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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節 那我們是哪種關係

芋兒燒雞是一道四川的地方名菜,雞肉質地細嫩滑潤,辣而不燥,芋兒香糯回甜,肉軟離骨,鹹鮮中帶辣。

做法也不複雜,先把芋頭和雞肉切成塊,蔥姜蒜,該拍的拍,該切片的切片,該撇段的撇段。然後在鍋內倒油燒熱,放入蔥姜蒜,炒出香味後,下豆瓣醬翻炒,再下八角、山奈、幹辣椒、花椒炒一會,後放入雞塊,大致炒熟後,滴入少許醬油上色。最後加鹽、白糖,翻炒後加入清水,再倒入芋頭,開大火燒開,然後轉小火慢慢燉,把芋頭燉的糯糯的。

路遙的芋兒燒雞在最後用了雞湯代替清水,所以味道吃起來更加鮮嫩,自帶鹹香,湯汁裡因為放入了芋頭,所以最後湯黏稠得如汁一樣,蓋在白米飯上做拌飯吃,一舉兩得。

剛昭昭本想繼續問路遙這些事的前因後果,結果肚子先不爭氣地發出一聲“咕嚕~~”

路遙大笑起來,從後廚端來剛做好的芋兒燒雞喂昭昭。

美食當前,於是昭昭決定先暫且把那些問題拋下,先解決肚子問題再說。

此刻昭昭正一口一塊肉,配著湯汁拌飯,吃得正開心。

路遙坐在她對面看她,看她一口一口吃得著急,便又把菜把她面前推推,“慢點,我不和你搶,我吃過了。”

昭昭邊吃邊抬頭看路遙,吃一口看他一眼,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這個人竟然會做飯?還做得這麼好吃?

路遙見她看著自己的視線赤裸裸的,把心思全部寫在臉上,於是便不等她問,先回答說:“嗯,我會做飯。初中開始就自己鼓搗著,一直到現在,做菜也有七八年了吧。味道還成哈。”

“嗯嗯,超好吃的。所以你是廚師?”

“不算,我只做給我自己吃。偶爾有人從這經過,聞到味道想來吃了,就也會讓他們進來分兩口,遇上聊得來的,就免單交個朋友,遇上聊不來的,就讓他們給錢,權當是生意。”

昭昭終於理解了小楊的話——他的老闆脾氣古怪,隨心所欲,任意妄為,實在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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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昨兒看我朋友圈了沒?”路遙漫不經心地說著。

朋友圈?

昭昭搖搖頭,“沒有啊,昨天我睡得比較早。”

“哦。”路遙回答簡單,語氣上聽不出什麼。

小楊收拾完後廚出來,見路遙和昭昭兩人面對面坐著吃飯聊天,便走過來大咧咧地問了一句:“原來小姐姐你是我們老闆女朋友啊?”

“噗……”

昭昭差點噴出一口飯來,最後又生生憋回去,急紅了臉。

路遙倒水端給她,“急什麼,不是讓你慢慢吃的嗎。”

小楊還沒明白自己說錯話了,走到昭昭身邊坐下,又說:“不過小姐姐,你到底是怎麼就瞎了眼才看上我們老闆的啊?”

嗯?

小楊繼續自顧自地說:“老闆他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外,其他什麼都沒有。沒有錢,沒有房,沒正經工作,還沒有上進心。就這麼一個破店,還不愛管,三天兩頭就丟下店跑去自己旅遊。小姐姐你跟了他可真的慘了。”

看得出來小楊對路遙的積怨頗深。

昭昭喝完水後,見路遙也沒解釋的意思,便只好自己開口:“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聲音怯生生的。

“啊?”小楊問:“那你們是哪種關係啊?”

嗯…………

路遙這時也搭了一嘴,壞笑地看著昭昭,“對啊,那我們是哪種關係啊?”

“我……我們……”

是朋友嗎?好像也不算……

情人?更不是了!

說路人又有點過分……

就在昭昭糾結的時候,路遙先開口了,他指指昭昭,悠悠地和小楊說:“哦,她喜歡我。”

“咳……咳咳!”

昭昭這回是真被嗆住了。

她胡亂端過桌上的水咕嘟嘟喝上了一大口,放下水杯準備抗議時,見路遙饒有深意地盯著自己,慢慢吐出了剩下的幾個字。

“……做的菜。”

她喜歡我做的菜。

這倒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小楊也深表同意,點點頭說:“也對,老闆你也就這麼一個優點了。啊,時間不早了,我先上樓去了,作業還沒寫呢,老闆你自己關店。記得鎖門啊!”

“嗯,你早該走了。”路遙不在意地揮揮手,仍盯著昭昭看。

昭昭感覺自己整個人和透明的一樣,心思完全被他看穿,任何小情緒一點都不能隱藏。

她抗不住他這般灼熱的視線,深深低下頭去,繼續吃飯。恨不得把頭整個埋到碗裡。

“和我在一起,很緊張?”

頭頂上傳來他的聲音。

昭昭條件反射地點了點頭,點完後覺得不對,又趕緊搖了搖頭。

路遙笑了,聲音悅耳動聽。

“沒事兒,無論你是哪個反應,我都很受用。”

深夜,新天地《樂食》雜誌社內,莫啟南還加班。

莫啟南一直對那天意外見到路遙的事情有點上心。路遙自畢業後,人就幾乎消失了,路家聯絡不到他人,也尋不到他的蹤跡,卻沒想到自己能在上海見到他。

那天見路遙的樣子,倒是過得愜意,雖然頭髮理得短了些,人也黑了些,但面上不羈倒是如從前一樣。驕傲放縱,肆意妄為。

莫啟南在想要不要把這事告訴路家的老爺子,可他已經不為路家工作了,所以按理說路遙的事情也與他無關了。而且就算告訴了老爺子,說路遙在上海,等路家派人來找時,他人肯定早就不見了。

電腦上正在過審攝影師發來的美食照片,莫啟南一邊翻看著照片,一邊想按照路遙的性子,能偶遇見他一回已是實屬不易。除非……能有什麼令他感興趣的東西牽絆住他,讓他在上海多留些時日。這樣自己才有可能知道他到底在哪。

可路遙又不像是會為了什麼而停留的人,他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美食。但美食這東西定義很玄妙,只要自己吃得開心,覺得好吃了,就能算美食。所以世界各地的美食那麼多,路遙想著要吃什麼,背個包啟程就去了,也沒什麼好牽掛的。

來去一陣風,誰也抓不住。

不過那天見面時,路遙身邊還跟了一個女孩,白裙子白皮膚,看著有點傻傻的,挺可愛的。

路遙會為了她留下嗎?

這個念頭只在莫啟南腦內閃了一下,就被他給否定了。

“呵,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