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楊曉彤，李思琪跟於心兒都很詫異的望著何飛弟。她們的臉上都寫著why？
何飛弟不緊不慢的說：“嘿嘿，別這麼嚴肅嘛！大家好聚好散。”
“誰跟你好聚好散啊！”楊曉彤再也忍不住了，“你說走就走啊！我們你不考慮，那你想過徐忠良怎麼辦了沒有？”
好不容易有了結果的感情，就這樣說割捨就割捨了嗎？楊曉彤覺得之前的那些話都白說了，至少那天江昊辰跟徐忠良就沒談出結果來。不然不會是今天這個結果。
“我早就跟你說過的，曉彤。”何飛弟異常平靜，“我跟你說過，不一定會一直在這裡。”
楊曉彤思忖了半天，倒是記得何飛弟說過，徐忠良的媽媽給了五十萬，準備房子的首付的時候，何飛弟說了不想暫時被綁住。不一定留在這裡。那應該是三個月前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弟兒？”楊曉彤看著她這麼淡定，心裡很不是滋味，還不如瘋瘋癲癲，有什麼就講出來，或者說大吼大叫來的真實。至少不會是內傷。“是不是徐忠良家……”
“跟他沒關係，我說過了。”何飛弟打斷楊曉彤的話。
“那你為什麼？”李思琪也不明白，“現在交通這麼發達，徐忠良又是家裡的寶貝疙瘩，他老爸遲早會接受你的。你為什麼要這麼早就退出啊！”
“我爸死了。”何飛弟平靜的讓人不安。
所以說，上次何媽媽打電話說要何飛弟回家看她爸爸，是真的嘍？然後何飛弟還沒有相信？屋子裡一陣沉默。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何飛弟的眼淚也在這時“撲簌撲簌”的往下掉。
“對不起。”楊曉彤鼻子一酸，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我……最近太忙了，我……忽略了你……我……”哽咽聲傳來，卡在喉嚨裡的話來不及說出口，楊曉彤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楊曉彤奶奶生病的時候，她知道那種無力感，現在何飛弟一直以為是媽媽騙她回家的玩笑話，倒成了她連爸爸最後一面都沒有見成的導火索。所以說，從上個週末徐忠良找江昊辰喝酒，到現在整整五天了，何飛弟一直在忍著？
李思琪跟於心兒簡直就愣住了，張著嘴巴，翕動了半天沒有合適的話說出口。這頓飯吃的五味雜陳，散了的時候，李思琪還跟何飛弟說對不起。
楊曉彤就問了一句話：“弟兒，你為什麼當時知道了以後不回家？”
“我不敢……”想都沒想的答覆，聽起來那麼無奈。“我一直以為何老頭身體很好的，百畝葡萄園，一個釀酒廠，他一個人幾十年都可以，姐姐家人之後，他更加不會管我了，只在乎弟弟，我想他們應該根本不需要我。”
“怎麼會呢？上次你借錢給我的時候，阿姨不知道多麼緊張你。就怕你學壞了。”
“是啊，所以說，我不該換了手機號碼兩個月都沒有跟他們聯絡。”何飛弟的聲音都在顫抖，裡面全是自責，“為什麼？”
也許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喜歡捉弄人，當你每天開開心心充滿幹勁隨時準備迎接挑戰的時候，它會給你致命一擊。
“曉彤，我也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我只帶換洗的衣服回去。”何飛弟這就要收拾東西去，“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家裡的一切都要有人撐起來，雖然我很討厭我奶奶，但是媽媽和弟弟需要我，不是嗎？”
“我有時間會去看你。”楊曉彤跟著何飛弟進了房間，看她慢騰騰的捯飭自己的行李。
“不跟徐忠良告別嗎？”
“不用了。”何飛弟眼簾閃了下，有晶瑩的東西一閃而過，“早就吃完散夥飯了。”
“你為什麼不試試跟他說清楚，或許他不願意分手呢？”
“不願意怎麼樣呢？他爸爸連他留在青城，離濟城這麼近都不願意，怎麼可能答應讓他去南疆？”何飛弟自嘲的笑笑，抿嘴說道，“不過，不管今天的離開，還是之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都不會後悔。”
反正第二天週末，楊曉彤就跟何飛弟一起躺在一張床上，聊她們一起經歷的大學，工作，六年就這樣一閃而過。
這樣的談話一直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人睡著了。
一早起床送了何飛弟去機場的大巴車上，楊曉彤的頭昏昏沉沉。準備回去補覺。
樓下停著一輛沃爾沃，楊曉彤的心收緊了下，看見不遠處站著江昊辰正對著她笑。
“你怎麼不多睡會兒？”楊曉彤走到他身邊，輕聲問。
“昨天晚上沒有見到你，想早點過來看看你。”
“切~”楊曉彤故作生氣的撅著嘴，“誰信呢！”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因為想你才過來的。”江昊辰並沒有管楊曉彤說的是開心還是彆扭，直接伸手攬過來。低頭看著她，清冷的聲音響起，“為什麼感覺才一晚上沒見，怎麼你好像瘦了好多？”
……
楊曉彤欲哭無淚，這減肥效果太明顯了吧？“看來晚上不睡覺，減肥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嘛？這才剛實驗，就見效了。”
“嗯？你昨晚沒睡？”江昊辰挑著眉頭，聽不出來是擔憂還是責備。
楊曉彤頓時又給拉回了現實，有氣無力的悶聲說道，“弟兒回家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的朋友中又少了一個在身邊的，真是不幸的訊息，還是因為爸爸過世這樣的原因。想想就覺得好苦悶。弟兒要有多堅強，才能一個人聽過失去爸爸的五天，不動聲色的默默做了後備的事情。要她這個朋友有什麼用？她在困難的時候，弟兒是怎麼待她的？一顆心又因為這個人變得躁動不安。如果這麼一個好人不能幸福，那麼，其他人又怎麼配得到幸福？！
“別難過了，你還有我。”江昊辰順手摸摸楊曉彤的頭髮，“要不要告訴徐忠良？”
“她暫時不讓我說。”楊曉彤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彷彿這樣，別人就無法撬開她憋在嘴裡的話了。
“走。”江昊辰牽著她的手，楊曉彤疑惑，去哪兒啊？“回去補覺。”
十七樓怎麼感覺空蕩蕩的？心理因素……
十七樓怎麼感覺沒有一點兒生氣？心理因素……
十七樓怎麼沒有讓人留戀的地方了？
因為少了一個重要的朋友。
江昊辰坐在沙發看手機，楊曉彤閉著眼睛挽著他的胳膊，隨時都有可能與周公約會。“彤彤。”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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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先睡兩個小時，等外賣到了，我叫你起來。”
“好的，謝謝。”楊曉彤都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爬上的床，反正就是很困。這一覺她卻睡得很踏實。
“彤彤，彤彤。”睡夢中有人叫她，楊曉彤強撐著睜開眼睛，江昊辰的俊臉第一時間引入眼簾，他還真是守時啊，她睡下的時候是六點四十，現在剛好八點四十，真的是整整兩個小時啊！楊曉彤睜開眼睛又閉上了，江昊辰直接把她拎了起來，低聲道，“胃不好，就要起來吃飯。”
好吧，你贏了。
感謝那些在體檢報告上劃上的圈圈點點，看在它們的份上，起來吃飯。
楊曉彤憋了半天話，才開口：“辰辰。”
“嗯？”
“如果不成功，你會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