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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黃昏時分,在染成一片深紅色的天空下,面相粗獷的值班警察將一份剛剛買來熱乎乎的外賣放到辦公桌上,用那毛髮濃密,足以嚇唬體弱纖細青年的臉蛋朝著正在思考中的人看去。

那是一位年輕的小夥子,樣貌清秀,有著外國混血的氣質,穿著黑色的校服,白色襯衫,胸前別著一枚金色火龍的校徽,脖子上掛著的是一條細長的銀色項鍊,乍一看去,有點像是不良少年。然而從進局求助到現在,除了說尋找未婚妻,這一類的瘋話外,他都表現得比較正常,這一點倒是讓人有些意外。如果不是這傢伙非法持刀,也許他會覺得這只是個普通的不良少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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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年齡身高體重愛好特長。”

“藤原京極,今年十八歲,身高175,體重一百二十斤,愛好……”年輕人越說越覺得詫異,“喂喂,警察先生,你這是有國籍歧視吧?為什麼連愛好也要問啊。”

“因為你已經吃了我兩頓飯了!如果再不將你送走,我擔心宵夜也得我請。”警察冷冷的說,“外國友人,請你好好想想,你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裡!還有,你口中說的仙門是什麼地方?你該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你可知道非法持刀是犯法的。”

“不,不不,警察先生,請您一定要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父親大人還期盼著我能夠開花結果延續家族呢,我是去仙門見我的未婚妻的,刀在不必要的時候,我一般只是裝裝酷而已。”年輕人想了想,覺得這樣說有些不確切,於是又補充道,“雖然那是名譽上的。”

“裝酷……這個我可以理解,畢竟年輕嘛。所以……你是來找未婚妻的吧?”

“嗯……可以這麼說,她叫谷雨稚明,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藤原京極一邊說,一邊遐想,“如果要我從全世界優秀的女孩中選一個,那必定是穀雨小姐了。”

“好了,國際友人,請停止你無聊的遐想,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值班警察有些不耐煩了,指了指資料上面空白的地址一欄,還有聯系電話,“請你將你的家庭電話還有住址都寫清楚,這樣我們才能儘快聯系人將你保釋回去。”

聽到這裡,藤原京極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為難。

“那個,警察先生,電話這個我在日本的時候還真沒記過。”

“沒記過電話號碼?”值班警察有些意外,多年的職業經驗告訴他,這傢伙可能是個老手,持刀是為了犯罪,卻被他意外發現,所以才編造這些理由的吧。

這年頭,誰沒個手機啊,說沒記住自己的電話,鬼信呀。

“一般都是我手下帶著的。”京極真誠的說。

“還有手下?那平時別人是如何聯絡你的?”

這個或許是地下團伙。值班警察深謀遠慮,覺得不能輕易放掉這個線索,也許升官發財就靠他這一次了。

“衛星定位。這是他們慣用的伎倆,為了不讓我滿世界瘋跑,所以悄悄在我的刀上裝了發射器,因為他們知道我相信那句話,刀在人在,我不會丟下我的武器,那是武士的性命。他們以為我不知道,我只是懶得拆而已。”藤原京極說話間已經將外賣吃光,看起來相當適應本土快餐文化。

“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值班警察有些吃驚,隨隨便便就用衛星定位的傢伙,有著跟班,種種跡象表明,這傢伙是個……闊少呀。

“抱歉,這傢伙是我學校的學生。”聲音從門外傳來,一個高瘦的外國老人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他頭髮蓬鬆,鬚髮花白,滿臉皺紋,身材魁梧。乍一看,有點像外國大學不修邊幅的教授。

“警察先生,這孩子給您添麻煩了,我是他的監護人,我叫普爾菲斯,如果這孩子觸犯了什麼,請你原諒,畢竟這也有我們監護人的責任。”普爾菲斯彬彬有禮。

警察先生內心在歡呼,終於遇到個能正常對話的傢伙了。

“額……普爾菲斯先生,您的學生非法持刀,而且是開封的長刀,帶出去外面是很危險的他已經十八歲了,這在我國法律是可以作為刑事責任人的,所以刀我們會沒收。”

“這個抱歉,剛從外面來,所以本國的法律他不太懂,不過我可以擔保,他絕對是個無害的青年,至少現在是無害的。”

普爾菲斯說完,掏出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什麼藤原沒有看清楚,不過他從那值班警察瞬間從驚詫到敬畏的表情可以看出,普爾菲斯是開掛了,至少那張卡片是掛,讓警察先生不敢再過問什麼。

“走吧,記得帶上你的刀,這裡不安全。”普爾菲斯收起卡片,大步往外走去。

車水馬龍,紅燈綠酒,這是一個別樣的城市,入夜之後,是人流的高峰期,人們圍繞著生活如密封一樣忙碌著,沒有人知道這城市裡面還有另外一類人,他們在做著與眾不同的事情,就像蝙蝠俠穿著黑色斗篷行俠仗義,或者蜘蛛俠變裝懲戒壞人。沒有人知道黑暗的角落裡面會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有人知道寂靜的地下通道會發生什麼可怕事情。

“抱歉,普爾菲斯先生,今天真是麻煩您了。”藤原京極帶著刀,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日本分部的轉校生,藤原京極,學號AWE9007,血統等級A,主要武器草薙劍,戰鬥力未知。”普爾菲斯背對著京極,將這些資料說出來,然後,暗中發自深喉的笑意聲從他的身上傳出,在整個地下通道迴盪,如鬼魅笑靨。

“你好,本家的少爺。”這是個魅惑的聲音,聽起來是個女的,京極有些震驚,五六十歲的糟老頭竟然有這種發音功能,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所以他斷定,這個傢伙就是個冒牌貨。

“你是什麼人?是荒?叛神者?”京極眉頭微皺。

冒牌貨再次發笑,似乎是在奚落著眼前這個不大的青年人,在意識到他是個冒牌貨的時候竟然能夠保持鎮定。

“真是個無知的傢伙。也罷,這副嘴臉我也是受夠了,要不是要將你騙到這個地方,我才不願意打扮成一個糟老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