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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席地而坐,諾艾爾拿出通訊手冊,現在她將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資訊都傳給曼塔萊與第三隊其他的成員。

除了無垠的破壞,城主要求曼塔萊利用自己的能力開輔助結界的修復工作以外,有關對伊莉亞的神堂審判,諾艾爾也寫了上去。

“最開始的矛盾是會從內部爆發的,如果伊莉亞在神堂之前暴露自己目前的狀態,會引爆些什麼呢?”

最先回覆她的不是別的誰,而是維斯,他說:“把伊莉亞當作第三隊的同伴去相信她吧,這是之前就說好的,相信她的命數。”

這條資訊在安慰大家的同時,也說明了,維斯與溫特已經從舊卡蘭北部高低歸來,他們平安無事,並且取回了溫特的魔法之力,這無疑是最棒的訊息,讓神經繃緊的諾艾爾稍稍放鬆下來。

“戰爭戰爭,我休息了那麼久。”

她自言自語,沒有敢同任何人說,其實當無垠被破壞的那一刻,諾艾爾的心情激動到了極點,沒辦法,她的血液裡融合了所有好戰種族的基因,她渴求著理解的矛盾,那樣才能讓自己感覺到活著。

“休息了……那麼久。”

“喲。”

正當諾艾爾仰頭呆呆望著天空的時候,一張討厭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由於揹著陽光,那張臉被陰影覆蓋,不過只看標誌性的戲謔表情,諾艾爾就知道來得是誰。

“你到得挺快的。”

“當然,畢竟發生了大事。”曼塔萊在她的身邊席地而坐,丟給了諾艾爾一隻水壺,自己翹著腿開始自說自話。

“路上我遇到了被安吉爾襲擊的伊莉亞與海,襲擊者應該是佛羅琳娜,不過是幻術的碎片就已經差點將我攔在外界,這種程度的幻術只有她了。”

“嗯。”諾艾爾應聲。

“不過伊莉亞沒事,海倒是受了重傷,現在我把他們倆安置在旅店裡,做了治療處理的沒有大礙,至於我們的據點那裡,卡爾留下來看家,巴特拉去迎接維斯和溫特,之後他們會來主城恢復伊莉亞的身體,接著任務完成~”

語氣裡透著輕鬆,曼塔萊似乎完全不擔心魔獸的入侵,要知道結界消失後即便學習古人重新開啟祭品鎮也無法填補魔獸們的貪婪,待到冬季過去,恢復精神的魔獸貴瞬間擴充自己的領地,然後爭先恐後地“沖刷”人類的堅石防線,用魔法將攔在自己面前的敵人統統撕碎,屆時的無垠城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絞肉機。

“樂觀的傢伙。”

諾艾爾灌了一口水,然後撐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她撩起箭袋,收拾好斷掉的木弓,先行離開,曼塔萊跟上了她,邊跟邊喊。

“喂喂喂,我不說她們在哪兒,你上哪兒去找?”

“你說的旅店能是什麼地方。”諾艾爾不屑。

“除了技師協會,你敢把她們放在什麼地方。”

“好,你全知全能,行了吧,大小姐。”給自己點上一根煙,矮個子的傢伙老老實實地跟在比她高上不少。的女人身後,並接住憑空飛過來的東西——疑似革制的項圈。

……

……

空氣裡瀰漫著木屑的氣味,小伊莉亞背靠著軟乎乎的枕頭,歪著腦袋,眼睛半闔,雙手搭在被子上,木僵木僵地發著呆。

剛剛從昏迷中醒來時,穿著寬厚袍子的大姐姐為自己換好了衣服,她蒙著臉,不說話,臨走時交給伊莉亞一本有些陳舊的故事書,書皮破損得很厲害,翻開後,扉頁上寫著“請安靜,請安靜。”,這大概就是穿著厚袍的姐姐相對伊莉亞說的話。

安靜地等待。

伊莉亞難得真正聽話一次,沒動什麼“歪”腦筋,當然也沒力氣再去動什麼歪腦筋了,她想去體會這兩天發生的事,隱約間會有些體會,可是伊莉亞畢竟才六歲,她很迷茫,關於對錯,關於意志,這些伊莉亞都不懂,無法瞭解,那個救了自己,叫做“桑”的男孩同她說的,伊莉亞其實也難以理解。

唯有一點心情,小女孩兒能夠說的出口。

‘不要發生壞事。’

什麼都好,請不要發生不好的事,這樣的心情埋在伊莉亞的心底,如果想要發芽需要時間去澆灌。

“如果有魔法多好呀……”

媽媽給自己講的童話中,偉大的魔法師無所不能,並且總能夠把噩夢化解,最終帶來美好的結局。

伊莉亞希望這樣,這樣多棒呀。

想到這兒時,嘴角就不自覺帶上了點笑容。

“咚咚咚”窗戶被人敲響。

“想到了什麼好事?”維斯站在窗臺上,他早就站在那兒了,只是伊莉亞沒發現。

“?”

“沒有,我只是想到媽媽了。”伊莉亞捲起被子把臉埋進去,軟乎乎地說:“也想家了,想回去。”

“你第一次離家這麼久,我第一次離開家的時候也很難過,就算大家對我都不好。”維斯變成了溫特,清澈的音色吸引著伊莉亞的注意力,她露出眼睛,看到戴著骨面的溫特後不免有些吃驚。

“大哥哥變成大姐姐了?”

“是的,怎麼樣,這兩天過的開心嗎。”溫特坐在床尾,漫不經心地問,只可惜普通人太難從溫特的語氣中聽到情緒的波動。

伊莉亞搖頭。

“好,不開心的話,我會去責備那些欺負你的人。”

“不過,那幾位大哥哥大姐姐,還有叔叔對我很好,我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對我那麼好,我也不聽話總是在哭,還到處亂跑惹到了麻煩。”

“伊莉亞,遵從你的心”

溫特的手指抵在了她的眉心。

“然後,再見了,伊莉亞。”

十一年的時間湧入了她的身體,丟失的人生被重新奪回,對於已經從陳言之狐手中拿到時間之種的溫特而言,恢復伊莉亞的時間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匕首“粉紅色毛熊”的詛咒被破除,此刻坐在床上的已經不是那個幼小的伊莉亞,而是十七歲的紅髮少女,以成為魔法師為目標,努力不懈的瘋狂角色。

因為衣服的不合身,所以赤裸著身體,不過伊莉亞的頭髮變得很長,遮擋住了關鍵的地方,並沒有多少暴露。

“我總是記不起來緣由,為什麼想要成為魔法師。”伊莉亞自言自語。

“至於為什麼選擇要來無垠城,在我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裡可以找到操縱魔法的魔獸。”

抬起頭,赤紅的雙眼注視著溫特,伊莉亞的面容比起之前更多了些非人的邪異,右眼眼角有著向外延伸的細小鱗片,很不明顯,如果不去仔細打量就看不到。

“初次見面了,溫特前輩,如你所言十一年來我從未違背自己的本心。”

伊莉亞伸手去觸碰自己眼角的鱗片,然後她看見自己的右手,從手背一直到肩膀也密佈了一層細密的堅鱗,鱗片的形狀隱約有著夢中所見的巨獸的影子。

“那就好。”

溫特為伊莉亞準備好了衣物,是本地技師協會成員的厚袍,少女將其穿好,然後赤著腳站到地面上。

“歡迎回來,伊莉亞,雖然這不是你的家。”

“……”

伊莉亞無言,她重新奪回了童年時遺失的記憶,那段在無垠城的短暫記憶,然後直到現在伊莉亞才明白那些記憶的意義。

項圈的詛咒被解放,無垠的核心被破壞,無意間自己居然攪了不少的破事。

該怎麼去面對第三隊的前輩……原本她對第三隊並沒有什麼歸屬感,就算做了什麼也自覺坦坦蕩蕩,可是現在,伊莉亞無比羞愧。

她是最蠢的蠢貨,沒有之一。

“成為同伴需要時間。”維斯的聲音從溫特的身上傳出來。

好吧,難道溫特和維斯其實是同一個人,伊莉亞可沒想過這些。

“先下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我……”

“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要實現你的夢想,一個人行動的話可不容易。”維斯的語氣悠哉悠哉“你剛才可是說了,你想要成為魔法師。”

好吧,剛剛恢復,神智還不清晰的伊莉亞居然漏嘴說出了自己那幾乎“不可能”的願望,知道這點後少女更加羞愧了。

‘完蛋。’

“總之做個公平交易,既然已經知道你想要做什麼,這個交易可就簡單了。”

伊莉亞,請你為守護無垠城,獻出自己全部的力量,作為交換,第三隊的全員都會幫你尋找通往魔道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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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比起成為魔法師,守護無垠城不就簡單的多。”

真虧維斯能說出這種胡話,溫特無奈,如果換做是她,可沒有這樣的口才。

“嗯。”

伊莉亞點頭。

冥冥中她總是感覺,倘若無垠城被攻破,自己將一無所有。

“那麼交易成立。”維斯代替了溫特,他伸拳碰了碰伊莉亞的脖子說。

“首先幫你解決麻煩,呵,伊莉亞少尉,你有信心面對嗎?神堂審判。”

“神堂審判?”

伊莉亞重複了一遍。

“是的,這件事可會決定你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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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來,第三卷的最後部分想要一起發的,但還是放棄了,一章一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