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山莊的大小姐，有著一頭火紅如火的頭髮。
這為這位大小姐帶來為數不少的麻煩與流言蜚語，畢竟對於大小姐而言火紅色頭髮，實在不是什麼應該生長出來的髮色。
火紅色的頭髮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是多麼不吉利的事物，但這都是建立在父母雙方的遺傳上。
但以頭髮而言，大小姐的頭髮自然是無比美麗的。
但是中州人頭髮，並不會生長出這樣的色彩。
而無論是鑄劍山莊的莊主還是她的夫人，都是血統純正的中州人。
至於祖上是否混入別的血脈，則不是他們知道的。
不過可以預見這是肯定的事情，中州自古以來便不缺少移民過來的外族。
時至今日究竟有多少人還沒有混血，這並不是一個容易劃分出來的概念。
本來這對於普通人家而言，並不會是一個特別麻煩的事情。
中州的確是五州最為富足的土地，但是當連綿不絕的世家屹立其上，中州的財富與文化便註定會被世家所代表。
如果不是聖君的降世推動了，原本不應該流通的知識。
中州人與另外四州人，本質上也不過是半斤對八兩。
無論中州的土地是多麼的肥沃，每年產出的糧食究竟有多少，中州百姓該餓死的還是會餓死的。
如果僅僅只是頭髮的一色，不影響勞動力的話，是絲毫不會被在意的。
可是鑄劍山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上層建築中還是頗有威名的。
這不可避免的給鑄劍山莊帶來一些麻煩，一些世家之中通常都會有的毛病。
妖孽轉世，夫人與他人私通。
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開始在鑄劍城內流傳，甚至開始流傳到鑄劍城之外的地方與世家耳中。
從小到大連鑄劍山莊都沒有出過的大小姐，在鑄劍山莊重量的加持下，只要談起那頗為不雅的名號。
整個上層社會之中，除去某些不醉心於此的，都能夠明白指的是誰。
而對這些流言蜚語的撲滅，鑄劍山莊的莊主也曾經花費過大氣力，但最終還是沒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
作為鑄劍城的實際統治者，整個鑄劍城內並不存在敢妄加非議的閒人，即使鑄劍山莊相比其他大家族要溫和許多。
但是鑄劍山莊對於亂嚼舌根的人，做出來的適當懲罰，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承受下來。
流言蜚語真正的來源，不是鑄劍山莊的下人，更不是鑄劍城內的外人，而是來自山莊內部。
現任的鑄劍山莊莊主在歷代莊主中可以談的上不錯，但是仍舊無法做到整個山莊內，只充斥著屬於他一個人的聲音，畢竟這從某些方面來講這本身便是無法做到的。
而只要那些真正讓這些流言蜚語傳出來的人，不選擇閉上自己的嘴巴的話，那麼那些流言只會越堵越嚴重。
並不會因為隨便打死幾個人，便能夠輕易地堵住別人的嘴。
鑄劍城內身不由己的多，為了一點酬勞把命丟掉的人更多，而愚蠢之人整個五州內更是那都不缺。
除非整個鑄劍山莊的人全部死絕，否則那些適當的懲罰永遠堵不住別人的嘴。
大人物們永遠在意的是手底下的人，是否把吩咐下去的事情做好，而不是敢不敢去做，能不能夠完成。
與之相反的只要那些人閉嘴，即使鑄劍山莊莊主不預設。
在這個鑄劍城的一畝三分田內，永遠都不會有人，膽敢讓流言出現在他們耳中。
身為五州共主的聖君都不敢說，將整個五州都掌握在手上。
現任的中州皇帝同樣做不到，將整個中州徹底的握在手中。
聖君是神，那一位無論再怎麼奇才，也不過是一位人。
正是因為一個人無法做到掌控一切，這才會把權利分發下去，讓手底下的人給他遮風擋雨。
這權利放下去收不回來，自然是一個天大的麻煩，不過也讓無數的人為之效力。
鑄劍山莊對於鑄劍城的監控，絕對不會比那一位對晉都的掌控力度小。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這份監控不被其中的人用來勾心鬥角，而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人身上。
也註定這個世界上，不會真的存在完美的監控。
面對這永遠也剔除不乾淨的運轉方式，鑄劍山莊的莊主只能夠選擇放棄，轉為更加收縮對山莊的控制力度。
而對於作為所有流言主角的北冥雪來講，她絲毫不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自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自己註定不會留在這鑄劍山莊內。
北冥雪並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她的出生是一開始便已經被決定好的命運。
如果只比思維年齡的話，她遠比整個人類史都古老。
在整個五州之中並不存在，會比她還要更加古老的存在，即使把這個範圍放到五州之外。
年齡比起她還要古老的，加上同樣古老的，也不過是勉強上二位數。
她是化為五州大地的聖獸之一，曾經的軀體早就已經與同伴的血肉融為一體。
不分彼此的化為如今廣闊的五州大地，並孕育如今這極度脆弱的生命與環境。
不過這都不過是北冥雪現在的認知，因為意識降臨到現在所用的身體之中，受到細微影響才會出現的認知。
五州大地皆為聖獸所化，無論是人族還是兇獸，全部都是聖獸們軀體的延伸。
如果北冥雪願意的話，可以直接控制五州內所有人的軀體。
五州內的自然環境，也會隨著她的意念，而有所改變。
無論是將沙漠化為綠洲，還是將荒漠化為沃土，讓肥沃的土地化為死地，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只不過這終究只是延伸，無法承載北冥雪完整的意識與力量，還要注意對身體的損害。
轉生到北冥雪身上的意識，實在是太過於細微，只有不到人類本身極限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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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生命的成長都是為了邁向死亡，在這一點上人類也不例外。
自從出生開始，北冥雪的身體便無時無刻不再衰弱，以至於北冥雪出生時跌落到武道的先天境。
直到這些年來，才總算是恢復到抱丹境。
而等到北冥雪把這些處理好後，才發現稍微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聖獸的意識是伴隨著聖君一同降世的，而北冥雪推算一下時間，發現降臨的時間已經提前不少。
聖君降臨的歲月應該晚一些，那才是最好的時間段。
這中間不知道發生什麼，導致聖君提前降世，連帶著北冥雪也跟著提前轉生。
只不過具體原因並沒有一併留下來，人類的軀體還無法承受北冥雪過多的記憶，同樣的也證明，造成這一切的起因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否則北冥雪不可能不留下記憶，聖君的存在對於五州而言，是遠比整個五州都要更加重要的。
唯一讓北冥雪有些苦惱的，便是沒能夠找到聖君的所在。
原本聖獸們都轉生在聖君附近以及體內，不出意外的話都會是從兒時一起長大的玩伴。
可整個山莊內北冥雪絲毫感受不到，那屬於聖君的轉世之身，更加不要說屬於其它聖獸的意識。
抱丹之境加上聖獸的意識，都無法讓北冥雪感應到同伴。
不過這並不是太過於嚴重的麻煩，屬於聖獸的氣在整個五州內流淌運轉著，即使不需要刻意去尋找，以後總是能夠遇到聖君與聖獸。
只不過這個時間則是屬於未知，並且可以遇見的對於人類而言，並不是特別短暫的時間。
默默的離開自己的房間，北冥雪獨自來到此身的父親，為她準備的莊中庭院。
雖然北冥雪並不覺得此身的父親多麼純粹，不過在對待妻女上面，她還是覺得有著那麼一絲不錯的地方。
不過這些並不能夠擬補才能的不足，鑄劍山莊家大業大，管理著這些的人心思更大。
如果沒有外賊的話也保不住十年的莊主之位，當然在這十年的時間內，也註定會家破人亡的結局。
而對於這樣的註定的情況，北冥雪卻是並不怎麼想去改變。
昨天如果不是北冥雪恰巧幫上一些忙的話，即使僥倖擊退來襲的敵人，不死也會遭受重傷。
鑄劍山莊終究還是立足於江湖之上，作為莊主必然是武功最高的那一個，重傷未愈也防不住山莊裡面那些同樣致命的敵人。
只不過相應的對北冥雪身份起到懷疑，流言蜚語這種東西，還是能夠影響到一個人判斷的。
自己的妻子與他人有染，這種事情北冥雪的父親自然不信，他對於自己的妻子有著絕對的信任。
那怕這其中真的存在什麼緣由，導致自己的妻子與他人有染，終究不是那些士族出身的北冥雪父親也不會在意。
他所在意的只會是現在他的妻子，不曾離他而去，並且會始終陪伴在左右的白頭偕老這一點。
與之相比只是多出一個不是親生的女兒，並不是一筆虧本的買賣，更何況這個女兒還是妻子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但是屬於妖孽轉世的這個謠言是如何都不能夠忽視，外人頂多只是覺得那不似中州人的髮色，有那麼一些可以作為妖孽轉生的佐證。
可是時常與北冥雪相處的那些僕人，則是更加能夠察覺到北冥雪那些異常。
生而知之都只是簡單的概括，從小到大的這些時間，所表現出來的這些異常，總是能夠引人聯想的。
是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與是不是妖孽轉生這種事，並不存在嚴重的衝突。
五州內的妖孽並不少，尤其是人族開始興盛之後，數量更是變得繁多起來。
這些誕生自人族的妖孽，最終都在五州人類的歷史上，留下頗為豐厚的一筆。
無論最初的目的是什麼，中間又經歷一些什麼，最後都無一列外的給五州人類留下十分慘痛的教訓。
不過整個五州內沒有什麼是比人類更健忘的，同樣也沒有會比人類的行為更加混亂的。
北冥雪妖孽的身份流傳出去，並沒有太多人會當回事。
下層社會不敢討論也沒有時間討論，總是能夠伴隨著養活自己的勞作，十分輕易的將這些不重要的事情遺忘。
而上層社會之中彼此之間潑髒水的行為，已經不是能夠用常見來形容，完全可以用日常手段來形容。
只要沒有與北冥雪產生敵對關係，頂多只是在人後說上幾句，而不會真的把妖孽轉生這種事情當真。
妖孽轉生這種恐怖至極的事情，願意直觀的相信其存在的總是少的。
這專門給北冥雪獨自一人使用的庭院，除去讓北冥雪散散心之外，同樣的也將她禁錮在這小小的環境內。
本身在一定程度上化為足夠的比重，讓北冥雪的父親認為北冥雪是妖孽轉生。
昨晚的動手更是讓北冥雪的父親認定這一點，鑄劍山莊的武功並不適合女孩子。
並不是說這些功夫不能練，輔助一些功法修煉的話還是能夠擬補差距的。
只不過這些功法無一列外練到後面，比起像是女人更加像是遠比一般人壯實的猛漢，胸都沒的比男人還要平。
真要是讓北冥雪去練，整個鑄劍山莊都會成為笑話，北冥雪的母親更是能夠哭瞎自己的雙眼。
作為鑄劍山莊的莊主，雖然武功尚未抵達先天之境，但是拼一拼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一個從未習武的女子，卻能夠輕易超過他們這些武林名宿，僅僅只是一擊便拿下成名數十年之久的先天宗師。
任何一個有理性的人，都不會把差距如此大的兩者，視為是同一個種族的人。
本來便憂心忡忡的他，便想要核實北冥雪的身份。
對於此身父親那點心思，北冥雪實在是懶得理會。
管理人世的確是需要很多人手，但是比起那些註定不在心思上得人，北冥雪還是更新人自己的七十二軍。
同樣的也明確的告訴他，鑄劍山莊之所以能夠崛起，早在很早之前便受到她的庇護才得以擠入上層社會。
當然在整個五州之中，沒有什麼世家國度，不是靠著聖獸的餘澤才得以成長的。
這樣直接明了的挑明身份後，雖然北冥雪的父親仍舊有些心思，不過也需要在事後進行思考的調整。
那位被北冥雪抓到的先天宗師，在整個江湖上也是有著扯不斷的利益網，還有遠在這之上的是非恩怨。
這些都是需要莊主親自去處理的事情，每一位先天宗師身後牽扯的力量，總是會讓任何接觸的人頭疼。
北冥雪做出一個請的動作，不過以世家的禮儀來講，實在是太過於糟糕。
不過作為客人的白靈卻是不在意這些，同樣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面對作為五州基礎的聖獸，白靈才是真正失禮的那一個。
透過合理的交易取得現在的軀體，這終究不過是以人類的規矩來算，換算到聖獸的面前實在是缺乏誠意。
更何況白靈得到這具身體，也並不是什麼都不做的。
而在這之後做的事情，註定會引起聖獸意識的關注，那樣的話會比現在要更加的失禮。
因而白靈在決定做那件事前，還是準備先得到一位聖獸的首肯。
至於聖君的答覆卻是不需要在意，白靈早在一開始便明白，自己是無法從聖君身上得到任何肯定答覆的。
同樣的他也不可能找到聖君，除非聖君願意找上他。
對於聖獸這樣的存在生而知之是必備的能力，這是如同本能一般的能力，支撐起聖獸那遠超出常理的思維。
這樣的一份能力，自然也被遺傳到北冥雪的身上。
不過這份能力註定會被削弱，聖獸不可能拿全部的力量，去對付一份力量便能夠解決的對手。
尤其是身軀早就與其它同伴融為一體，構建現如今這樣一個脆弱的環境。
想要徹底的瞭解對方的目的有些吃力，不過大致的脈絡還是能夠被理清楚的。
面對這個不知道該稱呼為，擁有人性的非人，還是被人性所汙染的非人。
北冥雪還沒有想到過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過對於他的選擇北冥雪選擇贊同，那怕北冥雪知道聖君肯定不贊同。
這是自從身為女兒的天山女神嫁給那位偉大存在的分識，北冥雪再一次感覺到需要背離聖君意願，選擇自己意願的少數時間。
得到答覆得到白靈，在表示感謝之後。
十分輕易地便離開，這座對他而言形同虛設的鑄劍山莊。
並在這個過程之中，順道將之前被北冥雪抓住的先天宗師救出來，同樣被一併救出來的還有一些被關押在這裡面的人。
這其中有能力的選擇離開，沒有能力的則是留在原地，等待趕來的看守再一次把門關上。
原本平靜的山莊再一次變得混亂起來，不過無論山莊內的人如何戒嚴，都註定不會防住所有人離開。
原本因為要盤查所有人的鑄劍山莊弟子，也因為山莊內發生的事情，而不得不趕緊回去。
對比一下發生在山莊內部的事情，此刻需要處理的事情反倒不重要。
幾乎是在鑄劍山莊弟子離開得剎那，女人便發現進來的白靈，彼此沒有太多交流的準備一起離開。
在這個過程之中白靈留給乞丐一個錦囊，一個只有在特定時日才能夠開啟閱讀的錦囊，那是白靈給乞丐提供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