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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你就是小煤球?

時間倒退十年。

此時的林青羽還是個縮小版的十歲娃。

別看她小小的,全身也髒兮兮的,但是論起打架來,她可是會拼了命的那種,寧願自己被打得半死不活,也要拉你下水,跟你兩敗俱傷才甘心,因此這些貧民窟裡以欺負人為樂的小男孩們全都不敢招惹她。

沒多久貧民窟裡搬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有著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說話也細聲細氣的。

貧民窟裡的人都傳,這小男孩兒的媽媽是一個妓女,生了孩子沒辦法才到這裡來的。

於是趁著女人白天不在,小男孩兒就被貧民窟這些仗勢欺人的小孩子們給欺負了。

他們把小男孩兒給按在煤堆裡,用煤炭把他的臉給塗得烏七八糟的,還說他是妓女的兒子,是沒爹的野種。

小男孩兒聽了這話,只得巴巴地坐在煤堆裡哭,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北郊貧民窟臨近海邊,十歲的林青羽正用自己做的簡陋的三戟叉去叉了一條魚回來,見到這樣的情景,站在了小男孩兒的面前,用三戟叉給插在地上,威風凜凜地說:“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人害臊不害臊?!”

欺負人團伙裡一個叫狗蛋的男孩兒立刻兇狠地說:“這不關你的事,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蛋!”

林青羽提著三戟叉跟他們打了起來,儘管期間她也被打了,可是她就按著狗蛋打,最後兩個人都傷勢慘重。

林青羽被打得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狗蛋顯然也沒比她好多少,身上全是三戟叉戳的窟窿眼兒,還不忘撂下狠話說:“林青羽你給我等著!”

然後就被人給扶了回去。

小男孩兒滿臉黑黢黢的,爬到了林青羽的身邊害怕地說:“你、你流血了……”

“哇你的臉也太嚇人了吧!”林青羽被突然在自己面前探出的黑臉給嚇了一大跳,隨後小男孩兒又捂住了自己的臉,喃喃地說:“對不起,嚇到你了……”

林青羽活動了下骨頭,側著眼看著他,說:“喂小煤球,能不能扶我一下?我站不起來了。”

小煤球跑過來扶起林青羽,林青羽還不忘提著自己叉到的那只魚,一邊對小煤球說:“等會兒回到家我奶奶問起,你就說我是自己撞到牆上了,千萬別說我打架知道不?!”

“哦,我知道了……”小煤球乖巧地說。

至於這身傷想要把鍋甩給撞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林青羽被奶奶狠狠罵了一頓,隨後將林青羽叉來的那條魚給做成了魚湯,還招呼著小煤球過來一起喝。

奶奶一邊幫小煤球擦著臉,一邊還說道:“哎喲小可憐兒,怎麼會弄成這樣。”

那天的事情過後,林青羽收穫了小煤球這樣一個小弟。

奇怪的是狗蛋還就樂意欺負小煤球,林青羽每次都跟狗蛋他們幾個起衝突。

可是三年之後的某一天,林青羽還記得那天跟小煤球一起在院子裡寫作業的時候,突然就有好多輛黑色轎車開了進來。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在跟小煤球的媽媽說些什麼,當天晚上小煤球就跟著媽媽一起坐著黑色轎車離開了。

至此,林青羽再也沒見過小煤球。

……

此時林青羽聽了洛允晰的這番話,難以置信地看著洛允晰說:“你……就是小煤球?”

似乎是聽到了這個久違的稱呼,洛允晰笑了起來,“是我。”

“我的天,根本認不出來好不好!這變化也太大了!”林青羽驚呼道。

這真不能怪她沒認出來,首先她根本不知道小煤球的真正名字,一直小煤球小煤球地叫他。而且洛允晰的媽媽好像也對他的名字很避諱,不敢說出來。

再者,當初還沒她高的小肉糰子怎麼搖身一變,就變成了萬人傾倒的古裝男神洛允晰?!換誰誰也認不出來好不。

林青羽還在儘量消化洛允晰就是小煤球的事情,轉過頭又問道:“你當年到底去哪了?”

洛允晰坦然地說:“我是洛斐然的私生子,我母親也的確是個妓女,老太太自然是不想讓我們母子入門的。只不過那時洛斐然突然病重不久於人世,我便成了洛家唯一的獨苗,老太太才把我接了回去,不過沒多久,我母親也去世了。”

洛斐然也是個富甲一方的富豪,只不過已經去世多年,他的財產去向成謎,江湖上也再沒有關於洛斐然的訊息。

沒想到洛允晰居然還是洛斐然的私生子!

洛允晰又感嘆著說道:“我一直都想來找你,可是我被看得很緊,那時候的我也很小,不認得路,等成年之後終於能看外面的世界時,我回來過這裡,但是……你已經不在了。”說到這裡,洛允晰又淡笑起來,眼裡充滿了無奈的神色:“茫茫人海,我不知道如何才可以尋得你,所以我想了很久,才想到去當演員,也許你看到了我會把我認出來,然後來找我……”

林青羽偏著頭不好意思地說:“我的確在電視上看到過你好幾回,可是我沒認出來。”

“我知道。”洛允晰釋然地說:“已經過去了這麼些年,你沒認出我也是情理之中。”

林青羽看著洛允晰心裡想,可就算是過了這麼些年,洛允晰依舊把她認出來了。

這樣一來,在選秀的時候洛允晰看向自己時,那灼灼的眼神也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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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羽又問:“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洛允晰的目光低垂,隨後對林青羽說:“有很多原因。”

“比如呢?”林青羽窮追不捨地問。

洛允晰嘆了口氣,說:“我害怕我說出來你卻不記得我……就算記得我,我於你來說,也不過是你順手幫過的一個小煤球而已,不足掛齒。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說出來。”

林青羽聽著洛允晰的話,只覺得之前對洛允晰的印象在快速崩塌。

在她的心中,洛允晰的心思成謎,她根本不知道洛允晰想做什麼,因而對他很是忌憚。

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林青羽忌憚的人,可想而知形象是有多高大,多深不可測。

可彷彿對洛允晰而言,他根本就沒有在故意掩飾什麼,他只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小心翼翼地試探她,生怕一不留神,她就會再也對他提不起任何興趣,從而置之不理。

還真是……完全顛覆了林青羽對洛允晰的看法。

二人一時相對無言,忽的林青羽聽到旁邊海浪拍打在沙灘上的聲音,轉過頭去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道:“這個聲音,很熟悉……”

在這裡居住的那麼多個日夜,她都會聽到這樣的海浪聲。

洛允晰則說道:“去看看吧。”

林青羽將手中的青花碗給重新放在了地上,緊接著就走出了大門。

並不是不想帶走屬於奶奶的回憶,只是林青羽認為,會被忘記的事情無論怎麼留下紀念都是會被忘記的,而不會忘的東西,根本不用去銘刻什麼,也永遠不會忘。

二人來到了海邊,林青羽將高跟鞋脫下提在手中,光腳踩在沙灘上。

雖然有些冷,可總比穿著高跟鞋走不了路要強。

這裡的海灘還是跟記憶中的一樣,一點都沒變。

此時天空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但唯有那輪圓月十分明亮,才將這裡照耀得通透清明。

洛允晰拉著林青羽,漫步在這片海灘上。

這樣的畫面在八九年前也存在過,只不過那時在前面引路的,是林青羽。

林青羽回過頭,看著二人的腳印一路延伸,再看了看那皎潔的明月,忍不住說道:“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聽了林青羽的話,洛允晰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她,又看了看那輪圓月,接著道:“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林青羽聽著洛允晰吟的詩若有所思,洛允晰關切地問:“是不是很冷?”

林青羽搖了搖頭。

這時候又一個海浪拍在了沙灘上,發出了“譁啦啦”的聲響。

不知不覺中,二人已經來到了海灘邊一個山洞附近。

林青羽遠遠地瞥見那個山洞就覺得有些眼熟,特別是被旁邊深綠色的灌木給遮蓋了一部分的模樣。

洛允晰問道:“你還記得那裡嗎?”

“有點印象,那是哪裡?”林青羽問著。

洛允晰沒有回答,依舊拉著林青羽的手走過去,到了山洞前,洛允晰將洞口擋住路的灌木叢給拔掉了一些,又看了看林青羽的光腳,頓了下,上前去將林青羽橫抱了起來。

林青羽有些慌張地對洛允晰說:“你做什麼?!”

洛允晰抱著林青羽徑直往裡走,一邊說:“裡面有很多小石子,我怕你光著腳硌著痛,又怕你穿上鞋陷進泥裡。”

“……”這麼一解釋好像也說得通,林青羽也就不掙扎了,開始打量起這個山洞來。

真的好熟悉,就連前面的山洞上方破了個口子,月光照耀進來像是給他們指路的畫面也好熟悉。

沒走多久,林青羽就看到地面有一個大坑,而這大坑的上方也是像開了天窗一樣破了個大洞,能讓月光恰如其分地照進來。

洛允晰將林青羽放下,林青羽穿上了鞋子,蹲下身打量這個大坑。

看起來這裡曾經好像是有很大的石頭一樣,而且坑還不小,似乎是有衝擊力砸在裡面一樣。

林青羽摩挲著下巴,側過頭看著洛允晰道:“有點熟悉,可是我想不起來了。”

洛允晰則微笑了起來,說:“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天晚上,我跟你在海邊藉著月光撿貝殼,然後有一顆流星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