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辰走在最前面，楊曉彤在中間，韓瑀明在最後。楊曉彤低著頭，江昊辰走到一半不走了，她直愣愣的撞到了江昊辰的後背，楊曉彤愣了一下，抬頭看他的背，江昊辰停頓了一下，沒說話，繼續走。
幹嘛要突然停下來啊。
可是，江昊辰突然停下，楊曉彤也是被迫撞上去，但是韓瑀明就沒有撞上她……
算了，楊曉彤跟韓瑀明同時站在江昊辰面前。
“你先說。”江昊辰盯著楊曉彤看，薄薄的嘴唇微抿，笑意綿綿。
“讓他先說。”楊曉彤氣的嘴嘟囔著。
“女士優先。”韓瑀明好像是胸有成竹，江昊辰會站在他那邊。這讓楊曉彤更加憤怒，自己做錯了事情，還要求刪除記錄，最後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曉彤，你先說吧。”江昊辰看著楊曉彤，接著楊曉彤就跟魔怔了一樣，就是不先說。讓他自己坦白自己幹的好事！江昊辰突然一笑，看向韓瑀明，韓瑀明也好像笑了。
韓瑀明轉身對她說道：“好，我說。不對的地方你來補充。”
補充？你竟然還有臉說不對的地方，接著韓瑀明說下去的話好像跟剛才那件事情沒有一點關係。
“五年前，我還是一個剛入職場的小菜鳥，何工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把握，結果這單子付了訂金之後，我發貨了，之後就沒有之後了。公司每年都有壞賬率的，那一年也是我最陰暗的一年。你說的公平，我懂。但是我的公平在哪裡？我說過了，再嚴格的審計都是抽取，這個也是有機率的。”韓瑀明說完了。
“你是說你要把這個交給運氣嗎？”楊曉彤質問。
“沒錯，有時候人不能一味的只靠努力，有時候遇到無能為力和不可避免的事情就只能靠運氣。”韓瑀明說完，看向江昊辰。
江昊辰點點頭：“你先回去吧，韓瑀明。事情我是知道了。”
“你為什麼不說要我刪除不正常的銷售收款記錄？”楊曉彤看向韓瑀明。
“那個是事實，我來找你之前也發郵件給江總說明了，既然是錯誤，我承認，但是現在要找出庫單是肯定找不到的了。”
韓瑀明今天怎麼了？怎麼這麼淡定啊？！說話都是一板一眼，沒有急躁更沒有衝動，楊曉彤有些慌。
“這個先不用去管了，你記下就好了。”江昊辰淡淡的說道。
“那我先出去了。”韓瑀明退出去。
留下楊曉彤一陣凌亂，“你為什麼要幫他？”
到底誰才是你的女朋友啊，委屈！韓瑀明表面看起來字字斟酌無懈可擊的話，明明就是強詞奪理，無端抵賴。最多只能算是自圓其說，靠運氣？鬼才相信呢！前段時間對他多出來的一點愧疚感，還有他說過的“不能為自己而活”的惻隱之心，蕩然無存！還有江昊辰，剛才他明明就可以定奪一切，要求韓瑀明馬上改正，即使是不能改正的錯誤，也可以不要讓他說這種靠運氣的話，如果人人都靠運氣，那麼，誰還會努力啊！
“我沒有幫他啊？”江昊辰走到思緒飄飛的楊曉彤身邊，“我只是要你們都說一說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本來就是無能為力的事情，難道要我宰了他？”
“他剛剛明明說的就不對！不努力靠運氣就可以成功嗎？”
“他說的不對。”江昊辰一隻手攬過楊曉彤，另一只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目光沉沉的，感覺下一秒就會有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
“這是在公司。”楊曉彤猛然驚醒。誰知江昊辰並不聽她的話，死死環住楊曉彤，“這是懲罰。”一個重重的吻落下來。
這是懲罰？所以說忘記了在公司，要他以權謀私的人是她？
“韓瑀明這樣的情況是沒法改，但是你也不能要我這麼袒護你，是你說的，在公司不準我徇私。雖然剛才我很想罵他一頓，但是他知道我們的關係，我這麼大罵一頓，他會覺得我袒護你，包庇你。你說過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雖然這對我很不公平，但是你開口的時候，我既然答應了，就會遵守。你要明白，制度和規則都是為了約束，不能你想衝動的時候就衝動，想想要我幫你的時候就會得到幫助，以後這樣的情況還有很多。”江昊辰這麼攬著她說完，楊曉彤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定了定心，從江昊辰懷裡掙脫：“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江昊辰也不繼續攬著她，雙手抱胸靠在辦公桌前。
“內審出現的所有問題，都必須呈現在外審人員的面前。”
江昊辰猛地站起來，眼睛深邃的如一片湛藍的海：“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你自己慢慢想。我先去忙了。”楊曉彤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江昊辰考慮，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在意江昊辰，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跟他談條件。
如果這件小事真的就像韓瑀明說的那樣，那麼就是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報出來也不會影響大局。但是萬一牽扯進來掛靠業務員，江昊辰也是難辭其咎。儘管何建華的各類專案都沒有問題。但是那畢竟是沒有很多約束力的辦事處，掛牌公司。
這種情況下，掛靠業務員如果從事了走私（自然是為了省錢）的違法行為，公司也無法透過正常的管理渠道進行控制和監管，一旦發現這樣的情況，將會對公司的名譽造成很大的傷害，特別是公司的進出口資質都將受到很大的影響。那個訂單恰好就是何建華經手的，剛才韓瑀明也說了。所有這些這絕對不是巧合。
人會變嗎？沒錯！都會變的。五年前的楊曉彤跟現在的楊曉彤還不一樣呢！昨天的江昊辰跟今天的也不一樣呢！誰又能保證五年前的何建華跟現在的何建華是一樣的呢？江昊辰跟楊曉彤的關係，楊曉彤肯定是要替他考慮清楚的，江昊辰能明白嗎？
下了班，江昊辰依舊在忙，他一直在打電話，不知道在幹什麼。宋瀟雨跟幽靈一樣走到楊曉彤身邊：“你真要這麼做啊？”
楊曉彤看了她一眼，“你又要去表忠心？”
“不是啊，我是為了咱們公司好啊。”
“我也是為了公司好啊。”楊曉彤收拾好東西，打算去茶水間坐坐。
宋瀟雨滿臉堆笑的跟在楊曉彤身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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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做也是為了韓瑀明好。”楊曉彤衝了一杯咖啡，然後還問宋瀟雨，“你要不要？”
“隨便啦。”宋瀟雨坐在圓桌旁邊。
楊曉彤隨意的給她遞了一杯，“身為審計的成員，你為什麼要去給韓瑀明告密？”
宋瀟雨臉往前一湊，死死盯著楊曉彤的眼睛，手按在桌面上：“我喜歡他，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