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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以後我教你啊

貓人少女的毛色非常漂亮,純白毫無雜質,一雙藍寶石的大眼晴,清澈純真,聲音也十分悅耳,雖是故意惡聲惡氣地出言相嚇,聲音裡天生的柔媚卻掩飾不住。

少年參商面上一紅,定了定心神,直起身來一彎腰,朝她行了一個貓人國相見禮,“不好意思,我打這路過,驚見姑娘補魚神功,一時失態,還望姑娘恕罪。”

見參商還挺有禮貌的,少女夏一便也不好意思難為他,不過仍眼波一橫,“你從哪兒來,打哪兒去啊,急不急?”

“不急不急,請問姑娘有何事?”參商慌忙問道。

“也沒什麼,看你運氣好,今天我在這河邊都了好久都沒見著什麼魚,你一來就接連捉到了幾條,就請你一起嚐嚐鮮唄。”

“姑娘此言當真?”參商大喜。

“少羅嗦,這頓我只打算做兩條魚,你上岸遲了小心我後悔。”夏一說著便提著一旁的木桶往岸邊民居走去,參商趕緊將小舟劃到岸邊,跑著小步跟上前去。

“姑娘,姑娘!請問怎麼稱呼?”

“夏一。”

“好別緻的名字啊。”

“有什麼別不別緻的,只是我在夏天生的罷了,爹孃懶得取名,就叫我夏一咯,好記又好聽,你呢,叫什麼?”

“我啊,參、參商。”他遲疑了下,還是告訴她真名。

“古里古怪,又難記,我就叫你小參好了,怎麼樣?”

“挺、挺好。”

……

到了岸邊簡單的民居,夏一掀開一旁灶房的粗布簾子,就麻利地生火做起魚來。

“夏一啊,家裡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的爹孃呢?”參商疑惑地問。

“我爹被王宮的人抓到三危山做苦力去了,我娘在那邊給他們做飯,說讓我自己照顧自己,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過他們了。”夏一大刺刺地將油倒進油鍋裡,頓時油煙四濺,參商本能地一迴避,在聽到“三危山”時,身子陡然一怔。

三危山天生險峻,又有七大巫師與眾官兵在那布場,哪用得上民間的苦力,夏一的父親多半時是被抽進了幻境的死亡小組,已過去兩個多月,此時只怕是凶多吉少。

“小參,你在想什麼呢?”夏一看著走神的參商。

“沒、沒,看你這架勢,怕不是什麼下廚的好手。我沒事跟我們家阿嬤學了一招煮魚法,要不我來做吧。”參商看著夏一清秀純真的面龐,想到她父母的事,心裡一時有些難過,但不動聲色。

“真的,你會做?”

“等著吃咯。”

參商說著,便利落地將魚刨掉魚鱗,剖好,魚身上斜打著好看的花刀,抹上鹽……雖說他是貓王唯一的兒子,但從小溫和,最大的夢想就是做一名好廚子,做出各種好吃的美食。所以在讀書習武的閒暇,他有事沒事就愛往廚房跑,跟廚房阿嬤學習做菜,經常被他父親責怪不務正業。

不一會兒,只見一鍋香濃泛白的魚湯出鍋了,夏一迫不及待地嘗了一碗,立刻差點驚掉了下巴。

“味道怎麼樣?”看著夏一的饞樣,參商得意地問道。

“這、這簡直是我喝過的最好吃的魚湯呢,比我阿媽做的魚還要好吃!”

“哈哈哈,夏一你喜歡吃,以後我每週都來給你做一次魚湯吃啊。”

……

暮色時分,夏一戀戀不捨地同參商揮別。參商一回到王宮,立刻找親近的官兵打聽夏一父母的下落。

“殿下,你說是夏長興?有這麼一個人。兩個月前他被抓到了三危山參加闖關,七關才過第二關就掛了,他被抓時他妻子硬是要過了過來,聽到死了,也當場在三危山腳自盡了。”

果然……參商面色慘白。

又過了七日,到了約好的時間,他幾乎沒膽量再去見夏一,一天都猶豫著,好不從易捱到了下午,他心念一動,還是飛速地划著小舟朝夏一的住處劃去。

遠遠地,他便看到岸上那抹絳色的小小身影,雙手支起下巴,神情落寞地坐在河岸邊,也不知那樣靜坐了多久,與身後河岸的景色幾乎融為了一體。

參商的心中既內疚又不安,小舟加速劃了過去,在快到她身邊時,故意歡欣地大聲喊道,“夏一、夏一,我又來給你做魚吃啦!”

夏一還是一動不動,像是沒聽見他的喊聲似的。他心中一涼,正待再次開口,突然見她站起身來,雙手合十,嘴上默唸有詞,緊接著手指指尖對準他的小舟,左右擺動,小舟便也跟隨她的指尖來回擺動,顛簸得讓小舟上的他無法平衡,一個站立不穩,便摔進了河中。

“夏一?”

“哈哈哈,這麼晚來還做什麼魚,不守信用的傢伙!”

看到參商從水中游出來的狼狽模樣,夏一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是看他來晚了,生氣了。參商無奈地嘆氣,只得多做兩條魚,再加上從宮中順手牽手帶出來的小禮物,一把約三寸七分長、輕薄精美的柳葉小刀以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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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他們坐在河邊吹風,她喝著他做的香噴噴的魚湯,他看著她吃,

“夏一啊,你怎麼會有法力?誰教你的?”

“沒有誰教我啊。現在貓人國國王好像很喜歡這些法術之類嗎,然後街上就到處宣揚,我看著別人比劃,再看了一些書籍,就會了那麼一點點……”夏一說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過,我就會那麼幾招,而且時靈時不靈的。”

竟然是無師自通?看來夏一天資過人吶。參商沉吟著,雖然年紀不大,但因生在王宮,又是男兒身,思考得總是深沉些。

“夏一,你為什麼要學這些法術呢?貓人國現在上下追求修真,法術用以殺戮傷人,難道不是我們所痛恨排斥的嗎?”

“為什麼不學?”夏一也驚訝地望著參商,“我的夢想就是成為貓人國最厲害的法術師,超過什麼七巫的。”

“為什麼?!”

“只有成為很厲害的法術師,才不會被法術傷害,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啊。”說著,夏一望著面前碧綠遼闊的河面,目光堅定,“所以只要我有機會,我就一定會想盡辦法將最高興的法術學到手。”

參商看著夏一動人的面孔,突然心中一動。

是啊,夏一說的對極了,為什麼不學呢。雖然暴力殺戮有錯,但法術沒錯,只有掌控了它才能對付它,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愛的人吶。

想到這裡,他再看了看夏一,突然心中豁然開朗,興奮地站了起來,猛地一把抱了抱夏一,“我知道了!謝謝你,夏一!”

“哎呀,犯神經啊,魚湯快撒出來啦!”夏一忙伸手護住自己的魚湯碗,怒目瞪著參商。

參商卻仍然興奮地望著她,“夏一,你想學法術對不對?”

“對啊,剛才不是說了嗎?”

“那以後,我教你啊,把你想學的最高深的法力,都教給你。”

“噗——”夏一嘴裡含著一口湯噴了出來,差點噴到參商,“你是在逗我吧。你還不如說教我做魚湯呢,你都沒有一點法力。”

“我說真的,夏一,以後每隔七天我給做魚湯的同時,也來傳授你法術。”參商說著,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夏一看到他認真的模樣,也不由得認真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次見他那刻起,她對他就產生了一種莫明的信賴與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