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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不曾擁有

記憶對人類來說可以認為是很不靠譜的,人類的情感,記憶糾纏的週期也不過是短短的三個月,在痛楚的情感在三個月近九十天的時間洗禮中,很多曾經痛如刀絞的回憶,不過也是一同遺忘在時光中罷了。

作為死神的梅洱維斯很懂這一點,身為了結一切生命的神,他的眼裡,從來不該存在什麼捨不得的記憶。

人實在是一種矛盾非常的生物,明明有些東西還存在的時候,隨意揮霍不懂得珍惜,卻又非要在失去的時候追悔莫及。

“你回去吧,這裡暫時沒有你想要的東西。”梅洱維斯攪拌起艾克端上來的熱可可,呼著上面的熱氣不緊不慢。

“是你的總歸逃不掉。”命運已經將這些東西都書寫在上面了,沒有人可以反對它,除了讓生活繼續下去,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就好比今昔最開始不應該死掉,桓哥註定會經歷這場變故一樣,命運喜歡給它經歷的人開一兩場小玩笑,繼續向前還是倒下,這一切都得交給經歷它的人自己定奪。

如果說失去一樣東西是註定的,那麼為什麼不在失去他之前好好珍惜呢?

後悔是交給膽小鬼做的事情。

送走了今昔後,梅洱維斯一直都在若有所思的玩弄杯中的可可,溫度已經發涼,早就不是適合飲用的最佳時機。

“你是不是也有無法捨棄的事?”臨走前,腦子裡一團漿糊的今昔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梅洱維斯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吊墜,那裡沉睡的銀河藏著誰也不明白的答案。

“怎麼說呢,這是有感情生物的弊病吧。”神偶爾也會和凡人一樣脆弱,比如也有擔心的人……

在梅洱維斯的腦海裡,他記得有個女孩一直在笑,朦朧的霧裡,她纖細的手指掃過梅洱的臉骨。

“安啦,只是出去玩而已,哥哥也不必要太擔心嘛。”銀色的髮絲裡有羽毛散落,直到被鐵鏽味的猩紅染滿,那猶如鳥鳴的天籟開始無機質的扭曲,直到空無一物。

當不曾擁有過什麼,就不會察覺到失去。這是孤單對一無所有的人唯一的寬慰,沒有什麼珍惜的,也沒有什麼意味著失去。

“老不死的。”艾克的掃把打在梅洱維斯腦袋上,強有力的力道可以讓梅洱維斯判斷他的身體應該還是非常健康的。

“你又在胡亂發呆什麼?”虧得艾克辛辛苦苦熱了一杯充滿勞動人民辛苦汗水的可可,梅洱維斯就這麼放著了?

“下次不喝就不要叫,懂不懂浪費資源?”身為神明,艾克認為凡人的自己作為家政工作者,要教會他的僱主珍惜可可豆資源。

這些可可豆辛辛苦苦長大,都是為了能成為熱可可給梅洱維斯一飽口福啊,他這位死神大人可不能無緣無故始亂終棄!

梅洱維斯一口喝掉了發涼的可可,艾克按下了消音鍵,終於冷靜了下來。

“你真是不罵不聽話的小孩子!”艾克學著他母親小時候教訓他的樣子,拿手指頭戳著梅洱維斯的腦袋。

梅洱維斯在艾克轉身的瞬間,在看不見的角落做了一個頗有成見的鬼臉。這是梅洱維斯作為反抗人類的暴力統治,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說,老不死的。”艾克果然還是很在意今昔和王子檸,“你就這麼放這兩個闖進來的小姑娘走了?”

艾克難得看見梅洱維斯這麼好心放過擅闖古堡的人,一般情況下,梅洱維斯都喜歡把他們變成燭臺的。發光發熱照亮這座大廳,還算是不錯的人生,貢獻了自己的脂肪為死神服務了。

“莫非是燭臺太多了。”艾克好像很久沒有點過蠟燭了,現在死神也要與時俱進,通個網連個電什麼的。

“覺得沒新意罷了。”梅洱維斯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可可底。再說這種惡毒的方法是針對小偷的,今昔和王子檸他們又不是。人家有的是雅稱,比如金主的狐朋狗友什麼的。

“那你答應她了?”真難得,梅洱維斯還能在不追加贖金的條件下給別人開條件,這奸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良心爆棚了。

正當艾克手摸著下巴,認為這裡面絕對有一場無法被人預知的驚天大陰謀時,梅洱維斯放在身邊的老式電話響了。

梅洱維斯的破電話在艾克看來還以為是落了灰的擺設,沒有想到梅洱維斯還真的在拿它來接電話。

反正啊,留在梅洱維斯這樣捉摸不透的傢伙身邊,艾克還是多給自己留個心眼為好,作為家政工作者,以後和梅洱維斯相處的日子還不知道得挨到猴年馬月去呢。

艾克完全不想對梅洱維斯有什麼良好的服務態度,對這個摳腳的文藝青年抱有什麼溫情服務到為他做紙尿褲的程度。

為了照顧到梅洱維斯的個人隱私,即使艾克很好奇能帶來內線的傢伙到底是何許人也,但是處於一位擁有教養的小夥子的禮貌,艾克還是提著掃把退出了門去。

“啊,該死的!果然還是好在意啊!”

艾克的腳步才剛剛移到樓梯口半米,又被自己那該死的好奇心拉了回來,隔著門板,艾克也不難聽出梅洱維斯將聲調故意壓的很低的回答,通常這種態度的時候,艾克知道梅洱維斯又在那裡無故的假正經了。

他的正經幾乎全都是偽裝出來的,只有他相處多時的艾克瞭解這傢伙本來的面目。身為死神,梅洱維斯真是丟盡了神明的臉。

無數發生在艾克身邊的事實告訴艾克,作死的梅洱維斯心裡永遠對自己的分寸沒有那麼一星半點的逼數……

“那就當我們合作愉快。”梅洱維斯在說完這一句話後,默默扣上了電話筒。艾克貼近門板,盡力想去把事情聽清楚。

梅洱維斯拉開門,艾克剛想要大力趴在門板上,不料梅洱維斯直接開門撞了上來。說時遲,那時快,艾克一個機敏的反應,左手汙水桶,右手長拖布。

“這裡有一些髒了,容我好好拖一下。”艾克裝作煞有介事的樣子拍了拍梅洱維斯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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