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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吞噬?

孔簧眼中的警惕之色更濃,紫眼孔簧所說的話不得不防,誰知道那黑眼孔簧為什麼不消失而是停留在自己的意識海中,遲遲不離開,如果說他沒有一點奪取自己意識,然後控制身體的想法,完全沒可能,這樣的話,說給鬼鬼都不信。

“我承認,我曾有那麼一絲想要奪取這具身體的想法,誰會那麼想死,但,我們既已是死去之人,又何必去糾纏活著的人呢?這樣,會讓被奪之人累,我們更累。”

毫不避諱的承認了自己的想法,黑眼孔簧也不爭辯,事實就是事實,還不如承認,那樣遮遮掩掩的辯解,更容易讓人反感。

黑眼孔簧直白的話得到了孔簧的認可,孔簧對於黑眼孔簧的戒備鬆懈了一絲,這個意識空間對於黑眼孔簧的排斥弱了一分,這看到紫眼孔簧的眼中,使得紫眼孔簧面色陰沉了下來。

沒想到好不容易營造的對黑眼孔簧不利的形勢,被黑眼孔簧這樣一番直白的話語打破了。

“哼,說的真是冠冕堂皇,既然你們不讓我來掌控這具身體,那我只能選擇毀滅掉這個意識海了,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們也不要想得到。”

說完,紫眼孔簧身上的紫色火焰大盛,澎湃的能量在他的身體內醞釀著,他的身體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這是要自爆的節奏。

丟掉淡然的黑眼孔簧,冷笑一聲,打了個響指,紫眼孔簧膨脹的身體開始縮小,身體裡澎湃的能量也被抑制住,恢復到了一個平穩的地步。

“不可能!!你怎麼能夠控制我身體裡的能量?你跟我是兩個獨立的意識,你不可能能夠操控我身體裡的能量的。”

不敢置信的紫煙孔簧噔噔噔的往後退,對於這超出自己理解範疇的事情感覺不可思議。

“怎麼不可能了?你我本是一體,你是由我分裂出去的,我是主意識,你是副意識,當初在分離你出去的時候,我就在自己的意識中下達了能夠控制你的種子,這顆種子在我們逐漸成長的過程中茁壯成長,我要想將你滅掉只是反掌之間,為什麼讓你活了這麼長時間,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是否會幡然醒悟,沒想到你如此執迷不悟,我也只能動用這暗藏的手段了。”

金色的衣袍散發出淡淡的金光,黑眼孔簧又恢復了淡然,緩步走到紫眼孔簧的身邊,將一隻手搭在了紫眼孔簧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

“我給了你機會,可是你不珍惜,我想讓你自行湮滅,沒想到,你卻如此執著,看來只能我來將你解決了,有些不忍,但是,卻非做不可,你,隨風而去吧。”

大手在眼前一揮,紫眼孔簧帶著驚恐化為了齏粉,齏粉匯入了混沌之中,迅速的被混沌氣消化掉,徹底的沒有了蹤影。

做完這一切,黑眼孔簧轉身看向了孔簧,孔簧警惕的看著黑眼孔簧,從黑眼孔簧這一手來看,黑眼孔簧是一個事事都要計算好的人,誰知道黑眼孔簧是否早就算計了自己,等待著收取勝利果實呢?

“我說過,你不用擔心我,我在我的意識體內下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會阻礙我去奪取你的身體控制權,只要我去爭奪身體的控制權,這顆種子就會將我炸的粉身碎骨,並且,這顆種子帶著時限,當時限到了,我也就會隨風散去。”

盤膝坐在混沌的意識海中,黑眼孔簧注視著孔簧,孔簧離黑眼孔簧略遠坐下,坐下的時候,孔簧問道:“我記得你不是投入了那湖中嗎?為什麼又活過來了?”

“我說過,我會隨著跳入湖水而逝去嗎?跳入湖中,只是將你該有的記憶給你,在你沒有融合掉我的身體之前,我是不會將記憶全部給你的,慶幸,你現在已經開始融合身體了,在你融合身體的過程中,我會將你缺失的那部分記憶給你。”

伸手在混沌中指了一下,混沌氣形成了一個池子,黑眼孔簧走到池子中央的位置,身體裡的鮮血從毛細孔滲透出來,然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池水中,黑眼孔簧的面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槁,本來紅潤無皺的面龐出現了一層又一層的皺紋,黑色的長髮從髮根的位置開始變白,然後直至延伸至髮根,一頭黑髮沒過多久就變成了白髮。

混沌池子被鮮血染紅,等毛細孔中最後一滴鮮血也流了出來之後,黑眼孔簧有些疲憊的從池水中走了出來,走到了池邊之後,黑眼孔簧指了指被鮮血染紅的池子說道:“和上次一樣,你盤膝坐在裡面,認真接受這些記憶即可,我好累,我想要休息一下,等你吸收完這些記憶,你還有什麼想問的,我會都告訴你,同時,還有一個天大的福祉等著你呢,你快去吸收吧,我累了。”

枯槁的身體在池邊再次坐下,腦袋微垂,如果不是那細微鼾聲,孔簧差點以為黑眼孔簧就這樣死去了呢?

按照黑眼孔簧的意思,孔簧走進了池子,在池子中央盤膝坐了下來,一如上次一樣,池水中的鮮血倒流,順著孔簧的毛細血孔融入了孔簧的身體內,融合進入孔簧的身體的同時還帶來了無數個畫面,這些畫面都是真正本體的記憶,以後也會是孔簧的記憶。

正在打鼾的黑眼孔簧睜開渾濁的雙眼,抬頭看了一眼在池水中的孔簧,嘆息一聲說道:“希望你可以打破那層禁錮吧,你還很弱小,當你達到了我當初的位置,真不知道你會怎麼抉擇,又是否會打破我當初的結局。”

低下頭,鼾聲再起,失去了大量血液的黑眼孔簧憑藉著那微弱的血量,能夠活著都是奇蹟,他必須透過睡眠來推長自己存活的時間,不然,可能孔簧吸收完記憶之前,黑眼孔簧就消失在了這片大地上。

一部分斷裂的記憶接續了起來,同時孔簧也接受了黑眼孔簧的真正結局的記憶,看到那結局,孔簧不由的唏噓,心裡默默的唸叨著,自己不能重蹈覆轍。

睜開了雙眼,孔簧的記憶終於完整了,從混沌池子中走了出來,本來血紅色的池水又恢復了原來的顏色,孔簧伸手一揮,那池子消失在了原地。

在接受記憶的時候,孔簧明白了自己是這個意識海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不管是誰,想要做什麼都得得到自己的同意,而且,自己在意識海中就是上帝,自己想要什麼只要想就能做到。

“變”

念頭一動,這片混沌空間就化為了一座美麗的莊園,黑眼孔簧被放在了一張舒適的床鋪上,孔簧找了把椅子坐在黑眼孔簧的身邊,等待著黑眼孔簧的甦醒。

黑眼孔簧睡得很深,過了很久才甦醒過來,甦醒過來的黑眼孔簧,將自己白色的長髮全部推到了自己的肩膀後,一雙沉重的眼皮看起來隨時都能合上似的。

“你有什麼就問吧,我只要知道就會告訴你。”

坐在那裡的孔簧搖搖頭:“我現在沒有什麼想知道了,從你給我的記憶裡,我也明白了你的想法,你不會對我不利,相反,你還會幫助我,你將所有記憶都給我的時候也代表著你的死期到了,你還有什麼心願,我可以盡力幫你完成,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將它做的很好。”

輕笑一聲,黑眼孔簧努力的抬了抬自己的眼瞼:“我倒是忘了,你將我所有的記憶都拿去了,所有的答案都從記憶中得到了,也就不用我解答了,我的心願,我能有什麼心願?一個已死之人,只不過是另一種方式的又死一次而已。”

抿了抿嘴,黑眼孔簧的眼睛一暗,彷彿想到了什麼令自己感傷的回憶,孔簧也不打擾黑眼孔簧,任由他徜徉在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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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黑眼孔簧才繼續說道:“要是真說有什麼心願,那就是照顧好我父母,以及她。”

說出那個她字的時候,黑眼孔簧流出了混濁的眼淚,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對不起她,讓她等了我這麼長時間,現在,有了你來補償她,我也可以安心了,希望你會讓她幸福。”

孔簧重重的點了點頭,將黑眼孔簧所說的烙印在了腦海之中,就算忘了自己是誰,也不會忘掉黑眼孔簧的心願。

“我會的,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是你,我是你的延續,你沒有完成的,我也會努力幫你完成。”

“謝謝了。”

感謝孔簧,黑眼孔簧知道,讓孔簧去完成自己的任務,是自私的,但,黑眼孔簧就要自私一次,自己放棄了身體的掌控權,這些事情就只能靠孔簧去完成了。

“好了,既然你沒有什麼要問的,那就是我給你福祉的時候。”

頓了頓,黑眼孔簧以平淡的聲音說出了這福祉,可是這福祉聽在孔簧的耳中,卻像炸雷一樣炸響。

“你將我吞噬掉。”

“什麼?”

孔簧被驚得站了起來,看到黑眼孔簧與紫眼孔簧互相吞噬,孔簧就有些反胃,沒想到黑眼孔簧留給自己的福祉竟然是讓自己吞噬掉,這怎麼可能做到,這不是明擺的吃活人嘛?

“我說,讓你把我吞噬掉,增強你的意識海,我和你同出一源,你可以吞噬掉我,不用消化,直接就能變成你的力量,而且,吞噬掉我,你還會得到蛻變,破而後立,破而後立,只有破了才能立,你只要吞噬掉我,你的靈魂體就會突破現在的層次,或許這將是你超脫出去的鍥機,不要有什麼顧忌。”

黑眼孔簧淡然的面對這一切,彷彿再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而孔簧本人則面色變換,不知所措,發現孔簧在那裡磨磨蹭蹭的,黑眼孔簧帶著震懾的氣勢喝道:“快點,我支撐不了多久,要是我真的喪失了意識,你在吞噬我的話,效果就會散失大半,而且我還會很快的被混沌氣流同化,塵歸塵土歸土,你難道要將我的一番好意浪費掉嗎?”

咬了咬牙,孔簧一步一步走向黑眼孔簧,黑眼孔簧的眼中露出了欣慰的光芒,閉上了雙眼,等待著孔簧的吞噬。

可是左等右等,卻沒有感覺到那撕咬的疼痛,身周暖暖的,就像是泡熱水澡一樣舒服。

睜開雙眼,黑眼孔簧看向孔簧,看到孔簧所做之事,黑眼孔簧怒不可遏了。

“我都做到這樣了,你難道真的打算將我的付出付之東流嗎?”

孔簧不答,從自己的魂體裡逼出一些魂力,滋潤著黑眼孔簧的混體內,黑眼孔簧的魂體開始朝著年輕轉變。

“呵呵,與其在這裡浪費你的魂力,還是我來成全你吧。”

“哼”

怒哼一聲,由孔簧的意識溝通,然後利用混沌構成的莊園瞬間垮塌,恢復成了混沌氣流,黑眼孔簧有了些氣力,孔簧被黑眼孔簧定在了那裡,一動不動,孔簧瞪大了雙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自己的識海中,竟然會被黑眼孔簧定住。

“哎”

嘆息一聲,黑眼孔簧轉頭看向無盡遠的遠方,在那裡有著一道倩影,那道倩影翹首以盼,只是,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那道倩影,還有那年齡大了的父母,不要怪孩兒不孝了,就由孔簧來盡孝吧。

“你要幹什麼?”

這次輪到孔簧憤怒了,孔簧想要救活黑眼孔簧,黑眼孔簧從始至終都是在付出,孔簧不想黑眼孔簧消失。

“我是真的累了,我要休息了,以後的事我也不想去想,以後的麻煩就得你自己面對了,我能夠做的只有這些,記住我的心願,對我的父母還有她好一點。”

燦爛的一笑,黑眼孔簧的身體表面出現了混沌火焰,混沌火焰緩慢的燃燒著,黑眼孔簧的身影在變淡,可是那笑容卻越來越燦爛,最後,那燦爛的微笑烙印在了孔簧的心中。

“這個意識海將屬於你,沒有人能夠干擾你,也沒有人會侵佔。”

留下了最後一句話,黑眼孔簧徹底的消失在了孔簧的意識海中,混沌火焰燃燒下,在混沌火的包裹下形成了一粒金色的丹丸,丹丸在空中懸浮了一會兒,直奔孔簧的嘴中而去,也不待孔簧吞嚥,直接進入了孔簧的食道,長驅直下,融入了孔簧的身體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