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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魔法的力量是千奇百怪的,它們對元素的運用完全超出了人類的理解,任何規則,任何理論,任何術式都不能夠對魔獸所使用的魔法做出解釋,所以,對於失落之地,對於舊卡蘭,在哪兒發生什麼都不奇怪,你面對的可以是奇蹟,也同樣可能會見到最深切的絕望。

舊卡蘭北部底地,雖然這裡已經完全是魔獸的世界,但千年之前人類建築物的舊址依舊相對完好地儲存了下來,建築物的風格和無垠城中的安德烈神堂非常相似,那些殘垣斷壁的表面多多少少都覆蓋著結晶體,這些結晶體能夠表現出元素最為純粹的色彩。

“該說,不愧是異類的王國嗎。”維斯感慨。

遠遠超出生物生存標準的元素將空氣的縫隙裡填充的嚴嚴實實,空氣中飄著五顏六色的肉眼可見的彩霧。

“呼……這感覺。”

溫特保持著潛行狀態,她俯身於結晶化的叢林之中,骨面上披了一層粉末狀的物質,因為維斯的身體不可能適應這樣嚴苛的環境,所以現在活動的人換成了溫特,半魔獸化的狀態可以最大程度的減緩元素對肉體的侵蝕,讓他們能夠在這兒活動的更久。

“久違的感覺了。”

“覺得懷念嗎?”維斯問。

“懷念?”避過一頭牛形魔獸,溫特說:“有些懷念,我在這種環境裡生活了很多年,比起無垠城,這裡更像是我的家。”

從小被家人遺棄的溫特,她人生中大部分的時光都留在了失落之地,直到偶然間遇見了桑,溫特才住在了外圍森林。

“可是現在,無垠城是我的家,既然作為人,歸宿總是會改變的。”

到處都是魔獸的嘶吼,偶爾還能聽見爆炸聲響,處處都埋伏著危機,一路上他們已經儘量避開了各式各樣的怪物,但依舊難免會發生戰鬥,就算最後都已勝利收場,可依舊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畢竟這可不是調查活動,這是在玩兒命,憑藉溫特的時間魔法,他們移動得非常快,但直到到了北方底地溫特的魔法也有些乏力了,因為幾乎所有的元素都已經有了自己的主人,它們被規劃進了無數魔獸的領域,尤其是冰元素,冰元素尤其稀少,溫特現在還能夠用魔法隔絕自己的氣息也是因為勉強找回了這裡曾經屬於她的元素,可惜的是過去了太多年,她找到的元素根本微乎其微。

維斯開始有些懷疑他們兩個能不能殺死隱藏在這裡的大魔獸,來之前他還信心滿滿,可是現在卻有些發虛,沒辦法,就算被稱作英雄,為了拯救無垠城經歷過以命相搏的戰鬥,可深入失落之地,這還是第一次。

“維斯,你也答應要救伊莉亞,現在不會退縮了?”

“不,我沒有退縮,死亡我倒是不怕。”

“那?”

“我是怕無法成功。”

他不畏懼死亡,人活著如果只是為了活著那實在是有些無聊,維斯比起死掉更害怕的是失敗,從小到大,失敗對他而言都意味著折磨,意味著痛苦。

“會成功的,不只是為了伊莉亞,也為了改變現狀。”

“……”

改變現狀。

“人類的確需要一場重大的革命,現在的人類就像生活在搖籃裡的孩子,但是安吉爾的做法不行,他們會將無數無辜者卷進來,既然我們不贊同,那麼我們也該有自己的行動。”

“……”

“一味的追逐,那才是失敗。”

想要成功,需要的是自己的節奏,與理想同行的還有覺悟。

溫特的心情傳遞給了維斯。

“哈,你現在也變得會說話了呀,溫特小姐。”

“彼此彼此。”

“好了,現在能告訴我嗎?我們要獵殺的物件。”

在這裡是溫特的主場。

“說是獵殺可能並不對,我們不過是做個選擇。”

她抬頭仰望著遠處的山丘。

“給予我時間魔法的魔獸,它‘說過’要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我的選擇正確,它會讓殺死它。”

擁有理智的魔獸嗎?

“它叫做陳言之狐,是只蒼老的魔獸。”

……

……

溫特從小就是異類,不光是在無垠城還是在失落之地,千年來,患有元素病的孩子都是魔獸們最愛的食物,這種與元素親和的孩子往往最後都會葬身魔獸的腹中,可是其中卻有這例外。

沒有東西吃溫特,魔獸們不吃溫特,她在失落之地中步行了很多年卻沒人願意動她,要知道有時候不同種類的魔獸之間都會自相殘殺,但溫特卻總能夠安然無恙。

她冷眼看著這個世界上發生的種種殘酷,而自己就像是一團會走動的空氣,漸漸地,溫特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她變得更加孤僻,更加“稀薄”,於是溫特向著失落之地深處走去,甚至越過了舊卡蘭的首都城,但不論何種異形都不會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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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使得女孩兒的五感衰退,大腦變得遲鈍,她以著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退化著,是真正意義上的退化,在從人類退化為獸類。

直到有一天,她踏入了某個宮殿的廢墟,溫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兒,可能是因為被冰元素給吸引到,又可能是別的原因,總之溫特已經記不清理由,她就是去了那裡。

在那裡,溫特看見了一隻趴伏在毛毯上的灰色狐狸,狐狸耷拉著耳朵,眼神慵懶,看上去不像是什麼魔獸倒是更像貴族的寵物,然後留在溫特發現它的時候,它也發現了溫特。

“哎呀哎呀,可愛的客人。”

明明發出的是咕嚕咕嚕,狐狸的叫聲,可是溫特卻能理解它的話語,這真的很不可思議,不過,它真的是在說自己?

溫特左看右看,發現周圍並沒有別人。

“這兒只有你呀。”

狐狸真的只是在和她說話。

“那麼,可愛的客人,嗷~嗚~”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說:“您是來覓食的嗎?”

換了個姿勢,它在墊子上蹭著,好像在撓癢癢。

“我可是個老狐狸啦,我的肉不好吃。”

“不……我不是……”

溫特下意識地去回答她,可是她卻說不出人類的語言,從她口中發出的是獸類的嘶吼。

在不知不覺之中,溫特變成了魔獸。

元素病患者是有變成魔獸的可能的,在那時溫特用自己的身體領悟了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