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凜有些疑惑地皺著眉，和程小夏對著嘴型。
兩個字？他仔細觀察著，才意識到那兩個字是什麼。
祝維，祝維。
程小夏一再重複著。
白凜猛地回頭，才發現“咔噠一聲”，佔據出入口的男人已經將門反鎖。
“祝維？”
伴隨著他難以置信的疑問句式，他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由胸口的口袋抽出一副眼鏡來，身上依舊是一絲不苟的黑白二色。
“怎麼了？”祝維一如既往微微低著下巴，笑眼如蜜，波瀾不驚。
祝維當然聰明得幾乎能夠料定所有事情。
他料定許易白發現了302號是複製人的秘密，他料定許易白會將他救出來，可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302號實驗體的進化者能力居然已經如此之強，強到可以突破他最高等級的幻境，非得親自出馬才能帶回來。
雖然有點小插曲，不過無傷大雅，現在一切都準備周全了。
白凜攥著手，掌心出著汗，祝維居然打扮成許易白的樣子來矇騙他，把他帶到這裡來又有何目的？
“你們不會一直愚蠢地以為，我還抓不到程小夏吧？”
“你……”白凜被戳中了蠢點。
原來程小夏一直都在他手上，而祝維始終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也是，細心如他，怎麼會過了兩天還沒有發現實驗體脫逃呢？
“你一直在溜著我們玩？”白凜的聲線有些顫抖。
“不全是，”祝維的嘴角微微揚起，此時看上去卻頗有一番嘲諷的意味，“就你們的表現來說，這次實驗讓我很滿意。”
實驗？滿意？他們這幾天來所做的探索，都只是祝維進行的一場實驗？
“消消火，既然你來了，程小夏也就無需再為‘神’供應能量了。”
祝維摸出袖子裡的遙控器，容器應聲開啟，綠色史萊姆又一次保護了白凜的眼睛。
彷彿過去回放，程小夏從容器中跌落而出，一接觸到新鮮空氣立刻開始咳嗽，白凜作為複製體也感到胸口一陣發悶，四肢無力，只得靠在牆壁上。
可為什麼剛才程小夏被關在容器裡的時候他安然無恙？難道黏糊糊滑膩膩的史萊姆溶膠除了引人遐想之外，還有其他不可描述的隔離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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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凜想要去扶起地上的程小夏，自己卻先開始頭暈目眩起來。
“快要到極限了吧？”祝維一步一步朝前走著，逐漸靠近白凜，“破繭的時間也就只有這麼久呢。”
“別過來！”
白凜抬起手掌的力氣也沒了，只是緊咬住牙關，舌尖迸出幾個字來。
伴隨著祝維的靠近，那種噪聲又佔據他的耳朵，這次的反應如同剛穿越過來一樣強烈，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扭曲，孤獨，絕望的感覺充斥著內心。
一旁的程小夏似乎恢復了些精神，微微抬起頭來看著身邊這個與她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年，瞳孔放空，精神渙散，一如程小夏當初在玻璃器皿外見到他的模樣。
祝維走到白凜近前，滿意地看到他迷失在痛苦中的樣子，又邁出腿向那臺巨型機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