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南與定時炸彈周彤被關在客廳裡，他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靜靜地觀察著。
“……”幾分鐘後，林季南松下一口氣，他忘了自己是鬼，根本就用不著屏息。
周彤只是動了動，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林季南皺著眉頭，思索著自己該上哪兒睡覺的問題。房間那是進不去了，門上被顧之味給貼了符。客廳裡不能帶，有周彤在。
所以，他就只能去浴室將就一晚了。只是可惜了客廳裡的那張沙發，他不能躺了。
正思索間，便有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季南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他怕轉過頭去，便對上了一張鬼臉。
青年僵直著身體不敢動彈，顧之味憋著笑意，“是我。”
是自己熟悉的聲音，在晚上的時候尤其的低啞，林季南繃住的神經鬆弛下去。
他轉過身，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萊著不肯走了，“我要跟你一起睡。”
“嗯？”顧之味看著青年的發頂，忍不住地伸手去揉，手下的觸感很好，柔柔順順的。
“我說，我要跟你一起睡！”林季南強調道，他的手不肯撒開。
顧之味終是忍不住地笑出了聲，他伸手，將青年搭在腰間的腿圈住，大掌往上託了託，穩住他晃盪不定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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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再次被緊鎖著，林季南和男人挨在一塊兒，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鬼是可以不用睡覺的，但林季南不一樣，他本質上還是個大活人，不睡覺的人生多麼無趣，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睜著眼睛，那太累了。
顧之味卻沒有睡，他在青年睡熟以後，悄悄下了床。
“周彤，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客廳裡，燈沒有被開著，整個房間都是黑暗的，顧之味準確無誤地走到青年跟前。
神色被隱藏在黑暗裡，看不真切。
周彤動了動，發出極細的聲音來，“顧天師，救，救救我……”
他翁動著乾澀的嘴唇，不斷地發出求助聲。
“你的陶人是從哪裡得來的？”顧之味語氣未變，依舊冰冷得毫無溫度可言。
能夠讓他破例的，就只有林季南一個人。
“陶，陶人，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給，給我的，我看不見他的臉……”周彤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他在說話的時候，喉嚨裡就先卡了東西一樣，模糊不清。
“顧天師，你，你一定要，要救救我，救救我，我還年輕，我不想死啊……”
顧之味語氣冰冷，“我早就跟你說話那陶人是不祥之物，我叫你扔了，你可有聽過我的話？”
周彤能走到這一步，也全都是自己作出來的。他的身份並不光彩，性格又陰鬱敏感，不喜與人交往，有人欺負他，他想的並不是用拳頭警告過去，或者打電話報警，而是利用陶人去報復。
這樣的人，能將自己的人生走成這樣，也怪不了旁人。
“我給你時間，你最好仔細想想，把陶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清楚了，我才能幫你。”顧之味說完，便又對周彤下了一層符紙。
那怨靈的怨氣很強，普通的符紙根本就不能將它完全壓制，周彤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來。
林季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聽見房門開了又關的聲音，“顧之味，你去哪兒了？”
青年的語氣裡，滿是軟糯，他被開門聲吵醒，隱約聽見客廳裡的說話聲，他努力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伸手將旁邊床頭櫃上的檯燈開開。
“我不放心，所以起床去看了看，順便再下了幾道符紙。”顧之味簡單解釋幾句，他上了床，重新躺了下來。
林季南嘟囔了幾句，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哈欠，“好晚了，困……”
“困了就睡，有我在呢，怨靈動不了你。”顧之味扣住青年的手掌，將人抱在懷裡，“你好涼。”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林季南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幸好現在是夏天，不然你就要被我凍感冒了。”
說起來，他好像還是個人形空調，可以幫男人剩下一筆空調費了。
青年的小算盤打得很響亮，儼然一副財迷的模樣。顧之味彎下唇角，“是啊，你可真了不起。”
他為青年的機智點贊，林季南困得已經睜不開眼睛，他努力朝著熱源貼去，“明天，替我點只香燭吧，我有些饞了。”
“好。”顧之味伸手，將最後一點兒光亮熄滅，聲音散進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