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輕羅臉色不善:“夜影衛大人,本座方才已經說過了,我不願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如果冷護衛你是因為本座與你最愛的人有相像之處才蓄意接近的話,本座勸你還是不要枉費心機了!”
冷縫玉一怔,胸中苦澀難當。
才兩月不見,她竟變了這麼多麼?以前的剪夏,一向溫順得禮,處處為人著想,從不會說這樣尖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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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失去了記憶,就連性情也會大變嗎?
不過,這樣回想起來,剪夏好像只對自己熟悉的人溫柔……
腳下突然一個踉蹌,一陣刺痛從腳腕傳了過來。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上被一種從未見過的帶刺雜草纏繞著,腳踝處被割開了好幾個口子,正殷殷流著血,應該是剛剛失神之時不小心踩進了薊草叢之中還茫然不知。
冷縫玉望著腳腕間的幾處傷口,微微怔忡。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受傷的?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受過傷了吧?上一次受傷,還是同剪夏一起接了任務去扶陰,卻陰差陽錯遇到了南疆唐家的後人唐綰鳶,二話不說地打了一架。
後來,還是剪夏想辦法突破了那群經鬼的圍攻,先行制服了背後操縱者唐綰鳶,這才解了扶陰之厄。扶陰事畢後,也是剪夏勸服唐綰鳶加入了魔宗,成為了胡潛之身邊的得力干將。
啊,這樣說來,那次任務好像是他第一次顯露出自己對剪夏的愛意,只可惜是在無意識狀態下。
遺憾的是,他一直都不知道那個吻究竟是什麼滋味啊……
冷縫玉似有惋惜地摸了摸下唇。
“喂,你都受傷了,還發什麼呆?”
直到身邊女子皺起了眉,他才晃過神來:“無妨,只是小傷……”
“正因為是小傷才不可大意,一旦感染嚴重,你的這整條腿就廢了!”影輕羅眉頭緊緊擰了起來,從懷中取出了絹帕,低下身去幫冷縫玉包紮了起來,動作輕柔。
他怔怔望著影輕羅清美的側顏,嘴角悄悄地勾了起來。
並沒有變啊……
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剪夏嘛!
那個寧願自己遍體鱗傷,卻決不允許自己身邊的人受到一點傷害的女子。
說起來,自己的眼光可真是不錯啊!
“影宗主——”
細心打好最後一個結後,影輕羅站起了身,望向冷縫玉:“有事?”
冷縫玉微微一笑,彷彿連臉部稜角分明的線條也柔和了起來:“左右也是無趣,不如咱們玩個小遊戲吧?”
“但聞其詳。”
冷縫玉從腰上的荷包中取出一物,遞到了一臉茫然的影輕羅面前。
“這是……銅板?”
“影宗主,遊戲規則很簡單,咱們輪流擲銅板,猜正反,猜對了的人可以問對方一個問題,同理,猜錯的人必須接受對方的任何問題。”
“好!”影輕羅乾脆地應承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對這個男人總是提不起拒絕的念頭。
冷縫玉抿了抿唇,將手中的銅板高高拋了起來,然後在落下的那一刻反手扣在了手背上。
影輕羅看也不看:“字。”
冷縫玉移開手,的確是字。
“你問吧!”
“本座問你,你口中的寒是誰?”
“沉香寒影衛——薛剪夏。”
“你愛她嗎?”
“這是下一個問題了,不予回答。”
影輕羅也不多言,接過銅板,以同樣的方法拋了起來。
“字還是花?”
“……字。”
“錯了,是花。現在,回答剛才的那個問題,你愛她嗎?”
“愛。”
回答得乾脆利落。
“是愛,而不是愛過嗎?”
“是愛,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
影輕羅沉默著,硬幣再次旋轉了起來。
“字還是花?”
“字。”
“錯了,還是花。我問你,你是如何認識綰鳶的?”
……
看得出來,影輕羅似乎很喜歡這個遊戲,玩到最後,連問的問題也不如剛開始一般疏遠了。相比之下,冷縫玉的運氣實在是差了許多。一連玩了這麼多局,他居然沒有贏過一次。
影輕羅倒是沒有在意過這些,反正她已經憑此問出了許多自己一直疑惑卻無從得知的事。
只是對於那個謎一般的寒影衛,她卻依舊知曉甚少。就算問起,冷縫玉也會用各種方法搪塞過去。
可惜的是,他們玩的只是賭局而非酒局,她又不能沾半點酒,不然就靠她今天的運氣,還不把這個男人灌得死醉,勢要套出點真秘密來不可!
影輕羅並沒有意識到,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已經不再像對待其他人一樣疏離了。
才一失神,冷縫玉已經重新撿起了銅板,輕輕一擲——
“猜猜?”
“花。”
他微微揚起唇,將覆在左手手背上的手移開來。
是字。
“你想問什麼?”影輕羅似乎有些疲憊,身子往後傾了傾,斜斜倚在了後面的樹幹上。
“敢問影宗主——”冷縫玉的臉上突然浮起了一抹詭異的神情,“那個橫舟先生,你為何選擇他成為夫婿?”
影輕羅一愣,很快便移開了眼:“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
“你逃不過的。”男人輕笑著,“就算你這次不回答,下一次我依舊會問。”
這人……
影輕羅暗暗嘆了一聲,答道:“我剛剛上任不久,根基不穩,需要一個能幫我站穩腳跟的人。”
“只是這樣嗎?”男人灰藍色的眸子裡突然隱隱湧起了怒意。
只是為了鞏固自身勢力,就可以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給一個根本沒有感覺的男人嗎?
剪夏什麼時候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影宗主有沒有想過,其實相比起橫舟先生,以沉香的勢力便足以幫到你在江湖上立足了。”
“怎麼,夜影衛大人想幫本座?”
“很簡單啊!”冷縫玉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嫁進沉香就行!”
她就知道……
影輕羅望著他,緩緩彎起了唇:“打個賭吧!下一把擲銅板,如果是正面,本座就考慮這個提議!”
“真的?”冷縫玉眼前一亮。
影輕羅如法炮製,隨著“錚”的一聲銅板懸空的響動,她一把接住了銅板,反手一扣。
“字還是花?”
冷縫玉注視著她的眸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