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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貳伍】他們,終於勝了

仇寅趁此混亂,慌得奪路而逃。

然而他們已經沒有精力去顧及仇寅的死活了。

鳶尾怔怔望著已經開始發生變化的少年,一時竟忘了如何反應。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孟鬱之化魔的過程。從前,他雖不止一次聽過冷麵修羅孟鬱之的事蹟,卻從未親眼見過。

“唔……嗯……”

渾濁的聲音從少年喉嚨中傳了出來,眼前的孟鬱之幾乎在一瞬間喪失了神智,眸中已經漸漸籠上了濃烈的殺氣,令人望上一眼便忍不住不寒而慄。

“小七……”

冷縫玉深深皺起了眉。儘管他尚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瞧著鳶尾的臉色如此難看,而孟鬱之身上的戾氣也愈發嚴重,大抵也能猜出幾分。

冷麵無常孟鬱之的大名,他自然是聽過的。

浮微既出,乾坤顛覆……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想太多。之前在沉香,他曾零星聽鳶尾提起過——孟鬱之自幼便被仇寅做成了藥人,神智混亂,如今雖然已經由關神醫細心調理,身上的藥毒解了大半,可一旦不慎激發出了剩餘的藥毒,再次墮魔的話,很可能再也換不回之前的那個清純少年了。

看孟鬱之的樣子,只怕……

他咬了咬牙,突然身形一動,腰上別著的雲途劍已然無聲無息地出了鞘——

無論如何,他不能坐任化魔的冷麵無常對剪夏和鳶尾他們動手!

“夜,不可——”鳶尾很快猜出了冷縫玉的意圖,不由大驚。

他與孟鬱之交過手,深知其身手何等厲害,就算他們四大影衛聯手相抗,恐怕也很難佔得上風,更何況縫玉一人單挑?與墮魔的孟鬱之動手,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胸口的劍傷,痛得他微微戰慄著。

“寒,就在這裡不要亂動!”他急切地對身旁的薛剪夏叮囑了這麼一句,便掙扎著站起了身來——

卻看孟鬱之那邊,只輕輕“錚——”的一聲,浮微劍便毫不費力地架住了冷縫玉的攻勢,冷哼一聲,手上的動作陡然凌厲了許多。

果然,還不及十招,雲途劍便已脫了手。

孟鬱之眸中陰冷非常,眼看著便要將手中的浮微劍揮下——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手突然緊緊地抓住了鋒利的劍刃,被割破的掌心頓時湧出了殷紅的鮮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孟鬱之面前的黃土地上,“烙”出一朵朵暗紅色的玫瑰。

面前的少年身子猛地一震,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地望向了那只手的主人。

“還給我……”鳶尾的手上再次緊了緊,咬著牙,虛弱卻堅定道,“把我認識的那個小七……把那個總會笑著喚我鳶尾哥哥的小七……還給我……”

“其實那一天,你自言自語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小七,我從靖南山莊逃出來後,一直在強迫自己努力忘卻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可我卻忘了,那個會甜甜衝著我笑的小七,是我在那段黑暗中唯一的亮色啊……”

“我怎麼能忘記你呢……小七,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眼睜睜看著你和我一樣,不得不走上殺人這條路啊……”

“所以……求你,求你把小七還給我,好不好……”

少年頓住了腳步,似乎在拼命擺脫著什麼,臉上出現了痛苦與迷惘並存的複雜神色。

“鳶尾……鳶尾哥哥……”

“小七!”鳶尾眼見孟鬱之的眸中總算出現了一抹難得的清明,欣喜道,“是我啊……鳶尾的顏色,是我最喜歡的……”

和多年前一模一樣的回答。

“鳶尾哥哥……鳶尾哥哥……”

孟鬱之不斷喃喃著,但周身的陰戾已經開始慢慢消減了。

“鐺啷——”

浮微劍,從指尖滑落,又重重地落了地。

“鳶尾哥哥……”少年眨了眨眼,重新恢復純澈的眸子卻蓄滿了晶瑩的淚。“小七……又闖禍了嗎……”

“沒事了……”鳶尾勉強支起了身子,讓少年軟軟地靠在了他的肩上,輕聲安撫道,“回來了就好……我的小七……”

從此以後,藥毒便不會再具有危險性了,小七的心魔也因此而解。

他的小七,的確是回來了!

直到懷中的少年由於掙脫墮魔的極度疲累而沉沉睡去,身後的人才幽幽嘆了口氣:“結束了?”

“嗯,結束了。”

“剛才嚇到我了,我真以為……”

“已經沒事了——”鳶尾仰起臉來,輕笑,“月,我們贏了!”

是啊,他們贏了!

“對了,仇寅他……”

“在我手裡!”不遠處驀然響起一個女子嬌媚的聲音。只見方才一直被眾人忽略的追兒不知何時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當然了,不止是她一個人,還有腳旁被捆得五花大綁的仇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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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不禁詫舌。能夠在方才那樣混亂的場面下一舉將仇寅拿下,這個由家姐親自選定的桑追果然不容小覷!不僅容貌傾城,智計無雙,連身手也這樣驚人,恐怕連他們四大影衛也難以匹敵吧?

不過,這場仗——終究是他們勝了!

在經過風鏡已經冰涼的屍體旁邊時,殷含笑突然皺起眉,蹲下身來,從風鏡的胸前摸出了一個用油布紙包裹著的小玩意兒,開口處繫著一根五彩繩。

“這是……”

鳶尾也在殷含笑身邊停了下來,問道。

殷含笑愣了一會神,才淡淡地回答道:“這是相思子的解藥……我原以為,他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沒想到……”

等我有能力了,就去求師傅,把解藥給你,好不好?

她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句戲言而已……

鳶尾瞧著殷含笑的神色逐漸低沉下去,語氣也柔和了不少:“月,你其實——是心有不忍的吧?”

不忍嗎……

她自嘲似的笑了笑:“的確是,於心不忍啊……但我之前原本的計劃,是親手解決了他,只是沒想到,仇寅居然會以徒弟的命來做誘餌……”

“也不是第一次了——”對面的薛剪夏也聽見了殷含笑和鳶尾的對話,忍不住撇了撇嘴插話道。

之前在佘山玄清陣中,這個老匹夫不也是用手下的命用作逃生的工具嗎?對這個傢伙而言,徒弟也好,屬下也好,都沒有他自己金貴!

冷縫玉暗暗拽了拽她的袖子,薛剪夏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多話了,也沒有再說下去。

“月……”鳶尾有些於心不忍。

“沒事的——”殷含笑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只是感嘆一下……風鏡並非死有餘辜,卻也算不上無辜,這樣的結局也沒什麼值得惋惜的……”

至於那個人嘛——

望著慢慢向他靠近的鳶尾等人,仇寅的心態徹底崩了:“風月,你果然是假意叛變……難道你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中嗎?還有念兒……念兒……老夫終究是你的生父啊,再怎麼說,以子弒父也是有違天理的啊……”

“仇寅老賊,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啊?”此刻的殷含笑一掃方才的陰沉,諷刺地笑著,“我呢,從來就不是什麼風月,至於鳶尾,也不是什麼狗屁仇無念,而是沉香赤影衛,也是我殷含笑的——準夫君!”

最後三個字落地,鳶尾有些詫異地望向了殷含笑。

心,暖成了春日。

生父嗎……

鳶尾眸中暗了暗,開口道:“仇寅,我不會動手殺你,也算是全了你我最後一絲父子情分,不過——”

就在仇寅自以為逃過一劫時,另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湄兒,這個老東西交給你了!不必手軟,拿去隨便練手便是。只一件,別太容易讓他死了,他身上可肩負著你們蔣家滿門的性命呢!”

“是,多謝鳶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