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錦湖形態如同一條彎身的鯉魚,尾巴吊在香江之上,與香江的上下游的兩個介面本就不寬,禮臺又正搭建在魚尾旁邊。膨脹的蛇身很快就把香江匯入香錦湖的河口堵住。
被堵在上游的水流漫出河道,開始衝擊堤防。
獅子撲上去,企圖攀上銀蛇身體去要它的脖子,但體型的差距和銀蛇堅硬的鱗片讓它攻擊的效果大打折扣。再加上江水不斷撲上來,減弱火勢青獅的力量更顯虛弱。
銀蛇身上爆發穢氣,輕而易舉的將青獅彈了出去,火焰力量用盡的青獅再次恢復到一匹狼的大小。
沒有跟著人群避難,一直在岸邊關注形勢的阿雷克衝過來扛起獅子,迅速後退到安全的地方。
他仰頭看著頭頂的弘夜興嘆道:“你沒那麼容易被幹掉,弘輝,可別輸了啊。”
***
弘夜站在大蛇頭頂,雙目無神的漠視著一切的發生。
“太子、太子殿下在蛇身上!”
“要救回殿下!”
“保護皇太子!!”
艾成峰為首的侍衛們終於搞清楚應該守護的物件,舉起武器衝上去砍殺大蛇肥大的身軀。
但在銀蛇鋼甲一般的鱗片面前,凡人的兵器完全派不上用場。
“一千五百年前,宏風小兒自恃神力,與吾爭奪大陸之主的寶座。離間吾之眷屬,將吾封在地下,建立起這偽善之國。”
“這大陸上的信仰、奢華、供奉,本來都歸吾所有,由吾引領,建立一個人人無窮享樂,坐擁成真美夢的天上人間!”
“那小兒做夢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吾也會擁有他所倚仗的神力,並用這力量對他、還有他的後代復仇!!吾今日就要收復失地!!重奪王座!!”
蛇尾掀起大浪,打翻圍攻的一眾侍衛官兵。
“……吾身被封在芳林之下,只能靠分身來這遠離弘靈都的地方,花了數百年的時間將吾根植於人們的信仰。現在,正是信仰者們把他們的念力奉獻給吾的時候了!”
蛇口以吞食天地之勢張大,四面八方飛來流星樣光球,紛紛被吸入蛇口。似乎從那些光球中的得到了力量,銀蛇更加迅速的壯大身軀。
就在幾個摔倒的侍衛要被蛇身碾壓之時,一股強勁的歪風吹著他們迅速打了幾個滾,遠離了危險地帶。
侍衛們也都是訓練有素,到了安全地帶很快爬起來。再看向大蛇時,發現有一名身形纖細的少年擋在了他們跟大蛇之間。
“到這種時候還能厚著蛇皮說大話,也真是不得不服氣。西北裂谷之主?從西北裂谷侵入宏風大陸的怪物之王才對吧。”
弘嵐眼帶鄙夷的皮笑肉不笑,看著猖狂吸食人們“念力”的巨蛇說道。
“你……”
“二皇……?!”
“還不快去避難。”
侍衛們剛想問話就被弘嵐交代了去處。
“可是……太子殿下還在妖邪身上!”
有幾個忠心勇敢的侍衛不肯離去,弘嵐半回過頭苦笑。
“還看不明白嗎?這已經不是力量不足的凡人能處理的事了,要是不想給你們的皇太子身上多加幾條人命債,就趕快躲遠點。如果實在想做點什麼,就去幫那些雖然愚蠢但也確實無辜的好事民眾吧。”
弘嵐伸手指了指侍衛們身後,侍衛們回過頭,看到有些不知哪裡來的弘靈國士兵正在誘導慌亂的民眾避難。
回頭再看,銀蛇的頭頂已經到了他們無法觸及高度,連皇太子的衣角都看不見了。
侍衛們本來也都不是笨蛋,馬上就知道了自己現在能做的,該做的是什麼。簡單跟弘嵐行了個禮就改為奔向人群,去保護一般百姓。
弘嵐則御風從大蛇身後繞過,在湖面上尋找沁靈。看到沁靈抱著一塊破碎的禮臺木板浮在水上,稍微松了口氣。
“上得了岸嗎?”
“弘嵐……”
聽到弘嵐的聲音,沁靈抬起頭。
“石錐掉進湖裡了,我去撈上來!用風送我一程!”
“我的風沒有那麼大的力量,送你下水跟應付這條蛇只能做一樣。還是我下去。”
弘嵐正這樣說,大蛇忽然做出向前移動的態勢,水流極速湧向下游,沁靈被往湖中抽了一段距離。
“!!”
沁靈甩了甩溼透的頭髮,對弘嵐說道。
“還是我去!我看不住弘夜!你得看著別讓大蛇把他吃了!還有,這傢伙太長太大把河道堵死了,要是突然大動下游也要遭殃,你能不能讓它一點點展開把水慢慢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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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嵐聽到沁靈的要求不禁苦笑。
“平常不求人,一張口就出這麼難的題。還真像皇兄,什麼事都要自己解決,結果一出問題就是最大。”
弘嵐轉頭看了看銀蛇,在巨蛇七寸之處,可以看到有一道裂縫樣的傷痕。匯聚來的光球大部分進入了蛇口,也有一小部分進入了傷痕,而傷痕正在一點點的縮小。
“……”
弘嵐眯起眼睛,思索其中的寓意。
“我盡力而為。也只能送你這一下。”
他抬手送出一陣風,將沁靈全身罩住。
“!”
沁靈發現,這薄風和弘流卷著她進入願湧泉時的護身風一樣。可以暫時保護她不被水淹。
但同時,她也意識到這保護不會持續太久,一刻不敢怠慢猛的扎進水裡。
石錐隱隱約約泛著白光,就落在目所能及的岩石夾縫中。
「等著吧!一定要把它拿回來!」
沁靈奮力游泳下潛,不過她游泳技術不是很高,又拿著鎮魂杖,水中行動稍顯遲緩。
值得慶幸的,盤踞在湖底的大蛇身軀給她當了借力的牆壁。
沁靈扒住因脹大而不斷搖晃的蛇身,一面跟水的浮力搏鬥一面靠近石錐。
***
銀蛇瘋狂的吸食著匯聚而來的念力,眼裡已經看不見小小的弘嵐。
弘嵐動用全身靈力招來近百的鬼魂,指揮他們道。
“去堵住那個裂縫試試。”
收到命令的鬼魂們奔向大蛇的脖子,青白的魂光繞在裂縫之上,將那些要匯入蛇身念力光點擋開。
意識到背後有異常的銀蛇緩緩動了動脖子,向後望去。
這動作連帶著水下的身體也伸長一塊,放出一些水流。沁靈正抓著蛇身跟著搖擺了一下,她馬上用鎮魂杖卡住蛇身,沒有被水流沖走,在順利的踩上蛇尾巴,靠近卡著石錐的岩石。
“怎麼,還有小蟲子嗎?”
大蛇在身後什麼也沒看到,身上閃爍幾下黑霧,將鬼魂們悉數彈開。
它頭頂的弘夜雙目無神的掃過蒼茫的天空,然後伸出手指了指前方。
大蛇又轉回下游的方向,在與它視線平齊的空中,不知何時跳起一股不粗不細的水柱,被怪風託著在它面前盤成一個蚊香模樣的螺旋不斷的旋轉。
螺旋看得大蛇十分煩躁,它暫停了吸取念力,向前探出身子,伸長舌頭去打散那水螺旋。
大蛇往前移動,又放出一些水。
能藉助蛇身的路途已經走完,沁靈放開蛇體,拼命遊了一段距離,用鎮魂杖卡住一塊大石,向著岩石間的石錐伸出了手。
“還差一點……”
***
大蛇打散了第一個水螺旋,它眼睛兩邊又出現了兩個類似的螺旋。
蛇甩動舌頭把這兩個也打散。
可打散的水花沒有落進湖裡,而是匯成一條小水蛇在它面前跳起了舞蹈。
銀蛇剛想把這小蛇也打散,忽地察覺到有些異樣。它已經將在背後作怪的那些東西驅散,七寸上裂縫癒合的速度卻仍上不來。
“宏風小兒的釘子,已經不能遏制我,為何這傷口難以癒合?”
不知不覺間,銀蛇忽然感到有些頭暈,身體也沉重遲緩起來。
小水蛇上放出芬芳的魂魄香氣,晶瑩剔透,姿態優美。
這吸引了有些迷朦的大蛇的注意力,它眨了眨眼睛,竟然情不自禁跟著搖擺了起來。
被銀蛇堵在身後的水流順利的逐漸釋放,石錐被水流帶動,飄向沁靈的指尖。
***
“你要把老孃帶到什麼地方去!快放老孃回去大婚!”
“你這破壞人家好姻緣的毒婦!!比老孃美貌的女人果然都沒安好心!!”
“老、老孃……本姑娘不是那麼容易給人碰給人約的!來人啊,有色女調戲良家婦女啦!”
任方妤怎麼叫喊綺月一手扣住她的腰,一隻手死死的掐住她背後的七寸之處,壓著她極速飛行。
方妤想要放出邪氣攻擊綺月,無奈被扼住了要害,只要她一要發力綺月就掐的更緊,沒辦法,只能面朝大地看風景極速的閃過。
“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不然等一下想叫的時候沒力氣。”
“你、你這毒婦到底要把本姑娘怎麼樣?!”
“香江縣附近,確實是最大的蛇窩,不過也因為相生相剋,也有最大的鳥巢。”
“?!“
綺月的口氣淡淡的,卻如一根冰針千迴百轉的扎進方妤心中。
“在縣東面的谷地小樹林,住滿了把毒蛇當作美食的貓頭鷹。一般人進去了擾了它們的清靜,最多是被鳥兒啄幾下,你這樣全身散發著蛇香的進去了,會怎麼樣呢?”
“!!”
想到一整片樹林都是天敵,即便是已經化作人形的方妤也不禁全身顫慄。
慌亂之下,她逞強叫囂。
“你、你以為用這樣殘忍的手段就能殺死我嗎?!只要母親在你就殺不死我!你們也殺不死母親!!”
“用不了多久我就會重生,把你們家的小鮮肉一個個吃個乾淨!讓害過我的賤女人都不得好死!”
綺月不理會她亂七八糟的威脅,淡笑著反問。
“真有自信,你那麼肯定我們殺不死你和那條銀蛇,是因為——你們的命穴不在身上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