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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別問……無意義的事。”希赫露絲毫不畏懼諾艾爾,她看著諾艾爾的眼神就像看著一隻發怒的小貓。

“神槍被毀掉代表著什麼,小姑娘你不可能不知道,咳咳咳。”口中吐出淤血,紅色滲入黑色的袍子之中,希赫露捂著腹部,被擊中的地方也有黑紅色在漸漸的擴散。

“咳,有點疼,咳,呵。”

“正常人的話,我可以直接拍成兩截。”諾艾爾站在石牢上,她低頭看著靜靜躺在祭臺上的伊莉亞,嘴裡則是在回答對方的話,和在建築坍塌時就匆忙退出去的神堂騎士團不同,她們兩個似乎都不在意這個,任由碎石如冰雹般下落。

“原來如此,安吉爾終於開始行動了,而第一個目標居然就是無垠嗎……”

將伊莉亞作為誘餌,所以這孩子的失蹤也是和安吉爾有關呀。

諾艾爾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說實話,我討厭你們安吉爾的做法,雖然我也不太喜歡這個世界,不過你們的做法也另我噁心。”將長弓扔掉,她捏緊自己的拳頭,眼睛在睜開時灰色的光芒褪去並且變成了明亮的紅色,眼中的瞳孔在“融化”變形,似乎在刻印著文字,世界在諾艾爾的眼中也在不停地改變著,直到最後變成了圓形的迴圈。

“呼,不管怎麼說,我要在這裡殺了你。”複雜的刻印最後變成了見到的圓狀符文,與之前的形態又有些不同的眼睛。

“魔眼嗎?”希赫露認得這種眼睛,她知道這雙眼睛的意義,紅色的圓環之理,那是在物質之上的極限形態,是“力”之眼,只要擁有這雙眼睛哪怕是剛出生的嬰兒都能輕易捏死最巨大的野人。

石牢變得粉碎,諾艾爾將隨身帶著的固定術式丟了下去,透明的護罩將伊莉亞保護在其中,以免她被碎石砸傷,還有不要被之後的戰鬥給波及到。

“我討厭用拳頭揍人。”掌控著至極的蠻力,可是諾艾爾本人看上去卻並不野蠻,她還是像美麗的雪狐狸,舉手投足都很平靜柔和。

但是每當她踏出一步,地面上就會出現恐怖的裂痕。

從騎士團長塞克的視角來看,黑色建築物的廢墟就像是被大型爆炸術式的衝擊給碾碎了一樣。

他們站在外面,等著諾艾爾同希赫露逃出來,但是直到整個禮堂都塌倒後還是沒人出來,塞克並未來得及下達搜尋的命令,巨大的震響聲就差點刺穿他的耳膜,響聲伴隨著的是朝向後方的狂風,建築物的廢墟被粉碎為沙塵,沙塵被風捲起,頓時彌散到四面八方,所有人眼前都變成了灰濛濛的一片。

而在沙塵暴的中心,希赫露正面接下了諾艾爾的拳頭,金色火焰構成的屏障化解了敵手的力量,說是化解可能有些不對,應該說是給切斷了,只有諾艾爾本身才感覺的到,當她的拳頭釘在希赫露臉上的時候,有著別的什麼東西將她的力氣給“切”了開來,直接化解,魔眼附加給她的力通通消失,打到希赫露的只是普通的拳頭。

‘這就是她的魔法嗎?’

除了魔法,諾艾爾找不出別的理由來解釋。

“我的火焰能夠找到構造,不論是實體還是概念,我的火焰都能替我發現它們的破綻。”總手背擦了擦臉,希赫露還在笑著。

“看呀,箭痕和拳印,現在我可不好看。”像小孩子那樣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臉頰,希赫露說:“不過,並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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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炎尾在她身上的傷痕處流轉,之後不論是臉還是腹部,諾艾爾所製造的傷痕全部恢復如初。

“看,我可以這樣陪你一整天~”

火焰就是希赫露的劍與盾,她的燃燒能夠燒掉的是常人所看不到的概念,並且還可以將別的什麼給“熔鑄”在一起,就比如說伊莉亞的腦袋。

諾艾爾的強大是不講道理的,而希赫露,如果要形容她那就只有不可思議了。

“不過,我今天不想陪你喲,我完成了任務,現在很累很累,如果你真的想要給我教訓以後可還有很多機會的,可以等我來找你,也可以來安吉爾的白簾館找我。”

金色火焰變成了一匹駿馬,希赫露側身上馬,在長長的嘶叫過後,她乘著馬化為天邊的流光,消失得是如此之快。

“可惡……”明明已經決心留下對方,可是諾艾爾並沒有做到。

她的力量就像使在了棉花上,這讓她非常的憤怒。

“諾艾爾!!”海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她在看見騷動後也放棄了尋找伊莉亞優先來處理這邊的事情,可是才走到半路上就目睹了禮堂化作灰塵的驚人一幕,匆匆趕到,在滿天煙幕之中又什麼都看不見。

“諾艾爾!你在哪裡!!”

“……”魔眼恢復成原狀,諾艾爾甩了甩手腕向著海的方向走了過去,順便抱起之前被護罩所保住的伊莉亞。

“唔……”伊莉亞皺了皺眉,連番轟炸之下她終於恢復了意識,從那個被迷之巨獸給毀滅的詭異世界中回到現實。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諾艾爾。

“下次別亂跑。”知道伊莉亞醒了後,她冷言道。

“……”

小女孩兒抬起自己的左手,左手手背中央,那裡有著一片細小的鱗甲,和那只出現在夢中的巨獸身上的似乎一模一樣。

“啊,你們在這兒?你找到了伊莉亞。”海看見了抱著伊莉亞的諾艾爾,揮著手就向兩人跑過來。

“諾艾爾姐姐……”蜷縮在諾艾爾懷裡的伊莉亞輕聲說著,輕得像是幼獸的哀鳴。

“嗯?”

說實話,以前的伊莉亞一直叫諾艾爾前輩,變小的伊莉亞總是對她表現出畏懼,現在她這樣叫自己還是第一次。

“元素病是什麼呀?”她問:“要怎麼樣才能康復呢?”

巨獸的肆虐對伊莉亞而言是那樣的真實,明明是在夢裡,可是她卻覺得那只怪物會在現實中出現的。

毀滅自己故鄉的怪物,流淚的怪物。

“我的話,是不是死掉會比較好。”

就算還是“六歲”的孩子,但伊莉亞隱約間似乎能夠理解了,理解她得的是什麼病,理解那個白袍老人所說的話——戴上限制生命項圈對所有人都好。

“不。”

說真的,諾艾爾和伊莉亞並沒有很深刻的交情,諾艾爾甚至覺得她有些麻煩,可是現在看見小女孩兒脆弱的模樣,自己難免會有些動容。

“活著比較好,活著才有機會。”

曾幾何時,自己身處絕望的邊緣,可是諾艾爾還是越過了絕望。

“別想著死了。”

將伊莉亞交給海,諾艾爾對海說:“帶她離開,別讓神堂裡的人看見她。”

“好的。”海知道她的意思,剛好周圍都是煙幕,自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我來處理這件事。”

她望著北方,舊卡蘭國,失落之地的方向。

“海,明年可會非常的難過,明年的話,誰死了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