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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節 噩夢

喝咖啡其實是一件很講究的事情,咖啡豆的不同,甚至咖啡師傅操作的不同都會影響到咖啡最後出現不同程度的甜度、酸度、醇厚度或是乾淨度。

百度百科裡說“咖啡”一詞源自希臘語“Kaweh”,意思是“力量與熱情”。咖啡樹原產於非洲衣索比亞西南部的高原地區。據說一千多年以前一位牧羊人發現羊吃了一種植物後,變得非常興奮活潑,進而發現了咖啡。還有說法稱是因野火偶然燒燬了一片咖啡林,燒烤咖啡的香味引起周圍居民注意。

眾所周知咖啡是用經過烘焙的咖啡豆製作出來的飲料,與可可、茶同為流行於世界的主要飲品。咖啡屬茜草科常喬木,日常飲用的咖啡是用咖啡豆配合各種不同的烹煮器具製作出來的,而咖啡豆就是指咖啡樹果實裡面的果仁,再用適當的方法烘焙而成。

一杯標準的咖啡,就算什麼都不加也不會是苦的,用壺直接一點點滴漏出來咖啡是又醇又濃的。但現在的咖啡已經演變成快餐文化,從點單到拿到只需要幾分鐘的事情,原料也不再是咖啡豆,而是由咖啡豆磨成粉狀直接沖泡,雖然對大多數人來說味道上並無太大區別,但講究的人就總覺得咖啡粉沖泡的咖啡是廉價的象徵。

佟夢在留學期間的時候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愛上了喝咖啡。她下午下課早,而學校對面就有一家傳統小資的咖啡館,她經常在那一待就是一個下午,什麼都不著急,什麼都不想,以此來逃避留學的辛苦。

回國這幾日她都沒來得及去喝咖啡,今天終於有空便出門去尋好的咖啡館。

上海其實就是一個很小資的城市,雖然節奏很快,但它骨子裡還是端著自己的脾性,一點架子都不肯改。

所以想在上海尋一家好的咖啡館並不難,佟夢叫了輛車讓師傅把自己放在市中心的街區上,於是上海師傅自然得就把佟夢放到了外灘附近你南京西路,這條路始終保持民國時的樣子,路上也有許多別樣的店鋪。巧的是這地方離昭昭的公司也不遠。

佟夢沒多想挑了一家環境還不多的咖啡店進去點了一杯拿鐵後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其實平日裡佟夢是一點都不喜歡招惹的人,但是她人又長得惹眼,無論走到哪都能感覺到有若有若無的視線看向自己,偶爾也有幾個臉皮厚的上來要電話,那會佟夢都會有些尷尬。

“你……你是佟夢是吧?”隔壁桌的一個女生自佟夢進店後就一直在打量佟夢,佟夢本來以為她是隨便看看,沒想到過了一會她竟走過來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佟夢愣住了,看女生的臉也有點眼熟,還牽起了一段她特別不願回憶的往事。

“哎喲喂真的是佟夢啊。你現在變這麼漂亮啊?”那女生的語氣漸漸奇怪起來,帶著明顯的奚落,自顧自地在佟夢對面坐下,“嘖嘖嘖,佟夢你是怎麼瘦下來的?你以前可是兩百多斤啊!那胖到連教室的門都進不去啊。”

與女生同行的人一聽樂了,大笑著問:“真的假的?有那麼胖啊?”

女生很誇張地說:“當然是真的啊,我和佟夢是初中的同學,她從初中開始就胖,巨胖,整天被男生罵,被女生欺負的,那會在班上就沒人理她呢。”

“你認錯人了。”佟夢低著頭拿起包想走,女生攔住她:“怎麼可能認錯。雖然你以前胖,但你以前就長得這麼表氣,我們女生都說啊還好你胖,不然就一起弄死你。你要感謝你的胖啊。”

“我說了你認錯了人!”佟夢急了,撥開女生快步往外走,但女生不依不饒還追過來問:“佟夢這麼趕時間啊?你咖啡都還沒上呢?而且我們老同學見面,你不打算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嗎?”

“我說了你認錯人了。”這句話已經被佟夢說道無力了。對於這段過往,她一直是逃避的,一直沒法堅強地面對,一直在畏懼一直在害怕,初高中那會她每天上學前都會祈禱希望自己今天所受的傷害能少一些。男生的作弄,女生的流言蜚語,老師的不重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殺傷力的。

那個年紀的佟夢曾不止一次地想過以死來解脫,但她捨不得爸爸,父母離婚後,她爸爸只有她了,她捨不得,不忍心,於是好幾次又從天台的邊緣上爬回來。可這事被那些八卦的女生知道後,還很惡毒地說:“她真的去爬天台了啊?那她怎麼不真的去死啊,長得這麼肥讓人看著就噁心。”

校園暴力仍是現在常見的一個話題,孤立排擠甚至欺凌,這些事情每天每天都在發生。每天都有無數的孩子在校園暴力中一度支撐不下去而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那些曾無所謂說著流言蜚語的人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啊他自己要死的,關我什麼事啊?”“是他自己不夠堅強,自己去死了,現在反過來怪我了?”

孩子們其實不如我們想象中的善良,因為法律對他們的優待,因為心性還未長至成熟,所以他們出手沒輕沒重,最大限度地發洩自己心中的厭惡與不滿,卻不去管他人是否能承受得住。

佟夢曾經是很胖,但那是因為她身體不好每天都要吃藥,因為藥的副作用而導致發胖。可她的同學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開始攻擊她。其實一開始只有那麼小部分的人,但漸漸的有些人為求與別人獲得同感便也加入這個陣營,三人成虎,那三十人呢?

男生們嫌棄嘲笑作弄她,女生們針對排擠孤立她。那時只有十四歲的佟夢每天醒來都覺得自己宛如在地獄。

她想改變,她想逃離,但要怎麼做呢?

老師們對她說這只是同學間的小打小鬧,而面對每日加班很少辛苦的爸爸,她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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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忍下去,但卻很難做到。改變發生在她嘗試割腕自殺後在醫院醒來時,她看到她爸爸幾乎一夜就蒼老了不少,爸爸見她醒來第一句便是與她說:“我們搬家,我們轉學,我們離開這遠遠的,再也不要回去了。爸爸寧願不要生意不要工作也不能再失去你了。”

佟夢大哭,她如釋重負,這一切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