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笑笑望著楊麗蓉眼底的憂鬱，說：“累了，就停下。”
“不累。”楊麗蓉沒聽出笑笑的弦外之音，以為笑笑是看自己懷有身孕，才會叫她多休息。
“是嗎？”
楊麗蓉點點頭，低頭煮著咖啡，避開那雙清澈的眼睛，彷彿要把她看透似的。
“寶寶多少個月了？”笑笑看著她那隆凸的肚子問。
楊麗蓉輕撫著肚子，臉上露出母愛的光輝：“已經七個月了。”
“還真看不出來，你太瘦了，要多吃點寶寶才會吸收好。”
“呵，有在吃就是吸收不了。”楊麗蓉把飲品推到笑笑面前。
“謝謝。”
笑笑好奇問：“春夏秋冬，應該花不少時間和精力吧！”
那麼大的地方，工程也不是一時半會完成得了。
“用五年時間。”楊麗蓉神情闇然：“這次愛的旅行，你們滿意嗎？”
“很滿意，風景很美，主人公的愛情故事也很感人。”
她的心抽痛一下，強顏歡笑點點頭：“很榮幸，你們能喜歡。”
“很難受吧！每天都要微笑去接受，不屬於自己的祝福。”
楊麗蓉臉露慌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
楊麗蓉怔怔看著笑笑，像一個無助的小孩，緊張地絞著手，尖利的指甲再一次刺傷手背。
笑笑慢慢地扳開她自虐的手指，輕聲安撫她的情緒：“放下心裡的執念，無論是對你還是寶寶，都有好處。”
楊麗蓉一臉的迷茫，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孩，她的笑容是那麼的溫柔有感染力，她的手又是那麼的溫暖…長年壓仰的情緒，徹底崩塌，眼睛急速滑下兩行淚水。
“我不想離開，我只想呆在他的身邊陪著他，就算他只愛姐姐，我也不在乎…”楊麗蓉不再防備笑笑，敞開心扉訴說她苦戀的心酸。
“為什麼？無論我怎麼努力付出，他還是愛著姐姐…”
“因為她走了，連他的心也一起帶走。”笑笑遞一張紙巾給她。
“你是怎麼知道，她已經不在？”一道男聲從笑笑身後傳來。
“諾，你怎麼來了。”楊麗蓉驚喜上前牽著他的手。
笑笑默默看著王諾，他膚色白晳，深黯的眼底毫無波瀾，全身上下都透著憂鬱。
王諾掙開她的手，楊麗蓉怔怔地看著他，眼底閃過一抺受傷，他走到笑笑面前，再問：“你是怎麼知道？”
“每個作品都是有靈魂，它能感覺到設計師的喜怒哀樂，也能明確表達你的思維。如果我沒有猜錯，她喜歡桃花，你們是青梅竹馬，她是一名小提琴家，她是在冬季時候去世，所以春夏秋冬是你那份感情的寄託，對嗎？”笑笑對視他帶著傷感的眼睛。
王諾震撼：“你是怎麼看出來？”
“春季，因為她喜歡桃花，你為她種一片桃花林；夏季，老冰棒、棉花糖、畫人糖還有**葫蘆，那都是童年的回憶，所以你們是青梅竹馬；秋季，熱戀的情侶，都會採用花海作為秋季的美景，既甜蜜又浪漫，但是你選擇了秋葉，兩人並肩走在一條走不到盡頭的小路，你們都在守護一個易碎的夢；冬季，寒風刺骨，你獨孤站在大雪下，悲痛絕望看著眼前的她，你們卻早已經陰陽相隔。”
範一凡吃驚，她不是玩得不亦樂乎嗎？她的敏銳觀察能力不由讓他佩服。
王諾陷入回憶：“她答應我，要和我跨過每年的春夏秋冬，可是她食言了，她丟下我一個人，永遠離開我…”
“你的愛情很感人，但是你知道嗎？你身邊也有一個對你死心塌地的女人。”
“我知道…就像你所說的，我的心已經被小媛帶走。”王諾內疚看向楊麗蓉。
“你居然不能給她幸福，為什麼還要娶她？”
“這是小嬡的遺願。”小嬡一直知道妹妹喜歡他，所以在臨終前，要他娶了她的妹妹。
“所以你把她當成替身？你知道這樣做會毀了她嗎？”笑笑話裡帶著責怪。
王諾沉默不語。
“不關他的事，我是自願嫁給，他沒有逼我。”楊麗蓉站出來為他解釋。
“就因為你的執著，所以你才會出現性格分裂。”笑笑真的好想搖醒她。
“你什麼意思？”王諾一臉震驚，無法相信他所聽到的。
“她患了抑鬱症，長期因為自卑和壓抑情緒，導致精神崩裂，她已經到自殘程度，自殺現象不排除，她現在又是孕期時期，如不重視及時治療，對婦嬰都有不好的現象。”笑笑嚴肅跟他們分析病情，如果不是關係到兩條人命，她也不會多管閒事。
抑鬱症?自殘？
王諾想起什麼，他掀開楊麗蓉的衣袖，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的手臂都是一條條猙獰的傷疤，有舊也有新。
“不要看，你不要看…”她情緒激動掙開他的手，想掩住那醜陋的傷疤，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如此醜陋的一面。
“這幾年來，你都消沉在失去愛人的悲傷裡，她因為愛你，放下她的底線委曲求全迎合你，無怨無悔守護你的愛情，春夏秋冬無時無刻在提醒她，你有多愛她的姐姐，每天她又接受不同遊客的稱讚，甚至讓她產生幻覺，認為是她自己搶走屬於姐姐的幸福，她的自卑自責，早把她壓得喘不過氣…她很累。”
楊麗蓉淚水無聲急速滑下，眼神呆滯無神，臉色蒼白，像一個沒有生動的娃娃。
“小蓉，對不起！”王諾懊悔問笑笑：“我應該怎麼做，小蓉才能恢復像以前一樣？”
“解鈴還須解鈴人，唯有你才能解開她的心結。”
“我？”
“沒錯，她和別的患者還是有不一樣，並沒有過分性格扭曲，她因為缺少關心和安全感，還有受到外界的壓力，才會用自殘來解放心裡的痛苦，治療她需要用你的關心，感化她心裡的不安因素。我建議你，帶她去看一下心理醫生，至少有安全保障。”笑笑嚴謹建議，必竟是兩條人命，謹慎對待。
王諾輕撫著她清瘦的臉，他記得她以前是嬰兒肥的臉蛋，笑時會露出兩個小酒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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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諾緊緊地摟住她擅抖的身軀，自責低喃：“小蓉，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一定…”
傍晚，範一凡送笑笑到她家樓下:“到了。”
笑笑揉揉發酸的眼睛，好累！她的骨頭跟散架似的。
“上去早點休息。”
“嗯。”笑笑準備下車又被他叫住。
“等一下。”
“怎麼了？”
“你的豬。”範一凡從後坐把公仔拿給她。
“它叫麥兜。”笑笑糾正。
“嗯，你倆是一個品種。”
“你才是豬。”笑笑拿著公仔往他身上砸。
“小豬會疼。”
“它在生氣啦。”
呵！範一凡失笑。
沐浴後，範一凡穿著黑色的睡袍，頭髮還滴著水珠，他走到酒櫃倒了一杯紅酒，啜一小口，放下酒杯，從外套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是今天他們的印章之吻，他細細回味著那個吻，修長的手腹輕輕撫著那張呆萌的臉。
餐廳裡，林鋒看著笑笑食盤清一色的菜，問：“笑笑，你今天怎麼吃那麼清淡呀！”
他從自己的盤裡夾一個雞腿放在她盤裡。
“別，本姑娘正在減肥之中，謝絕肉類。”笑笑把他的雞腿還給他。
林鋒無奈說：“你又不胖，你們女人天天神叨叨要減肥，自然點不好嗎？”
“她是因為殺氣太重，所以鍾施主要立心為佛，罪過罪過。”說完依琳拿起雞腿大口大口啃，一臉的浮誇。
林鋒說：“這樣會營養不平衡。”
“葫蘿蔔含有維生素C，青菜可以排毒，黃豆含有大量的營養和和脂肪酸，多種微量元素、維生素及優質的蛋白質，可以美白皮膚，預防癌症等功效，這些都是綠色健康食品。”笑笑又指著她們盤裡的菜說：“現在禽流感和寄生蟲鬧得正凶，吃多加工的肉，反而對身體才不好…”
依琳僵住啃雞腿的動作，嘴角抽動幾下：“笑笑，你再說下去，保證大家都拿雞腿砸死你。”
小青一臉的黑線：“老闆絕對把你拉入黑名單。”
“好吧！那我不說了，吃飯吃飯。”笑笑悠哉著吃米飯。
她都這樣說了，他們那還吃得下，依琳嫌棄丟下啃了一大半的雞腿，小青從食盤裡挑出肉類，林鋒儘量避開肉類夾別的青菜。
笑笑一臉平靜，心裡卻狂笑。
“總裁，你的午飯到了。”陳秘書提著管家送來的午飯，走進辦公室。
“先放在桌上。”
“是。”
範一凡批審完檔案，來到會議桌前坐下，他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發一條資訊出去。
笑笑的手機響了一下，是‘易爆品’發來的資訊。
易爆品：在嗎？
笑笑：在。
易爆品：吃飯了嗎？
笑笑：正在吃，你呢？
易爆品：也是，今天吃什麼菜。
笑笑拍一張照片發過去。
易爆品：你該不會把肉蔵起來了吧！
笑笑：白眼，有肉還怕見光嗎？
易爆品：這樣，那顯得我有點暴飲暴食了。
笑笑：說真的，我還蠻好奇的。
易爆品：算了，還是不打擊你。
笑笑：求照片！
範一凡拍一張照片發過去。
笑笑看到照片裡的菜差點噴飯，五菜一湯外加飯後水果。
笑笑：真會過日子。
易爆品：酸溜溜，受打擊了吧。
笑笑：我心塞…
易爆品：我這裡缺一個試菜工，有興趣嗎？
笑笑：考慮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