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花知雪醒來發現頭很痛。
“果然還是老了。”花知雪揉著頭,緩緩起床。
當她走到一樓客廳時,發現閨蜜正抱著寶寶坐在沙發上。
花知雪會心的一笑,趕緊走過去:“親愛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閨蜜擺弄著寶寶的小手溫柔的說:“嘟嘟快叫乾媽。”
寶寶就識相的揮舞著小手發出了“噗噗”的聲音。
花知雪在寶寶身邊坐下,寶寶絲毫沒表現出認生,而是一個勁兒的看著花知雪笑。
花知雪捏著寶寶的小手對閨蜜說:“來了怎麼不叫醒我?”
閨蜜笑了笑說:“你這大忙人,好不容易能睡到自然醒,我還叫你,豈不是太殘忍了?”
花知雪苦笑一下沒再接話。
閨蜜和花知雪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名叫鄒璐。兩家上一代就十分要好,後來花知雪輟學做小買賣的本錢還是鄒璐給拿的。
用現在花知雪的話來講,鄒璐這種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天使投資。
再後來,大學畢業後鄒璐就嫁給了她們的高中同學。現在是一名專職家庭主婦,每天在家帶娃,滿腦子都是娃的屎尿屁,絲毫不被其他事困擾。
鄒璐用手肘懟了懟花知雪:“喂,你什麼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兒媳婦啊?”
花知雪一臉嫌棄的靠在沙發上:“你兒媳婦她爹還沒發貨呢。”
鄒璐認真的看著花知雪說:“親愛的,你真的要抓緊了,你都這麼大了。再說了,花雨現在也不需要你照顧了,你也該想想自己的事了。錢掙多少,都不如有個家來的實在。”
花知雪點點頭敷衍道:“好的好的,提上日程。”
話雖這麼說,可鄒璐知道花知雪根本就沒當回事。
“要認真對待,你都多大了。”鄒璐強調著。
花知雪也有些不耐煩的對鄒璐說:“聽沒聽過一句話,沒有該結婚的年齡,只有該結婚的愛情。”
這下輪到鄒璐苦笑:“你還相信愛情?”
花知雪歪了下頭,一副“不然呢”的樣子。
鄒璐繼續說:“我以為你這種性格,是不會相信愛情的呢。不過呢,我跟你講哦,結婚後,不過是柴米油鹽,哪有那麼多愛情啊,真的,跟誰在一起都一樣,差不多就行了,別太挑了。”
花知雪搖搖頭:“我就不理解,我在你們眼裡有多麼不堪嗎?”
鄒璐瞪著眼睛顯然沒聽懂。花知雪繼續說:“麵包我自己有了,他如果不能給我愛情,那我要他幹嘛呢?我明明自己過的這麼好,為什麼非要找一個人湊活呢?”
“因為你終究都要找一個人啊,你不能一輩子就自己過啊。”鄒璐有些著急。
花知雪則不緊不慢:“為什麼不能?”
“因為孤獨啊。”鄒璐強調著。
花知雪呵呵一笑:“孤獨是個人的體會吧,不是外人覺得的吧。”
“不是……”鄒璐還想說什麼,卻被花知雪打斷:“停,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我現在要去公司了,你去哪兒?順便送你?”
鄒璐見花知雪有點不耐煩了,就聳了聳肩,然後看了看手錶:“不用,我老公馬上就來接我了。”
花知雪點點頭,自己去廚房倒了杯咖啡,給鄒璐換了一杯稍熱點的水,兩人看著寶寶沒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鄒璐的老公就把她接走了。
花知雪卻知道,又一場硬仗馬上就要打響了。
果不其然,父親從臥室走出來,剛要對花知雪說什麼,卻被花知雪搶先問道:“你叫來的吧?”
父親點點頭:“是我叫來的怎麼了?我這都是為你好,你看看人家小鄒,多幸福。”
“幸福是靠別人去定義的嗎?別人認為你幸福你就幸福,別人認為你不幸,就不幸?”花知雪的情緒突然全部湧了上來。
父親也顯然被氣壞了:“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爸!”
花知雪苦笑了一下,起身要回臥室。卻被爸爸攔了下來:“你又去哪兒?每次一說到這個問題,你就躲,你就躲,你再逃避,就人老珠黃沒人要了!”
“爸!”花知雪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強壓怒火:“我回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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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不對嗎?”爸爸喘著粗氣,指著花知雪毫不退讓:“人家你這麼大,孩子都會叫媽媽了,再看看你,公司公司,掙那麼多錢幹嘛用?那個破公司,不要開了!”
花知雪覺得有一口氣堵在喉嚨處,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說:“爸,你講不講理啊?”
爸爸一聽,更加生氣,大聲叫到:“我不講理?對,我是不講理,我講的是孝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現在就是不孝!”
很顯然,老人已經被氣的口不擇言了。可他不知道,這話對於花知雪來講,是有多重。他簡簡單單的“不孝”兩個字,就足以把她打入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花知雪從來都不會抱怨,她不會抱怨為什麼父親一直身體不好,她從不會抱怨姐姐為什麼臨走還要留下一個拖油瓶,她從不會抱怨為什麼自己明明付出了這麼多,最後還落下了不孝的罵名。
可不抱怨,並不代表她沒想過,並不代表她不為自己難過。
花知雪靜靜的看著父親,好一會兒才強行擠出一個微笑,然後低聲道:“爸,對不起。”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自己臥室。
關上門,花知雪抱著頭靠著門緩緩的下滑,最後坐在了地板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更不知道該怎麼樣形容此刻的心情。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不想將就就真的是另類嗎?她不是不想愛,而是不想隨便去愛,這樣的想法算是挑剔嗎?
可她能怎麼辦呢?如果可以將就,就不用等到今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