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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京城11

“對嘍,這血可是大有玄機,來來來,讓我的蟲寶寶尋著這腥氣就能找到妖精的藏身之所。”老頭兒從腰間掏出葫蘆瓶子,“剛剛從那八寶山收服了一個妖精,這妖精厲害呀,能大能小,速度奇快又兇猛無比。”

誇的這麼厲害,也不知道收服了怎樣的妖怪,在我猜想之時,老頭兒從葫蘆瓶子裡倒出來一隻蜈蚣,黑乎乎的蜈蚣不停擺動著軀體。

說時遲那時快,蜈蚣順著老頭兒的身子爬到地上,黑色的蜈蚣瞬間變大,嚇得李家大嫂大喊一聲昏倒在地,老頭兒拉著我的手,跳上巨大蜈蚣,蜈蚣快速行進。

“哎呀呀,這坐騎可真夠噁心的!”我嫌棄的皺著眉頭。最近用的交通工具,不是烏鴉就是蜈蚣,還都是黑色的,雖說速度很快吧,但是真的不如白澤威武霸氣!之前我的坐騎都是白澤這種神獸,現在變成了觀賞花鳥魚蟲,還不是什麼具有觀賞性的蟲鳥。

“在這兒能遇到你還真是有緣分!”老頭兒用葫蘆瓶子喝了一大口米酒。

“是很有緣分啊。”我附和道。

“想我周遊各地也是第一次真正碰上姑獲鳥,這傳說中的夜行遊女竟在鎮子裡行兇作惡,如今也是到了該解決的時候。”

“萌去追她了,不知為何她還能返回來搶走孩子。”莫非萌遇到了什麼不測?不應該呀,姑獲鳥再怎麼厲害也敵不過她的天敵,這就像是站在食物鏈上端的動物可以輕易吃掉下端的動物。姑獲鳥怕狗屬於天性,也許這姑獲鳥不是單獨行動,而是團體合作?

“無論她怎麼神通廣大,我都能收服她。”老頭兒自信滿滿地說著。

這老頭兒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能這麼自信,我還真是有寫佩服他。

蜈蚣帶著我們快速移動,穿過街道來到樹林的深處,立在高大的榕樹下不動了。

“這榕樹就是姑獲鳥的老巢,看我一把火燒了它。”老頭兒嘴裡唸唸有詞,喝一大口米酒吐在榕樹上,又掏出打火石打火。說來也奇怪,沾上少些米酒的榕樹遇到火苗竟一發不可收拾地燒起來。火苗啃食著榕樹,不一會兒就火光衝天,我們撤到遠處靜靜聽著樹木噼裡啪啦的燃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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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嘶啞的叫聲從榕樹後面傳來,接著又傳來狗吠的聲音,大黃狗狠狠咬住姑獲鳥的翅膀,老頭兒迅速騎著蜈蚣衝過去留我一個人在原地。我一看這情景,老頭兒擺明了要甩掉我嘛,我噌一下趴在還沒有完全爬走的蜈蚣軀幹上,跟著他們一同向前進。

我的臉在快速移動的情況下時不時貼在蜈蚣冰冷的殼上,這蜈蚣一股死人味兒,上上下下都是讓人不舒服的味道。我還來不及吐槽就趴在地上,一頭扎進草堆裡。

接著就是廝殺的聲音,我也聽不見了,只覺得頭很痛,很想睡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正午,萌趴在我的胳膊上熟睡著。我把輕輕把胳膊從他的口水中脫離出來,跳下床,順便把他抱到床上。飛鳥從門外走進來,見我醒來十分高興。

“可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李方家的孩子被妖精奪了去,我跟老道士去抓妖,後來我就睡著了?話說那孩子怎麼樣了?”

“孩子好好的在母親懷裡,你可以放心。昨日我一進入李家便心生懷疑,於是躲到暗處觀察,見有兩個黑衣女子在屋外徘徊,萌去追第一個黑衣女子以後,我又去追了第二個搶走孩子的黑衣女子。你可知這世間除了姑獲鳥還有一種類似的妖精?”

《奇異雑談》裡說姑獲鳥是死去的產婦的執念所化,抱著嬰兒在夜裡行走,懷抱裡嬰兒的哭聲就化成了姑獲鳥的叫聲。晉代《玄中記》中記載,姑獲鳥有時會變成夏獲鳥,姑獲鳥抱走孩子,而夏獲鳥收養孩子。昨天晚上的第二個黑衣女子是專門收養孩子的夏獲鳥,鎮子裡丟失的其他孩子幾乎都被夏獲鳥收養在後山的山洞裡。

昨日老道士燒了姑獲鳥的巢穴,又將害人的姑獲鳥收服。他倒是很灑脫,把昏倒的我交給萌以後,又自己一個人連夜離開鎮子。臨走還捎話給我,說什麼有緣千裡來相會,來日再見。

才不要和邋遢的乞丐道士再次遇見,因為不知道還要發生什麼烏龍事件。

姑獲鳥被收服,夏獲鳥又將所有孩子悉數送回鎮子,鎮子的噩夢終於結束了,然而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

李家人熱情的招待我們,又是做菜又是買酒,十分熱鬧。酒足飯飽要離開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李方家孩子的滿月酒,看來我們能吃上這純粹好吃的農家飯也多虧了襁褓裡粉面朱唇的小孩子。

與李家人告別以後,我跟萌又坐上了黑色的大鳥。

看萌的神情很是憂慮,我就問他到底怎麼了。

他說他覺得被道士抓去的姑獲鳥很可憐,那姑獲鳥並沒有害人,因為全鎮丟失的孩子一個不少的被找回來了。他說姑獲鳥鳴叫的聲音很悲傷,可能她有自己的傷心事。

我摸摸萌的頭。

這個世界上每個窮兇極惡的妖精都有善良的一面,但是每個窮兇極惡的妖精都做過壞事,他做一件壞事就足夠抹殺他過去做過的所有善事。我想那個姑獲鳥也並非不想害人,而是一直有阻力阻礙她去害人吧,要是沒有夏獲鳥,這鎮裡的孩子們會怎麼樣呢?怕是誰也說不清吧。

李家鎮的事順利解決,瀾希也知道我們在找他,他應該在暗處默默的觀察著我們,知道他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再說一些題外話。

原來在幾日前,古月的手下桃花路過此地,看見瀾希在追殺一個黑衣女子,桃花出於好奇便尾隨而去。瀾希並沒有殺死黑衣女子,而是帶著她去了不遠處鎮子裡的一處人家,那家人剛好產下一個孩子。

瀾希看著黑衣女子把血滴在那戶人家的房頂。

桃花第二天早上前去鎮裡詢問,才知道鎮子裡已經丟失了好多孩子,還有人在下雨的夜裡看見抱著嬰兒到處亂跑的神志不清的女子。桃花搖搖頭,想來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正欲離開時碰到了瀾希。

瀾希拖她把一個手帕交到鎮裡李方家,並告訴他們,若想活命,就等幾日後持此手帕的女子來。假若女子不來,不出十日,他們的孩子就會妖精被抓走。

後來我去了李家鎮,李家鎮自此再也沒有丟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