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有幾分道理。”湛南擎輕輕一笑，緋瞳中閃著一抹玩味的火光，又話鋒一轉道：“不過，為何不報與本上？”
“啊？呵呵……”天辰裝傻。
湛南擎目光一轉，又落向跪在地上的葉滿袈，“袈兒，你可有話說？”
葉滿袈垂首，忐忑的開口，“屬下……無話可說。”
“呵……”湛南擎指尖一捋，七骨鳳凰扇‘唰’地一下合上。
葉滿袈心頭一跳，交握在一起的手又緊了緊。
“阿辰胡鬧，你們也跟著他胡鬧？”湛南擎面上依然笑著，話音裡卻帶出了一絲寒意，不禁讓人打心底的發寒發顫……
“屬下知錯，還請帝上責罰。”葉滿袈渾身一抖。
“知錯？錯在哪了？”湛南擎不依不饒，繼續追問。
“錯……錯在……”葉滿袈支支吾吾，並沒有說出什麼來。
湛南擎又揚了揚唇角，七骨鳳凰扇在他掌中轉了一圈，輕輕敲打在手心上，“看來還是不知啊。”
“哥，你幹什麼呀？我又沒給你惹禍，也沒做錯什麼，還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你這不賞我也就算了，怎麼還問罪呀？”
天辰倒是有恃無恐，又拿起筷子，夾一隻蝦仁送到湛南擎面前的玉碗裡，然後還拿出招牌笑容，朝他討好似的笑了笑。
湛南擎掃一眼碗裡的蝦仁，又看向天辰，左手按在左膝上，火紅的眸子裡不見半分動容之色。
唇畔輕啟，吐出一絲妖魅至極的聲音，“既不知錯在哪裡，那便是無錯，無錯，便不該受罰。”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才又落向葉滿袈，“起來吧。”
“……？”葉滿袈抬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湛南擎。
這樣就算了？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果然，誠如她所想，只聽湛南擎又道：“趕了這麼多天路，著實很辛苦……”
他一派慵懶的靠回榻上，似乎真有些疲倦，“不如今晚，袈兒便留下……”
“帝上！”葉滿袈再次跪下。
“怎麼了？”湛南擎不解的看著她。
“哥！”天辰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
比耐心，他哪裡比得過湛南擎？
眼珠一轉，他笑嘻嘻的湊近，“要不今晚、我留下？”
“你？”湛南擎睨他一眼，“你留下做什麼？”
“我幫你……放鬆一下？”天辰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湛南擎。
湛南擎微微蹙眉，一扇將他打下榻去，“滾！”
“哎呦！”屁股著地，天辰一聲痛叫，委屈道：“幹什麼啊？我願意留下來陪你，你還這樣對我。”
“誰要你陪，老子又沒有龍陽之癖，更何況……你才多大。”湛南擎一腳踢過去。
“唉唉……”天辰趕忙一個翻身躲開，“那你碰別的女人，就不怕我瀟兒姐姐傷心嗎？”
湛南擎英眉微微聳了一下，然後又輕輕一笑，“你不說，她不說，本上也不說，瀟兒怎會知道？”
“你、你怎麼能這樣！”天辰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
“本上怎麼不能這樣？”湛南擎眼神睥睨的問他，“這樣的事，你們兩個不是做的很好嗎？”
“我……這不一樣！”
天辰忽然覺得，那句‘姜還是老的辣’，說的真對。
“哪裡不一樣？”湛南擎又問。
“我那還不是因為你不讓我出來，不然我又何至於瞞著你？”天辰撇了撇嘴，嘟囔道。
“袈兒呢？”湛南擎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看向葉滿袈道。
“屬下……”葉滿袈頷首，話不待說完，便聽天辰搶先道，“是我逼她的。”
“公子！”葉滿袈抬眸望向天辰，感動又有些擔心。
“呵……你倒是很會收買人心嘛。”湛南擎笑得依舊很妖異。
“都是哥哥教得好。”天辰恭維一句，然後腰板一挺，又糾正道：“不過，我認為這是男子氣概，不是收買人心。”
湛南擎輕輕點了點頭，手中七骨鳳凰扇慢慢擺開，“好，既然這樣，那所有責罰便由你一肩擔下吧，袈兒可以退下了。”
“呃……”天辰有些後悔了。
“帝上！”葉滿袈看向湛南擎，求情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湛南擎那幽幽瞟過來的一眼給堵在了喉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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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隨榻上之人這麼多年，她又豈會不知她家帝上的脾氣。
更豈會不知她家帝上折磨人的手段。
那黑水獄的千般鬼刑，可都不是擺設。
這些年來，進過那裡的人不在少數，可活著出來的只有兩個，一個瘋了，另一個在踏出黑水獄的大門那一剎，拔劍自刎了。
“還不退下，莫不是打算留下了？”湛南擎眼中紅波淡淡一閃。
“屬下告退。”葉滿袈站起身，偷偷望一眼天辰，終是躬身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房中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燈燭搖曳，光影閃動，透過琉璃燈罩，小心翼翼的點綴著那張絕世緋顏。
“哥……”天辰勉強扯出一抹笑，又湊上前去，“嘻嘻，你不會……真要罰我吧？”
湛南擎笑意斂去幾分，輕輕搖著七骨鳳凰扇，也不看他，“說說吧，又在搞什麼鬼？”
“啊？”天辰一怔，似不知所問。
“把龍秀清留下，還有什麼目的？”
“呵呵……什麼目的不都告訴你了嗎？”天辰搬了個凳子乖乖坐在一邊。
“嗯？”湛南擎目光幽幽一轉，向他看來。
“不是……嘻嘻……說實話，我看上龍君紹那把劍了，你搶來給我。”在某人的眼神威迫之下，天辰終於招供道。
“……？”湛南擎搖扇的手一頓，淡淡道：“再說一遍。”
“說就說。”天辰小臉一仰，這回語態更加強硬了，“我看上那把三元龍鎖劍了，你搶來給我！”
“呵……”湛南擎笑了，“過來。”
“幹什麼？”天辰一臉防備的看著他，總覺得他這笑有點不懷好意。
“過來。”湛南擎話音溫和，笑容寵溺。
天辰見此，終是試探著挪了過去。
湛南擎抬手，微笑著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天辰以為他是欣慰，卸掉防備甜笑，“呵呵……哥，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有眼光呀啊啊——疼疼疼——”
話沒說完，耳朵忽然被人揪住，天辰不由呲牙咧嘴的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