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祖師爺,就是這兩個不過雙十年紀的清麗女子?
在那兩個女子出現的時候,鳶尾也著實暗暗驚詫。憑他的武功底子,方才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兩名女子的氣息,這兩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鳶尾闖蕩江湖多年,可以說從未碰見對手,如今心中卻不由得漸生了濃烈的戰意。
“想拿回玉牌?”他冷冷勾起了唇,“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手下聞言,忙低聲在鳶尾耳邊低語了幾句——
“老大,你可千萬衝動不得啊!”
“這兩名女子看似嬌弱無骨,她們可曾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雙玉娘娘——大姐玉忍冬號稱是盜界第一神偷,多年來聖手翻覆有無,從未失過手;至於么妹玉款冬,名聲雖及不上姐姐,但其身手不凡,一副絕美皮囊更是能惑凡塵,直哄得那些人心甘情願地奉上自己的家產財富。”
“更不用說這個戴著面紗的女子連傳說中的雙玉娘娘都能號令,說不準便是何方高手隱居至此,碰巧便被咱們給偷了玉牌!”
聽起來,還真是有意思啊……
當年的鳶尾本就年少倨傲,聽得手下陳述了這幾人的厲害,更是有些坐不住了——
“你——想要回玉牌是吧?”
“贏了我,我便還你!”
此言一出,手下人都不由大驚。那女子身後的玉款冬和玉忍冬更是驚得半收了笑,似乎不太理解鳶尾為何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請求。
“你想……挑戰我?”那女子微微眯了眼。
“沒錯!”
鳶尾做出這樣的決定並非一時之動,自女子進來之時他便已經發現了,這女子步伐沉穩,一看就是習武之人,而且底子絕不會差。
那女子卻也只是錯愕了一秒:“比什麼?”
“你是女人,由你定吧!”
喲,還是個“正人君子”呢!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一陣微風拂面而來,正巧吹落了那女子臉上的薄紗,露出了一張絕色之容,秀眸皓齒,巧笑倩兮,一時竟令在場之人都不由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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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見鳶尾突然停住了話頭,冷縫玉不由追問道。
後來……
鳶尾苦笑著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精緻的酒壺,仰起頭咽了一大口:“自然是輸了,否則我會乖乖加入沉香?”
他至今都沒忘記,橫在自己喉嚨上的那道寒光,以及家姐當時臉上微妙的笑容。
那一年,黑道上再無一個能統率得了大盜小偷們的大哥了——
那一年,白鳶尾正式加入了沉香,成為了沉香四大護衛中的赤影衛。
後來,和忍冬、款冬熟識了之後,她們也常常會聊到鳶尾一招輸在了家姐手中何等狼狽的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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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丟人了……
“赤影衛,你以為我姐妹二人為何會突然在江湖上消失?”玉忍冬這樣解釋道,“我與小妹都是敗在了家姐手下,所以才會死心塌地地跟著家姐的。”
玉忍冬和玉款冬的功夫並不算出神入化,但勝在身形敏捷,步法多變,如果真的與鳶尾對陣,也很難落到下風。
他總是在想,如果自己沒有遇到家姐,沒有提出那場比武,沒有因敗加入了沉香成為了赤影衛,恐怕一輩子都只會是一個以偷盜搶劫維生的可憐的惡人罷了!
家姐總說,無論冠上了多麼冠冕堂皇的外表,盜賊就是盜賊,就應該收到懲罰!
那是在剛入沉香的一次任務中,為了揭露那位大貪官的罪行,他隻身潛入了那名官員的府邸,竊出了那名官員貪汙的證據,遞呈給了當地知府,因而順理成章地撤了那名官員的職。
本以為任務順利完成,誰知家姐聽說了事情始末之後,竟將他狠狠地罵了一頓,
“偷來的正義,就算遠遠望上去光鮮亮麗令人稱讚,但從內裡泛出的那股子惡臭卻永遠永遠都甩不掉!”
“別以為自己是什麼劫富濟貧的大英雄!拿了別人的心血去換自己的聲譽,這叫做無恥!”
“善人做了惡事,也絕不能被原諒!盜就是盜,一味強辯,豈非可悲?”
鳶尾活了十幾年,頭一次有人告訴他,偷了就是偷了,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生來如此,便對麼?
生來不是如此,便是錯麼?
他原本不懂,如此卻似乎明白了一點……
“那你呢?”鳶尾講完了故事,轉頭便問。
冷縫玉一愣,感情這是在拋磚引玉呢?鳶尾這傢伙,別的沒學到,家姐的套路倒是學了個十之八九。
“怎麼說呢……”
當年與家姐的初遇,實在是不大愉快啊——
當年的他,只不過是一個被父親賣去了競鬥場的打手而已。每日無數次的打鬥,無數次的傷痕累累,他早已麻木了。
數十年來,他幾乎沒有一日身上無傷。
忘記了是什麼時候,就在他每次比賽的時候,總會有一道淡漠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悲憫而平靜。
他討厭這樣的眼神!
他厭惡被同情的感覺,就像是人們圍著一頭即將被販賣的牛羊,嘖嘖嘆息著,卻沒有一聲是出自真心。
終於有一天,他找到了那道目光的本尊——
“我聽老闆說,你叫犲?”
因為長期在武鬥場上的原因,每一個參加比賽的打手都會有一個代號,好讓看客們投注。只是這個名字,他實在不喜歡——
“我叫冷縫玉!”衣衫微動,他的聲音卻清亮一如少年。“找我有事?”
“哦,是這樣——”那人微微笑了笑,“我瞧你身手不錯,要不要考慮一下加入我的幫派?”
如此直接,倒使他有些意外:“我為什麼要加你的幫派?”
“因為——你夠俊俏呀!”
……這是什麼回答?
“沒興趣!”他冷冷來了這麼一句,轉身便要走,誰知卻被女子的下一句話阻住了腳步。
“不如——咱們打個賭吧!”
冷縫玉微愣:“打……賭?”
“對啊!”女子悠悠地開口,“這樣吧!只要你能打得過我,我就無償幫你的妹妹治病,並且厚葬你的母親,如何?”
她——怎麼會知道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