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林季南到底是沒有忍住，他像一隻鴕鳥一樣，將自己的頭埋進沙子裡，來逃避事實。
“林先生是不好意思了嗎？”系統聞不見味道，它看見床單上有一塊兒的顏色深了些。
“沒有。”林季南悶聲道，臉上滾燙發紅。
他聽見開門的聲音，男人的腳步聲近了，在他耳邊停下。
江淮聞見那股淡淡的味道，目光落到凌亂的床單上，“弄到床上去了？”
“……”林季南真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他難堪道，“你不是已經看到了。”
青年不肯將自己的頭抬起來，他抱著自己的腿，埋進膝蓋裡。江淮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發旋兒。
他忍下想要將青年抱進懷裡好好揉一揉的衝動，“生氣了？”
“沒有。”林季南艱難地從唇齒間碾出兩個字來，江淮越是找他講話，他便越覺得羞恥。
他若是一輛小火車，這會兒就該往頭頂上冒蒸汽了。
“你幹什麼？”林季南嚇了一跳，他被男人騰空抱起，弄髒的床單被扯了下去，揉成一團。
他聞見男人身上的酒氣，緊閉著的眼睛陡然睜開，“你喝酒了？”
江淮眼睛裡洩了一絲笑意，他啞聲道，“一點點兒。”
蘇星瀾沉默，男人身上酒氣和尼古丁的味道摻雜在了一起，淡淡的，並不讓人感覺噁心難受。
“林先生，江淮手上拿著髒床單。”系統震驚道，“他他他……”
“我看見了。”林季南有氣無力道，江淮給床上換了乾淨的被子和床單。
謫仙一樣的人，和髒汙的床單似乎有些掛不上鉤。林季南偷偷打量著男人的側臉，江淮在笑，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會笑？難道是笑他像小孩兒一樣尿床？
“林先生，你感動嗎？”這是什麼神仙愛情？系統顫聲道。
“不敢動！”林季南會錯了意，他看見男人笑著伸手，就要對他下手。
江淮終於繃不住臉，要來收拾他了嗎？林季南生氣的想，江淮也太小氣了，為了區區一張床單，就要對他下手。
無情，冷酷，還無理取鬧！
可是，為什麼腿上有點兒涼？
“天吶，林先生，他他他……”系統無法淡定，它的資料庫就要爆炸了。
“江淮，江淮他在幹什麼！”林季南震驚臉，這是什麼神展開。
打溼的東西被扔到一旁，撞擊眼睛裡的，是江淮似笑非笑的臉，看起來一點兒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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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溼掉的褲子不會難受嗎？”江淮反問道，他勾著唇，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青年交疊的手。
“你那是什麼眼神？”林季南嗆聲道，他好像被人小瞧了。
“比我想象中的可觀。”江淮點評道，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速度之快來不及捕捉。
“阿偉死了！”系統紅紅火火恍恍惚惚，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
“閉嘴。”林季南差點兒休克過去，他甚至崩掉了自己的人設。
江淮不會把人惹急了，他雖喜歡看青年被欺負過後的可憐模樣，但惹哭他並不是自己的本意。
“別哭，你一哭我的心就跟著亂了。”江淮將哭得直打嗝兒的青年抱在懷裡，輕聲哄道。
他在青年哭得一塌糊塗的臉上，留下自己的氣息，和一個個輕柔的吻。
“我都這樣兒了，你還要佔我便宜？”林季南看著那不到一半的好感度，抽噎道。
“江淮可真是個渣男。”冷靜過後的系統，語氣裡的激動還未完全散去。但這並不妨礙它和宿主同仇敵愾。
“可不是，簡直就是渣男中的戰鬥機！”林季南總結道，他哭得連氣兒都喘不上了。
系統聽著他的聲音有些難受，心疼道，“林先生暫時還是先不要說話了。”
“統哥，還是你對我最好。”林季南止住哭聲，吸了吸鼻子，“你要是個妹子就好了。”
“林先生，在下是個正經的男孩子。”系統感到了一絲害怕，“而且，主神有規定，宿主和系統是不能在一起的，我們之間存在著生殖隔離。”
“統哥，你的戲真多。”林季南的語氣裡充滿了無奈，系統是真的誤會他了。
他就是再怎麼飢不擇食，也不會對數字0和1組成的系統有想法呀。
“……”系統放心了，是它思想不純潔，想太多。
“去資料化吧，統哥。”林季南勸道，定期清理是個好東西，他希望系統也能有。
系統面壁去了，任憑林季南怎麼哄，也不聽，儼然一個不聽勸的小作精。
“淮哥，你把鑰匙給我吧，我不想讓姐姐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系統無掛，林季南只能自己想辦法，他小聲央求道，將自己放在了塵埃裡。
“來不及了，季南。”江淮低頭，吻了吻青年的唇，比想象中的還軟還甜。
“來得及的，淮哥，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我不會告訴姐姐的。”林季南言辭懇切，他跟男人保證道，“我會一直待在學校，乖乖的，不會出現在你們的眼前。”
“聽上去是個很好的辦法。”江淮頗為認同的看了青年一眼，他專注與帶給青年的體驗，沒入縫隙間。
留下來只會東窗事發，蘇星瀾不想弄壞自己的名聲，也不想將事情鬧得，他央求著，“淮哥，算我求您好不好？”
江淮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那天以後，林季南自由了。他和江淮的關係也回到了從前，好像是井水不犯河水。
林可柔很高興，她就要跟江淮結婚了。
“季南，你最近很奇怪。”沈之陽跟青年待在一塊兒，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林季南回神，他看見沈之陽的嘴巴一張一合，“沈之陽，我看見你張嘴了，可是為什麼沒有聲音？”
“季南，你別嚇我。”青年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沈之陽的心慌亂得不成樣子，“季南，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沈之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真的聽不見你說話。”林季南笑了笑，他看著沈之陽的臉，“你演技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了呀。”
沈之陽的心徹底沉了下去，他一言不發，抓著青年的手，大步往前走，“我們去醫院。”
“統哥，我怎麼聽不見了？”林季南也有點兒慌，但他很快便鎮定下來，他向系統求救。
“林先生，忘了告訴你，原主雙耳失聰也是隱藏劇情之一，不僅如此，你還會變成一個啞巴。”系統這才想起，它遺忘在大明湖畔的劇情來。
“……”這是什麼人間慘劇，林季南掐死主神的心都有了，合著他在劇情裡還是個殘疾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