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爺，你還是十幾歲的青少年嗎，怎麼還會為了女人打架而上新聞？”顧澤無奈地說，“也就昭昭有這個本事了。”
路遙無視顧澤的調侃，“顧爺你有這時間說風涼話，還不如趕緊幫我把新聞壓下去，可不能影響了路氏的股票。”
“您這會知道擔心股票了，之前打架的時候在想什麼呢？”顧澤這幾日幫他處理新聞的事情也頭疼，甚至借用了爸媽的公關公司去弱化這件事的效果。
還好大部分的媒體都很賣路氏面子，所以在訊息還沒爆發開前，就都把新聞撤了下來。
那天的事情之後，昭昭就一直沒再聯絡他，不過也沒離開北京。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心思飄搖不定，好像自己隨時都能跟自己翻臉。
現下她更擔心自己和莫啟南之間的關係。那晚在車上，莫啟南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最後他放棄了，長嘆了一口氣後便下車去。
昭昭思考了一晚上，想來想去都理不清楚。莫啟南很好，哪裡都好，也很適合她。這幾年裡，她知道自己並不是一隻隨處漂泊的船，其實一直有港灣可以停靠，只是她還是尋著夢裡的那個方向，所以刻意忽視了。
昭昭想找莫啟南說清楚，但第二天見他時，他笑著回：“我昨晚喝多了。”
就此一筆帶過，不願多說。
他也是驕傲的，而在昭昭這，他丟了太多東西。
路遙把後續的事收拾完後，就給昭昭打了電話，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很巧妙的時機。
路遙笑了，她人應該是在手機邊守著。
“喂，幹嘛啊？”她故意問道，“有什麼事嗎？”
“請我吃飯。”
“什麼？憑什麼？”
“難道不應該嗎？我為你打架，還為你受了傷，並且……”
“請請請！那你想吃什麼？”
“你定吧。我現在來接你。”
掛了電話後，昭昭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路遙沒問她是否在北京，看來是篤定知道她不會離開。
“憑什麼這麼有自信啊……”昭昭不爽。
於是路遙開車來接她時，上車後，她刻意和他說：“我前天本來已經離開北京了，但昨天有點事，所以又回來了。”
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就是了。
路遙沒揭穿她，問她：“去哪吃？”
“不知道，北京我又不熟。”昭昭翻著手機裡的美食攻略，心想我一個美食編輯出門吃飯還要看攻略，太丟臉了。
“攻略上說三里屯有一家中餐，叫和記……”
“那家不好。”路遙打斷她，“菜不新鮮，售價不合理，人滿為患，永遠在排隊。”
“那吃北京烤鴨？”
“烤鴨現在是重災區，沒幾家店在認真做，大多都是打著噱頭欺騙旅遊的人和外國人。”
“驢肉火燒？”
“你不覺得很上火嗎？在換季要注意飲食。”
“哼。”昭昭把手機一摔，丟到路遙懷裡，“我不看了，你自己看，愛吃啥吃啥。”
“真的讓我選？”
這話有坑……昭昭遲疑了一下，覺得反正就這麼一頓，應該也沒什麼關係，“你選吧。”
“那我做給你吃吧。”
“嗯？”她正打算問什麼意思，見車開入一個小區。
“……你故意的吧？”
他坦然承認，“嗯，故意的。”
路遙現在所住的地方是個複式別墅，復古歐式裝修，還有一個種滿薔薇的院子。這不是他的喜好，他喜歡簡潔現代的裝潢。昭昭正想問這房子為什麼是這種風格時，走到廚房前，看到了只有廚房那一片區域是現代式裝修。
她想起過去的玩笑，與路遙說：“整個家裡只有廚房是你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要按照我的喜歡來裝修。”
“這麼小氣啊。”路遙笑她，但也寵她，“那你喜歡什麼樣子的？”
“嗯……宮廷。”昭昭說完見路遙為難地看著自己，理直氣壯地回：“怎麼了？女孩子不都喜歡住城堡嗎？而且你總說我是公主，所以我就是公主。”
但這話只是昭昭胡謅的，沒想到他卻當真了。
廚房是一個半開放的大廚房，東西一應俱全，洗碗池前有一扇窗，能直接看到院子裡的景色。
“你經常在家做飯？”昭昭見他已脫了西裝外套，挽起袖子站在冰箱前拿食材。她剛督了一眼，冰箱裡的食材是滿的。
可他卻回答：“沒有，第一次。”
“那我剛看冰箱裡的東西很多。”
“我昨天剛買的。”
昭昭：……好傢伙，原來是早已有預謀啊。
他站在案臺前處理食材，今天午餐他準備做鯽魚湯，還有螃蟹。
昨天晚上回來他日常失眠，有件事情是個結，不易鬆開，但他想做一次嘗試，於是又半夜開車去了超市，可站在超市裡卻不知道該買什麼，她喜歡的這都沒有，又便悻悻而歸，隔天凌晨又去了一趟早市。
昭昭愛吃魚，之前兩人還為魚的吃法種類而爭執研究了許久。大部分江南人都喜歡吃生鮮，螃蟹油又美肥嫩，很難讓人拒絕。
他自顧自地忙起來了，昭昭有些尷尬，來回踱步走了一下，半開玩笑地提起一個話題：“為什麼不在家裡做飯吃？忙得連這點時間都沒有嗎？還是你只顧得花天酒地了。”
路遙正在處理螃蟹，專心致志，這些螃蟹還新鮮著，舉著大鉗子張牙舞爪地不肯投降。他沒回頭，直接說：“這裡沒來過其他女人。連家政都是男的。至於不做飯的原因，我想你是知道的。”
昭昭沒敢再提起這個話題，“我……我去客廳看電視。”
“嗯，遙控在茶几抽屜裡。”
昭昭走回客廳，注意到客廳對面是一扇房門緊閉的房間。她想到俞子棋的話，嘟囔了一句：“騙子，還說沒來過其他女人。”
但那副與她有幾分相似的畫，她還是很想看的，回頭注意了下路遙料理食材很認真，便壯著膽偷摸摸到房間門口，輕輕拉下門鎖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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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是他的臥室，是他的書房，一面牆上做了嵌入式書櫃，擺滿了書，有哲學文學還有……菜譜。
昭昭笑了，去拿那突兀的書，翻開後裡面有圈圈點點的筆記，“她不吃苦瓜，嫌苦”“她嫌棄市面上的鴨血，嫌腥”“她喜歡吃白菜，燉的爛爛的白菜”“她喜歡吃洋芋，無論哪種做法都喜歡”……
昭昭自然知道書裡的“她”指得是誰，她心頭情緒複雜，翻了幾頁，不知道該不該看下去。
往日點滴如影隨形。誰說人是擅長遺忘的動物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