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時候，人們沉浸在金錢與利益的漩渦裡難以自拔。但真的從漩渦中走出來，一切也就變得釋然了。所謂塵歸塵，土歸土，房地產的老闆二百五……
史大寶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子上，輕輕的吹了吹頭頂的藍毛。
“土個屁……忙乎了一晚上，煮熟的鴨子都變成戰鬥雞了……”
我吸乾了最後一根香菸的最後一口，無奈的吐了個大大的菸圈。彈簧人夫婦被那個高階民工救走了無音訊，而李貴毫無懸念的凍結了那五十萬元……
正所謂辛苦奮鬥二十年，一招回到解放前……現在看著一桌子的破黃符紙無言嘆息，是衛生紙還能用來擦屁股，這些符咒難道讓我拿出去擺地攤賣麼……
可是哥的尊嚴，哥的身份，怎麼可能去幹擺地攤這種低階工作呢！
“來一來，看一看，算命起名，驅魔抓鬼，符咒法器，全場兩元！兩元你買不到吃虧，兩元你買不到上當，來一來看一看了啊！”
我坐在小馬紮上仰望天空，為的是不讓眼淚流下來，然後清了清嗓子，準備喊第二遍……
“你還真出來擺攤阿……我真是……”
史大寶估計在書包裡都笑成狗了。這孫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剛才房東強行把我最後一點錢都收去當房租了，現在我連塊饃饃都買不起了。再不出來拉客戶，難道讓我啃黃紙過日子麼！話說師父這老爺子也真行，出去鬥地主愣是鬥了三天都沒有回來，難道清風大仙要把天下的地主趕盡殺絕麼？！
“喲……您著手紙怎麼賣呀？”
頭頂有個女孩的聲音。
“你丫才手紙呢，這叫天靈符，保平安的，全場兩……”
我說話間，抬頭一看突然有些語塞，問價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長的還算標誌。當然，我乃修道之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蒼井空，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姑娘長的有點姿色就說話卡殼，我之所以一時語塞，是我看著這個女孩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又一時想不起來……
“你倒是多才多藝阿……
女孩伸手從我的地攤上捏起一張符紙看了看說道：“前天還在工地又是扔酒瓶子又是放火的，今天又跑到路邊支攤賣手紙……”
“你是……”
我猛地一下站起身來，看著面前的女孩。難道他是李貴請來收拾我的？還是……
“呵呵……”
女孩莞爾一笑，緩緩直起身子低聲念到：“桃花樹下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
唸詩是什麼鬼？唸詩！
我和書包裡的史大寶同時打了哆嗦，這個女的難道是飯店裡吃霸王餐那位？不對阿，當時這貨從外形到聲音都完全是一純爺們阿！
“我……我……你……”
我在衣服上搓了搓手，然後低頭瞟了一眼桌上的符咒，別說我的符多半是水貨，就算是正品那也解決不了人妖的困惑阿……
“怎麼樣小道士，方便借一步說話麼？”
“呃……不方便！”
我低頭確認了一下自己直男的屬性，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你就不想知道怎麼幫你包裡那位？”
我瞄了一眼包裡史大寶呆萌的小臉，然後把地攤上的符紙收拾收說道：“走吧，跟我回店裡。
店裡的氣氛，有些壓抑……
其實本來不壓抑，這小人妖非要又鎖門又關窗戶的，所以一下子就……壓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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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索性把大寶從包裡提溜出來摁在桌子上說道：“現在能說了吧？”
小姑娘一點不客氣，自己從桌子後面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後二郎腿一翹說道：“我不是人。”
噗……
我剛喝下去一口水，他這一句話讓我沒忍住吐了大寶一臉……
人妖不算人族，難道是不死族？！
啪！！
就在我和史大寶笑尿在這個槽點裡不可自拔的時候，這丫頭突然用手一拍桌子低聲說道：“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麼？”
氣氛真的壓抑了。
我和史大寶的笑容都同時僵硬在臉上，因為這個小姑娘的眼神讓我倆都有些不寒而慄。回想起來，她在工地時人不露面就能震碎高能聚光燈，在那麼眾人面前輕鬆帶走那麼笨重的彈簧人而不留遺憾……
按這個推理，這貨不是人的邏輯……是通順的。
“天地動容，蒼生萬種，以我妖界，四海為靈……”
女孩站直了身子，口中唸唸有詞，瞬間整個店內被一股煞氣籠罩，連櫃檯的玻璃都在隱隱顫抖。
“你是……妖……”
我瞬間感覺一股涼風順著膝蓋串了上來，尼瑪小爺我這兩天中邪了麼，怎麼碰見的不是屍變高達就是人妖女妖……
“大哥……”
史大寶抬起頭望著我，然後弱弱的問道：“妖……咱們打不打？”
“打你妹阿……看不見人家帶特效麼！”
我使勁搖了搖下嘴唇讓自己冷靜了一下，然後滿臉賠笑的問道：“不知道大仙哪路仙號，在何仙山阿？”
這套話術是我跟師父學的，老爺子當年告訴我，我們這種專業混靈異圈的人，有一天總要和一些修煉成精的貓貓狗狗打交道。這些東西修成不易所以難免心高氣傲，這時候你要做的就是往天上捧他，只要馬屁拍得好，什麼妖魔鬼怪都是浮雲！
“仙號不敢當。”
女孩慢慢坐會到作為上，繼續翹起二郎腿笑道：“我乃是九華山修煉，喝號九翅妖雞陌小染。”
“九翅……么雞……”
我使勁按著桌子不讓自己笑出來，而大寶的藍臉也已經憋的通紅。
尼瑪你抄襲人家九尾妖狐也就算了，哪有算翅膀的？人家尾巴多是因為道行深你長一身翅膀難道是因為口味多麼？話說哥們你整個就是一個肯德基外帶全家桶嘛！
“你這個號……很有想法……”
我平復了一下自己波濤洶湧的心情，然後緩緩站起身來說道：“有件事我想請問雞……雞大仙，那個彈簧人……”
“我已經把他轉移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在此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陌小染微微抬起頭低聲說道：“許諾，你可知道七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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