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江臨(阿清)
剛和許幕清說好,下週來蘭州找我。她回學校已好多天,總是想念,以前害怕越陷越深,現在證明害怕是對的,可卻放不了手。
當天,我提前在火車站等。昨天我走車從成都到蘭州,她本是想乘坐K856次和我一起到蘭州。晚上快十二點列車才到蘭州,退乘回到家幾乎都是凌晨兩點,不想她這麼累,好說歹說她才同意換了個車次,夕發朝至。為此,一直在生我氣,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消氣。
她乘坐的列車到蘭州還有半個小時,我給她打電話。
“江臨,我快到蘭州了。”
聽聲音,似乎不像是還在生氣。
“好,我在火車站出站口前面,你出站就可以看到我。”
“嗯!”
互說再見後,結束通話電話。
等她期間,不停在看錶。不知不覺,開始學著她計算時間,只不過她是害怕時間的流逝,而我是希望時間快一點兒,如此也就能快一點兒見到她。
出站口人潮湧動,我眼神未有過片刻的偏移,可還是怕一不小心就錯過了她出站。還好,我先看見了她。她左顧右盼,似乎是在找我,我往著靠近她的方向走,不停揮手以便她能看到。終於,她看見了我。看見的那一秒,她咧開嘴角露出一個美好又熱情的笑,相比之下,我此刻掛在臉上的笑遜色不少。
只不過,我能保證此刻的歡喜絕不會少於她。
她向我跑來,真想叫她慢點兒跑,出站口人這麼多,撞到人了怎麼辦?哪怕周圍人來人往,一個個擁擠著進站、出站的人此刻卻彷彿和我們割離了一般,似乎只是於不同空間同一時間出現,並沒能在我和許幕清不長的距離之間形成任何阻隔。她跑過來,整個人撲我懷裡。這一舉動我雖沒能預料,但還是在感受到她溫度的那一秒伸手抱住她、抱緊她。
我們,都顧不得火車站前來往著的人。
“還生我的氣嗎?”
“這麼多天沒見,你有沒有想我?”
她沒有回答我問題,我湊在她耳邊說:“想。”
聲音不算大,這話我只想說給她一個人聽,也只想她一個人聽到,不願有多餘的人聽去我對她的想念。
“這樣的話,我就不生氣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你意思是要是我沒有說想你,你就還是要接著生我氣咯?”
“沒有,我早就不生氣啦,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太累。”
我正想撓她頭髮,發覺她今天扎了個高馬尾沒法撓,忽然間想逗逗她:“是不是不想我撓你頭髮才故意把頭髮紮起來?”
“我不告訴你,你猜!”
“那我就猜你是故意的。”
剛說完,她就用勁兒掐了我一下,力氣不大但也足夠感知到。
“先回去,好不好?”
“好!”
帶她去火車站旁邊的公交車樞紐站,現在不用她說我也知道要首選公交車,最好是坐第一次帶她來火車站時候那一路。她身上這些固執啊,她總說是莫名其妙的,可我卻覺得這是倔強。
“你昨晚幾點睡的?”
“回到家兩點,睡覺時候應該快三點了吧。要是你昨晚來,連覺都不能好好睡,今天來我還能到火車站接你。”我輕彈她額頭,怎麼她就是願意讓自己累呢?
“那回去了你就快點補覺,早知道就不讓你來接我了,多累啊,害得你連覺都不能好好補!”
“胡說什麼呢?”她呀,只知道我會累,卻不知道自己也會累,“你來,我一定得去接你。”
“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傻瓜!”
回到家,她催我去補覺。我剛躺下,她就小心翼翼地把房門推開,而後躡手躡腳地爬上床,躺我身邊。
“幹什麼啊?不是要我補覺嗎?你也困啦?”
一天之中,她總是有這麼多讓我哭笑不得的時候。
“你睡你的,我就這樣看看你。”
我起身,她問:“你幹什麼去?”
“給你找個枕頭,這樣躺著多累。”
從另外一個房間找來枕頭,她安靜躺著,笑臉盈盈。
躺下,我們之間距離近得可以清晰看見她鼻翼那顆細痣,她眨眼的動作也一併捕捉到。我們都沒有說話,一切安靜極了,甚至,我聽到了她的呼吸聲。細細看去,她面龐一如初見那般清秀,在墨色床單的襯托之下,顯得她皮膚愈加柔滑、清亮。
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我伸手捏了捏她臉蛋,臉上沒有太多肉。下一秒,我手還沒來得及縮回她就抓住了我手。之前我知道她手很小,這一秒體會到了她手指的骨感。
“你捏我臉幹什麼?”
“沒忍住。”
“噗!”
一笑,她眼睛就成月牙狀,兩邊眼角擠出兩條細細看才能發覺的細紋。
我問她:“你有小名嗎?”
“小名啊。”她彷彿在回想什麼一般,“我沒有,不過我爸媽還有發小都叫我‘阿清’。”
“那我以後也叫你‘阿清’吧!”
想起一直以來都是叫她“許幕清”,總覺得少了點兒親暱,多了些生分。
“不要!我不要你叫我‘阿清’!”她態度很堅決。
“那你想我叫你什麼?”
“就叫我‘許幕清’!”
這話,她同樣也說得很堅決。
可我,還是有幾分不懂:“為什麼啊?我想了想,這樣叫你總讓我覺得不太好。”
“挺好的,我就喜歡你叫我許幕清!你叫我許幕清的時候,是我覺得“許幕清”這個名字最好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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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分驚訝,她竟是這樣想的。
“那次你叫我,我覺得怎麼這麼好聽啊,就想一直聽你叫我名字,可你都沒叫幾遍。”
“那我現在補上。”她的記憶點和大多人不一樣,我以為她記住的會是轟轟烈烈,可她真正記下且不捨的都是平平淡淡,“許幕清。許幕清。許幕清。許幕清。許幕清。許幕清。許幕清。許幕清。許幕清。許幕清……”
她把手堵我唇邊,沒讓我繼續說:“可以了。”
“夠了嗎?”
“剩下的明天再說,明天說不完的後天說,後天再說不完就大後天說。每天都要為後一天留下一句,這輩子你都要說我的名字,不能忘了我的名字,要是忘了你下輩子也一定要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