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好嗎？
答案無非就是好或不好，但昭昭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不敢看他，卻注意到他的視線，似乎要把自己看穿。
“我……我想起了我好像有東西落裡面了。”昭昭找了個蹩腳藉口，轉身跑了。還好路遙沒有攔住她。
等她磨磨蹭蹭地出來時，路遙已經走了。她長吁一口氣，見聚會時間快到了，便顧不得雨大，冒雨跑出去打車。
路遙其實沒走，車停在路口邊，看到她從棚裡跑出來，看到她跺腳著急打車，看到她匆匆上了車，計程車揚長而去。他看了很久，直到佟夢打來電話，才回過神。
“我夠意思吧。”佟夢說，“我就在北京待一天，還幫你安排見了前任，簡直是太善良了。”
“嗯。”路遙想起什麼，說：“其實我昨天就看到她了，和莫啟南在一起吃飯。”
“啊？哦哦，對，昭昭剛說她還在為莫啟南工作，他們倆關係好像挺好的。”
路遙話裡有話：“莫啟南人不錯。”
佟夢急了，“他人不錯是什麼意思啊！你不打算重新把昭昭追回來啦？”
短暫的沉默後，路遙回答：“我們分手了。”
“分手了還可以重新在一起的啊！不然你說你這幾年從不談戀愛，守身如玉的，不就是在等她嘛。”
“守身如玉？”
“對啊，你這麼花心的大少爺，這三年裡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任誰都會覺得奇怪。要麼就是你不行，要麼就是你還沒忘掉前任。”佟夢問他：“路少爺，你想承認哪個？”
路遙不上她的當，“你倒是一點沒變。掛了，我公司還有事，要回去了。”
昭昭剛到酒店樓下時，甜甜打來電話：“你人在哪呢？虧我還特地帶了禮服來找你。”
“馬上馬上，我到樓下了。”
甜甜站在她房間門口等，見昭昭狼狽地從電梯裡出來，“沒帶傘啊？”
“嗯。”昭昭胡亂順了一下頭髮，“沒想到雨這麼大。”
“哎呦，那我們的工程量可大了。”
“為什麼要穿禮服？”昭昭走過來開門，督了一眼甜甜手裡的衣服，“這麼露的款式我才不會穿呢。”
“好看咯。這件不是你的，知道你保守，所以下面這件才是你的。”
那是一件深藍色的露肩長裙，長袖，薄紗裙邊，很端莊大方的款式。雖然慶祝甜甜升職的這個派對名義上只是個聚會，但還是會來很多業內大佬，商業合作伙伴，在衣著上是得整理一下。
於是昭昭便沒再拒絕，在酒店裡換了衣服之後，又被甜甜拉著出門去了美容室做造型化妝。
昭昭本不肯來，甜甜威脅她：“那家美容店可超級難預約的啊！很多很多明星都在那做造型，你要是敢浪費這個名額，我就讓你自己出這個錢，順便把你調回來坐辦公室裡幫我。”
昭昭：“……走！”
因為甜甜是主角，所以她不能遲到，便優先化好妝後就離開了。昭昭還在等髮型師卷頭髮，見髮型師精益求精地一小撮一小撮地卷著，心裡著急，“那個……能快點嗎？我趕時間。”
“好的。”髮型師雖這麼說，但手下動作並沒有變快。
昭昭無語，餘光督見門外雨仍下得很大，正想著自己穿得不方便等會要怎麼打車時，莫啟南推門進來了。
“咦？你怎麼過來了？”
“來接你。”莫啟南走到牆邊沙發上坐下，拿過邊上雜誌隨手翻起來。
昭昭有了藉口，指指莫啟南又對小哥說：“你看，有人在等我，所以能麻煩你稍微快點嗎？”
可莫啟南卻說：“不著急。”
髮型師笑了，輕輕把昭昭腦袋擺正，“小姐請坐好，你先生都說不著急了。男人的時間啊就該花在等女人上。”
昭昭懶得解釋，但真的坐得煩了，便開始恐嚇小哥，“小哥，你知道我先生的時間有多麼值錢嗎？一分錢上下幾千萬，他在你這等半個小時，夠把你們家店給買下來，萬一生氣了，你們都沒好果子吃。”
髮型小哥卷頭髮的手停住了，有點慌亂，眼神在莫啟南和昭昭身上打轉。
莫啟南抬頭看了昭昭一眼，昭昭怕他揭穿自己忙給他遞眼神，莫啟南似乎心情還不錯，沒說什麼，又低下頭去看書。
昭昭終於從椅子上解放了，站起來剛準備升懶腰時，莫啟南遞過來一件大衣外套，不由分說地披在她身上。
“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形象。”
“是是是。走吧走吧，我快要餓死了。”
“我車上有水果。”
“啊……沒有肉嗎？”
“……誰會在車上放肉？”
派對辦在一個會所裡，兩人到時派對已經開始了，大堂裡觥籌交錯，流燈閃爍，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天氣談時政。進門前，昭昭拉拉莫啟南，小聲說：“我不喜歡這種地方。等會你千萬不要走開啊，我一個人會很尷尬。”
“好。”
可莫啟南進屋沒一會，許多人就湊了過來，寒暄著：“莫主編，聽說你要出任雲作傳媒公司的總經理了，恭喜恭喜。”
“欸，怎麼還叫主編呢，現在應該叫莫總啦。”
眼看人越聚越多，昭昭下意識想溜，莫啟南拽住她的手，偏頭問：“不是說讓我陪著你嗎？”
昭昭趕緊求饒：“我錯了，我哪知道你跟個檯燈一樣，一進屋就招蛾子啊。”
莫啟南笑了，知道她確實不喜歡這樣的場面便鬆開她，還不忘叮囑：“如果有人找你喝酒，就說自己酒精過敏，實在躲不掉就來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
昭昭本還覺得莫啟南杞人憂天，現在大家都忙著巴結大人物，哪會有人注意到自己啊。可她剛準備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吃的時，就有一個女人攔住她。
“你是薛昭昭吧？”
“啊？”
那人笑得很甜，“我見過你。”
昭昭打量了她一下，粉色抹胸短裙，齊腰捲髮，細跟羊皮高跟。嗯，是個厲害角色。
“請問你是？”
“我是創美餐飲公司的俞子棋。”俞子棋從包中掏出名片遞給昭昭，“這是我的名片。”
“不好意思我沒帶名片。你剛說你見過我？在哪裡？”昭昭想自己從未在專欄上放出過自己的照片，那些來找自己想讓自己跳槽的人也都只是電話聯絡過，沒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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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子棋回答：“在路遙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