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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泰斗

“不必如此。”

揮舞著芭蕉扇,芭蕉扇煽起的風拂過金山的面龐,將金山那些白髮吹起,頗有仙風道骨的架勢,唯有孔簧知道,這是因為金山對生命科學領域研究反璞歸真的表現。

“想做什麼你就去做,不必有太多的顧慮,現在的高層,他們都太過於誇大自己的功績,為了自己無止境的慾望,損害著所有人類的利益,到頭來,他們能夠得到的只是一場空,人生在世屈指算來也不過三萬多天,如此短暫地生命能幹什麼?還不如靜思其變,看看這美麗的大好河山,將美好的記憶全部都記錄在心裡。”

金山很是超然,真有人看到他的話一定會以為他是個糟老頭子,卻不曾想,這樣一個糟老頭子的心境達到了無為的境界。

“老師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孔簧受教了。”

一口飲盡茶水,孔簧看向金山的目光更加崇敬,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智者,在他那滄桑的面容下填滿了智慧的結晶,金山的任何一句話都充滿了哲理,必須仔細揣摩,才可以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哎,我老了,剩下的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了,科學院你有什麼可以用到的隨時可以去取,我和幾個老家夥是不會阻攔的,正好,我們也在人生的最後時刻發揮發揮餘熱。”

金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敲打著自己的後背,曾幾何時,這位一輩子不服人的老泰斗也佝僂起了後背,那鶴髮童顏的臉上彷彿布上了幾縷皺紋。

孔簧想要送金山老師進家門,金山阻止了他,指了指其他的幾個方向,在那幾個方向同樣住著與他平起平坐的幾位老人,老人們這一輩子為了人類的發展貢獻了所有,到了晚年,老人們獨安一隅,與世俗拉開距離,卻不曾想,自己幾人共同的徒弟卻又將他們拉回了現實,老人們疼愛自己的徒弟,怎可能讓自己的徒弟獨自面對整個人類?

上一次,徒弟的離世讓幾位老人很是自責,也明白孔簧是一個好面子人,不會輕易來乞求自己等人幫助,但,老人的心裡還是過意不去,這一次孔簧的到來也不是為了搬動這幾尊大人物,事實上,真的只是為了看看這幾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老師,我告退了。”

金山下了逐客令,孔簧也不在多逗留,向著其他幾個泰斗的院落而去。

科研院很大,大部分區域都屬於科研所用,在科研院中獨立開闢出了幾處幽靜之地,這裡住著人類社會中科學界的最頂尖人物,這些人物深居簡出,不問世事,但是,絕對沒有人懷疑這些人物的能量,就說科研院裡的這些研究人員,大部分都可以算是他們的徒子徒孫,桃李滿天下的泰斗們,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斷了那些妄圖滿足自己慾望的人的希望,沒有人幫你研究,慾望在大,也只是枉然。

來到了第二位泰斗的門前,同樣的情況,院落的門無人自開,這些泰斗們各有各的特長,總能透過不同的方面推斷出來拜訪的人是何人,如若不想見,就算求見的在熱切,也只會吃閉門羹。

走入了泰斗的院落,這裡是數學界的泰斗,這位泰斗一生中出的錯誤不會超過一隻手,這已經是極其恐怖的成績了,要知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能夠將自己一生的錯誤縮減到不足一隻手,可以想象這位泰斗的速算能力究竟有多麼逆天。

“聽老金說你會回來,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數學泰斗柳思辰正站在一面黑板前思索著黑板上的公式,這個公式困擾了柳思辰好幾天了,總感覺哪裡不對,柳思辰沒有回頭,認真的看著黑板,孔簧也不在意,這位泰斗就是如此,當數字之類的東西困擾到他的話,就算是誰來了,他也不會頭多顧一下,等孔簧走到了柳思辰的身邊的時候,柳思辰終於轉頭看了孔簧一眼:“小簧,好長時間沒有跟你聊了,來,你幫我看看,究竟哪裡出了錯誤,這個公式我推導了至少半個月,到了這一步卡住了,只要這一步解下來,我就能一步登天,得出結果。”

大眼一掃公式,孔簧拿起黑板邊的一顆粉筆,在黑板前來回走動,時常沉思一會兒,過了好久之後,孔簧走到了推導式中的一步公式裡,提著粉筆,在公式裡的某個數字鐘擦掉了一個點,然後又將點向前推進了一位點出。

柳思辰眼睛一亮,認真的從頭到尾又計算了一遍,果然,問題就出在那個小數點上,問題找出,所有問題一氣呵成,很快,一個結果就出現了,拿著最終的結果,柳思辰的嘴巴都笑的快要咧到耳根了。

“好好好,小簧,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

“應該的。”

孔簧很謙遜,在這些泰斗面前,孔簧實在是無法不謙虛。

“我明白你來是為何,我也不多說,拿著這個錦囊,就此離去,我還有很多問題還需要思考,就不多與你再聊,歡迎你隨時來此與我探討。”

一隻手拿著算出的結果,另一只手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個錦囊,拋給孔簧,孔簧伸手接過錦囊,一言不發。

柳思辰大眼掃了一下孔簧:“走吧,需要你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用在我這糟老頭子這閒著。”

柳老如同金老一樣下達了逐客令,雖然是被逐出院落,孔簧卻沒有一點不爽,這些老人值得尊敬,他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保護著自己,要是讓人發現在泰斗的院落中有一個人可以長時間逗留,肯定會被有些人發現端倪,到時候自己的身份肯定會暴漏。

恭敬地退出了院落,孔簧走向了另外一位泰斗的院落,這位泰斗是所有泰斗裡唯一的女性,她和藹可親,卻一生對己一絲不苟,女泰斗對待孔簧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孫子,她一生未婚,到了老年還在為科學事業奮鬥著。

還沒到女泰斗王靜瑩的院落,孔簧老遠就發現在前方的魚塘旁,盤坐著一名老嫗,老嫗將竹竿插在地上,本人在那裡打著瞌睡,不大的池塘裡,群魚嬉戲,卻沒有魚去咬魚鉤,老嫗身邊的魚桶中並沒有任何魚,只有一桶清水而已。

孔簧小心翼翼的來到老嫗身邊蹲下,不打擾老嫗休息,這位老嫗就是在農業科學界享譽盛名的女泰斗王靜瑩。

“哦,有魚了。”

女泰斗王靜瑩從睡夢中心來,伸手握住魚竿,一拉,連著魚竿的魚線被拉了起來,魚鉤那一頭真的有一條足有三尺長的大鯉魚正咬著魚鉤不放。

“貴人來此,果然大豐收。”

將鯉魚扔進了魚桶,露出了那筆直的魚鉤,按理說這樣的魚鉤根本就不可能釣出於來,可是老嫗生生從魚塘裡釣出了魚,這完全可以算是奇蹟。

“你能來此,我很欣慰,看來沒有白疼你。“

老嫗女泰斗王靜瑩,從始至終都沒有抬頭,收拾好魚竿,將小馬紮夾在腋窩下,提起魚桶,王靜瑩朝著自己的院落而去。

孔簧想要幫老嫗王靜瑩提著魚桶,王靜瑩拒絕了,孔簧無奈,他知道這位女泰斗特立獨行,從不會讓別人幫忙,就算再苦再累都會自己扛,她只會咬緊牙關,將困苦全部解決,但是她對其他人卻很鬆,不像自己那樣嚴格。

隨著女泰斗回到了院落,王靜瑩還是沒有看過孔簧一眼,只是指著放了半斤老酒的桌子,示意孔簧在那裡坐著歇息一會兒。

孔簧獨自坐在桌子旁,斟著老酒,自斟自酌,同時也在一個特製的銅盅中,為女泰斗也斟了一杯,靜靜坐在那裡等待著女泰斗回來。

沒過多久,女泰斗回來了,帶回來兩個菜,一個糖醋鯉魚,一個鮮魚湯。

將兩樣小菜放在桌子上,女泰斗並沒有動菜,而是拿起孔簧斟的酒,一飲而盡。

兩人相對而坐,你不說,我也不說,一個默默吃菜,一個默默飲酒,等菜吃完了,酒也喝幹了,女泰斗抬頭看了孔簧一眼,還是不語,獨自收拾起碗筷,酒壺,離開了桌子。

孔簧起身離去,一切盡在不言中,很多事並不是說出來才會讓人懂,一言一行都能揣摩出大道理。

如同往昔一樣,老人為孔簧做了兩樣小菜,喝上一點小酒,這就足夠了,說明了老人並沒有對自己反感,依然會如同以前一樣對自己,有這些就可以了。

一一拜訪了其他的泰斗,每位泰斗的不曾多說什麼,也不曾提醒孔簧小心,只是如同以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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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孔簧離開了科研院,天色黑了下來。

坐在懸浮車上,孔簧哀嘆一聲,歲月催人老,遙想當年第一次見到幾位泰斗老人的時候,他們精神爍爍,現在卻也有了疲態,看望了幾位老人,孔簧沒有再拜會其他人,一路朝著自己家的位置而去。

剛一入家門,孔簧就皺起了眉頭,家裡沒有什麼變化,卻讓孔簧感覺到哪裡不對勁,等孔簧穿過客廳,來到了廚房的時候,孔簧愣住了,在廚房的餐桌邊,有一個老人在那裡獨自喝酒,大口的雄黃酒入腹,老人渾然未覺,仍在大口灌著,孔簧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走到老人的身邊,拿下老人手中的酒壺,向著自己的嘴中大口的倒酒。

老人面容蒼老,淡漠的看了一眼孔簧,起身,離開。

當開啟孔簧的家門的時候,老人頭也不回的說道:“回來就好。“

然後老人一步跨出了孔簧的家門,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孔簧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倒在床上的,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孔簧躺在了自己軟和的大床上,頭疼欲裂的感覺讓人有想死的衝動,爬起床,孔簧喝了很多的白開水之後,才稍微緩解了一些因為喝酒太多導致的頭疼。

太陽當空照,孔簧穿起一身全新的衣服,他要開始行動了,只是大部分行動都還只是計劃而已,並不能實行。

坐上了懸浮車,孔簧朝著人類高層的科研部而去,科研部真要說的話也只能算是科研院的分支,是由科研院撥下來的一部分人組建的部門,幫助人類研究一些常人無法解決的問題。

在這裡,孔簧有一位“老朋友”,這位“老朋友”真要說的話,還是孔簧親自帶入科研這一行的,在科研部,這位“老朋友”坐上了部門的部長,沒有因為孔簧的智商高而去身份註冊部的部長就有他一個。

孔簧將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在自己離開的時候,那位“老朋友”並沒有跟著自己一起走,而是在自己離開的時候,使出各種手段掌控了科研部,預示著科研部就此易主,不再受科研院管理,而且,在孔簧消失的這段時間,這位“老朋友”還做出了很多驚世駭俗的事情。

比方說恢復禁忌實驗,比方說大力研究鐳射劍,比方說重啟人類代號為永恆的實驗。

這些東西都屬於孔簧曾經研究的方向,之所以孔簧將這些實驗中止,自然有他的道理,卻不曾想,這位曾經的夥伴,會在自己終止這些實驗自己離開之後,利慾薰心,再次開始大搞特稿這些禁忌。

那都是在孔簧沒有回來的時候進行的,可是,現在,孔簧回來了,既然回來了,孔簧自然會使出自己最大的努力終止這些本就不該研究的領域。

走到了這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孔簧自嘲一笑,曾幾何時,自己會以一位新興人員的身份來到這裡?想想就想笑。

刷了自己的身份證明卡片,孔簧走進了這棟處於人類城市邊沿的大樓。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科研部中的研究員不斷的穿梭於大樓間,他們的手中拿著研究的資料,在進行著各種實驗,一名行色匆匆的研究員看到了孔簧,直接發問,他並沒有見過孔簧,這是一張新面孔。

“我是從科研院調來的新人,希望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