只是因為她漂亮？
還是因為她身材好？
還是什麼都包括了？
秦漢自認不是個偽君子，更不會拿這些事兒欺騙他自己，之所以要主動給景悅的父親看病，這裡確實有景悅的原因，如果景悅的父親有一個比鳳姐還難看的女兒，他自認絕對不回去做這種事兒。
見秦漢不像是在開玩笑，景悅稍稍的猶豫了一下，然後微笑著說道：“如果秦醫生願意幫忙，我當然歡迎……不過，看病沒有不收錢的，無論能不能看好我都應該付錢是不是？”
“有時候也可以不收……”秦漢說道。
“為什麼不收？”
“這……”
秦漢腦門上頓時冒出來幾條黑線，心裡默默想著這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不然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難道不知道為什麼不要錢嗎？
做人可以裝傻充愣，但也點有個度才是，眼前這個姑娘似乎有點過分……
“不要錢，難道不想要點別的報酬？”景悅眯著眼睛說道。
“我沒別的意思。”秦漢十分尷尬的說道：“我是個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況且我們還是同學，既然你遇到了困難，我想我沒理由不幫忙，換成是你不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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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
景悅抿著嘴一笑，然後將手裡的東西放到一邊兒，走到他身邊兒用很特別的眼光看著他說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越描越黑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
看著景悅的背影，秦漢的嘴巴張的老大，腦子裡不自覺的就出現了一個人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陶傾城，他發現眼前這個女人好像有點陶傾城的影子……
“我真沒別的意思，日月可鑑。”
秦漢心頭苦苦的哀嚎著，他想說敢對著屋子裡的燈泡發誓，可話到了嘴邊又不得不收回來，屋子裡的燈泡什麼材質他不清楚，萬一燈泡開眼炸了臉就丟到姥姥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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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樣兒，景悅每次回家時都會買上不少東西，吃吃喝喝自然少不了，用她的話說，她賺錢雖然辛苦了一點，可時光匆匆歲月短暫，這樣的機會以後還有多少她都不敢確定，趁著現在能多買一些就買一些。
景悅的話雖然沒說的很透徹，但秦漢不是個傻子怎麼能聽不出什麼意思，雖然還沒看到景悅父親，但透過景悅這番話他可以聽出個大概，她父親的病情一定不容樂觀，不然景悅也不會時常嘆氣。
除了吃的喝的最多的自然還是一些昂貴要死的藥片，一眼看去至少有幾十盒開外甚至更多一些。
“怕不怕？”景悅拎著大大的藥包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一個季度這些，快能當飯吃了。”
“不好吃價格還不低。”秦漢挑了挑眉毛說道：“這些藥有緩解病情的作用，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吃下去不會有任何好處，如果我沒猜錯，你父親開始吃的時候還有一點效果，現在吃這些藥其實只是走走過程，起到的效果並不明顯，甚至一點效果都沒有，只是心裡稍稍的有一點寄託，是不是這樣兒？”
“其實這些你也清楚，雖然知道沒用卻不得不買，因為這樣兒你會心安一些，即便有一天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你也不會自責對不對？”
景悅頓了頓，隨後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覺著你不適合當個醫生，應該去當個心理老師，肯定比當醫生更有前途……”
“我還是覺著我比較適合當個農民。”秦漢聳了聳肩膀說道。
“即便是農民也是很特別的農民。”
“為什麼？”秦漢微笑著問道。他心裡默默想著，難道就是因為我長得帥，要是這樣兒，天底下好像還真沒有幾個農民比他更特別……
“我沒見過有哪個農民能買得起別墅，當然，我只是說的絕大部分，農民也有有錢人。”景悅微笑著說道：“確定送我回去？”
“我不送你，你怎麼回去？”秦漢抬起頭指了指天，說道：“六點了，去你們村的車難道現在還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