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覺得可笑的同時,心裡更是疑問重重,緹子謙是誰,堂堂的禮部尚書,往來的使者也好,通商的商賈也罷,但凡涉及到兩國交易和交往的所有的文諜和卷宗,必須得經過他的手,所以,他說的話可信度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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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驚天的訊息絕不像是某個人,某個阻止閒來無事編造出來的謠言。
緹樂怕他不信,還用人格擔保說,白跡皇帝追月亭找回了兒子很高興,第一時間下發了文書通知各國皇帝,卷宗還在緹府裡放著。
我在柔然,哪裡來的太子?
難道……
緹樂見他臉色不好,不禁詫異道:“瞧把你給緊張的,不就是太子回宮了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追風,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淡定,誰知道那個緹子良是不是故意來探自己口風的,想到這裡,他便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冷哼一聲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太子回宮和我有什麼關係?”
緹樂點點頭:“誰說不是呢,不過老頭子又說了,那個太子回宮後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什麼意思?”追風迫不及待地等著下文。
“好像是失憶了,他現在誰都不認識,而且,而且……”
“你能一口氣把話給說完嗎?”
“轉了性子,沒錯,老頭子就是這麼說的。”緹樂努力地回想著緹子良的原話,接著道:“聽說以前那個白跡太子雖然頑劣,但人品不壞,還特別聰明,尤其是心疼下人,現在這個太子性格像個鄉野村夫,動不動拿下面人出氣,已經好幾個太監被他給打成了重傷,好多宮女都被他咬了,娘的,這小子屬狗的吧?”
“估計真是屬狗的。”
追風心裡非常窩火,照此看來,一定是錢大誠從哪裡找來了這麼一個冒牌貨,繼而間接地操控著整個皇室乃至整個白跡國,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可話又說回來了,他緹子良又是怎麼知道得這麼仔細,就連白跡深宮內院的事都瞭如指掌?
他納悶道:“令尊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緹樂一怔,搖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那令尊有沒有說,白跡皇帝和皇后對這個太子是什麼態度?”追風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面對著那個冒牌貨是個什麼樣的反應,骨肉相連,難道就一點沒有察覺?就算他們一時被興奮衝昏了頭,不是還有納蘭嗎?納蘭和我青梅竹馬,不可能認不出來,想到這兒,他接著問道:“對了,可有聽說一個叫納蘭的女官,她現在怎麼樣了?”
緹樂微微吃驚地看著他,“你好像知道得比我還清楚,莫非你真的
是白跡的皇室?”
“這個不重要,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還能有什麼態度,太子離宮出走了一次,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來,白跡皇帝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自然是對他百依百順了,只要是太子覺得不好,或者是惹太子不高興的奴才們,或被殺或被貶,總之一切為了太子高興,至於你說的什麼納蘭女官,好像沒聽老頭子提起。”
聽到有人假冒自己騙取父母的信任和寵愛,追風的內心彷彿一下子跌入到了十八層的冰窖裡面,冰冰的,麻麻的,說不出的難受。
可當他得知皇帝老子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又感到很欣慰,還以為久居深宮的老爹這輩子都不會改變對自己的冷漠態度,沒想到這塊“冰”還有融化的一天。
難得啊,可惜那個得寵的兒子不是我。
不管怎麼說,追風都絕對不能讓錢大誠的奸計得逞,於是他決定向山長告假回趟白跡,他想過了,要是山長詢問緣由,他便謊稱家人身體抱恙,回去看望。
月生聽到這個訊息後,當即拍了桌子,惱羞成怒地說,有人膽敢假冒追風太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還好是在宿舍裡,要不然就他這嗓子,還不得驚動所有的學子。
花弧還是有些不放心,非常時期當非常對待,小心一點還是很有必要的,他一把拉著雲端的手跑去外面守著。
月生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趕緊捂著嘴巴,陪笑道:“追兄,不好意思,方才是我太激動了。”
追風不以為意,說道:“月生,我回去之後,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蔡老虎和鄧公,還有來貴那邊我會提前和他們打好招呼,如果有急事,你可以讓雲端去找他們任何一個人,他們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不要怕麻煩,書院這邊有胡慶和一娘,有事就找他們幫忙,記住,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柔然這邊他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月生,生怕他會惹出一些事端來。
月生點點頭,表情黯然失色:“追兄,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現在還不好說。”追風心裡沒底,從柔然到白跡一來一回,路上都要耽擱好幾天,當然了,此去白跡如果順利的話,倒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但他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此番南下,生死猶未可知。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路上多一個人也多一份照應。”
“不用,我帶上花弧就可以了。”
“那好吧,不過你們一定要當心。”
“嗯,知道。”
……
趁山長還沒回來,追風帶著花弧再次去了一趟刑部大牢,好巧不巧地
又遇到了給犯人送茶水的獨大勺,追風照例給了他一些碎銀子讓他想辦法支開那些牢卒,獨大勺到底是一個老江湖,三言兩語就將幾個牢卒給引開了。
花弧走到胡空旁邊的那間牢房,裡面果然關著兩個生面孔,應該就是高錄軒安插進來的兩隻耳朵,他衝那兩個人招招手道:“你們兩個幹的不錯,高公子讓我來給你們送些銀兩。”
二人只帶了耳朵,卻沒有帶上腦子,還真以為高錄軒差人送來了賞錢,一個個喜笑顏開地走到柵欄邊,花弧隔著柵欄將兩個拳頭伸到裡面,突然攤開手掌,兩隻手分別抓住每個人的長髮,兩手同時發力,使勁往中間一拉,腦袋對撞發出嘭的一聲巨響,那兩人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片黑黑的烏鴉飄然而過。
討厭的尾巴終於暫時給剪掉了,追風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然後向胡空問起了一些關於人—皮面—具的事情,胡空說,他的易容技術也是當年跟著一位號稱仙翁的老道人學的,追風問他可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字,胡空猶豫了一下,然後給出了四個字——西海神醫。
這個名字聽著很熟悉,追風總覺得在哪裡聽過的,可就是想不起來。
“他的易容術真的可以以假亂真?”追風問。
胡空搖頭,說:“易容畢竟是易容,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不過說真的,西海的易容術非常高超,不仔細去看的話,很難會被人給察覺。”
由於時間緊迫,追風長話短說,問了一些有價值的資訊,比如說如何才能看出一個人是否易容,還有,易容最需要注意的是什麼?
胡空別的方面一知半解,對於這方面的科普,他非常在行,於是耐心地為追風講解……
不多久,主僕二人快速離開了刑部大牢,依次去了鄧府、京機大營以及福利商行,追風將自己要回白跡的決定告訴他們。
大家聽說他的家人身體抱恙,便也不好再說什麼,紛紛表示他們會時刻關注著尼山書院那邊的情況,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們便會第一時間趕過去。
葉向高第二天早上才從外地回來,追風立即向他說明緣由,他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並叮囑追風一路上務必要注意安全。
蔡大勇一早帶著士兵送來了兩匹快馬,追風和花弧一路向南縱橫馳騁著。
出發之前,追風問花弧,此去白跡路途兇險,你怕嗎?
花弧很實在的點點頭說,當然怕,怕的不是自己丟了性命,而是怕白白丟了命,今生再也無法保護太子殿下。
他的忠誠讓追風十分感動,比起當年的小六子,花弧的身上有著一股勇往直前,敢打敢拼的韌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