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瘋子忽然笑了。
原本自以為姬長歌不過是一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即便是姬瑾年的遺孤,那也是毛頭小子。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大意了···
對方張開網,就等著他往下跳呢。
一時衝動,竟是險些釀下大錯。
輕輕搖了搖頭,張瘋子為自己的大意感到失望。
不過,事情還未成定局,一切都還有週轉的餘地。
老江湖的他,腦袋裡頓時有了說辭,“小小年紀,心思倒是歹毒的很!”
姬長歌自然不認賬,“老前輩這是何意?”
“何意?”看著姬長歌,張瘋子臉色坦然,“老頭子倒是要問問你是何意!”
眸子微微眯起,對上張瘋子這等老江湖,姬長歌不敢懈怠,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小子聽不明白。”
“不明白?”張瘋子大笑一聲,“那老頭子便與你說上一說。”
李自在最看不慣別人說道理,作為對手的張瘋子就更看不慣了,聲音古怪,“又要搭臺子唱戲?”
張瘋子未去理會李自在,而是盯著姬長歌,“你說,要與我武當弟子切磋一番,卻是藉著於我武當弟子切磋的名義,丟擲連我這個武當掌門都不知曉的‘小張之一’名號來,引得天下人之矚目,想要借天下人之手來對付我武當!你的目的···”
姬長歌微微皺眉。
張瘋子可不會給姬長歌開口的機會,微微一頓,露出一抹冷笑,“是為了遮蒙天下人的目光,為你自己尋求殘喘時間吧?”
“不愧是姬瑾年的兒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一來,禍水東引,讓我武當成為天下人的眼中釘,不得安生;二來,獨善其身,讓你自身跳脫,苟延殘喘。當真是一一箭雙鵰的好打算!”
張瘋子可不是那些市井的莽夫,踩了天下人一腳,自然要捧上一手。
更何況,來而不往非禮也!
人家送來這麼一手“大禮”,他自然也得意思意思不是?
笑了笑,一展袖袍,張瘋子繼續道:“可是,你可曾想過?天下人又如何如你想的那般不堪?!磊磊落落,大丈夫之行也,天下人之行也!如你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人,天下少之又少!即便有,老頭子也相信,我武當也並非是那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只要之一師弟在一日,我武當便無懼任何蠅狗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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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張瘋子不吝內力,以內力散出。
他的話,可不僅說給姬長歌聽,也是說給天下人聽!
不論姬長歌口中所言“小張之一”是真是假,好言他說了,醜話他也說了,若是哪些不長眼的人還來尋他武當麻煩,那就得看自家的脖子夠不夠硬了!
······
一朵偌大的雲彩不知何時飄來,竟是將那輪烈日擋了起來,天地中頓時少了許多光彩,一如此刻太白山大多人的心情,沉悶而壓抑。
仰頭看了看,葉長風的心情也有些沉悶,若說誰最能鬧騰,他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而自打到了太白山,他就沒蹦躂過!
這讓他很氣憤,當然氣憤歸氣憤,也只是在心裡氣憤氣憤罷了。
明面上,他還是不敢擺出來的。
鬧騰和識時務若是算是優點的話,那優秀之名,他當之無愧!
但憋久了,難免不痛快,總得要發洩出來,肚子就那麼大,裝些食物,裝些心事,一人經歷何其多,氣憤裝點也就夠了,哪裡還能裝那麼多?
所以,他肚子滿了,裝不下了,只能碎起嘴,小聲發洩,“老家夥就是老家夥,這嘴就跟毒蛇一樣,咬人不見血!”
站在葉長風身邊,自身又是天位的大高手,葉不白自然將葉長風的碎念收入囊中,當即看向自家的徒弟,調笑道:“怎麼?看不慣?”
葉長風自然不跟自家師父客氣,雖然千葉描述的師父很可怕,但回過頭看,師父還是那個師父,“你難道就能看的慣?也不知道說上兩句,好歹那是你前任···的遺孤。”
主子二字葉長風沒敢說,千葉的話還是對他有些改變的。
看著自家徒弟對自己嗤之以鼻的模樣,葉不白卻是搖頭笑了笑,“你跟長歌挺熟?”
想起這些日子挨的苦,葉長風當即一個白眼甩了過去,“要不是你一個勁地誇他,我會去找他?”
看著葉長風的白眼,葉不白樂得不行,“這模樣,看來吃了不少虧···”
葉長風白眼都懶得甩了。
輕輕拍了拍自家徒弟,葉不白滿臉的笑呵呵,“你都在他手裡吃了這麼多虧,也不想想,他是那種愛吃虧的主?”
眼見沒個正行的師父終於有些正經了,葉長風這才有了理會的意思,卻苦著張臉,“我當然知道,可是眼下怎麼翻盤?”
看了看場中的形勢,葉不白輕輕點頭,“我也好奇。”
葉長風忽然有種想把自家師父掐死的衝動,可思前顧後,還是壓下了這份心思,對自己安慰,“不跟他計較不跟他計較···”
葉不白不解地看著自家徒弟,“一個人擱那嘀咕啥呢?”
“想事情呢!”
葉長風回了一句,然後繼續低頭自我安慰:“不跟他計較不跟他計較···”
看著自家徒弟那一臉認真的模樣,葉不白沒忍住附耳聽了聽,一聽臉色頓時一變,笑容滿面,“這小子,偷跑出去一趟,竟是與長歌混的這麼好了!”
這是葉長風葉不白這邊的情況,薛鎮、慕容乘風、蘇沐以及千葉雖不如這邊生氣,卻也未曾開口。
冥河那邊,謝幕依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冥河子則是冷笑不止。
少林寺住持淨空與毒人谷谷主獨孤博相視一眼,一如太白山上大部分人,一層霧靄悄悄浮上心頭,而後一凜。
一直被張瘋子盯著,姬長歌當是諸人之中所受壓力之最。
然而,對來自張瘋子的“豪言壯志”以及無形中的壓迫,他卻面色不改,鎮定自若。
躺在徒弟懷中的李自在自然將這一切盡收眼中,看著那僅是歷練了一月之餘臉龐卻多了些許堅毅的少年,他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另一位少年的身影。
身處險地如何?群雄在前又如何?
我若想走,這天下又有何處去不得?!
大不了,一劍斬之!
意氣少年當如是!
這是那個少年對他說的話。
也是因為這些話,他才會把女兒嫁給他。
卻不曾想,那個不畏江湖、無懼天下的意氣少年,卻敗給了區區四字,區區四個在他眼中比之糞土都不如的字!
功高蓋主?
何其可笑!
若不功高,何來之主?
所以,他不服,誓要討個說法!
讓他那對那人愛的死去活來,選擇與其同生共死,不顧親情,不聽勸告,獨自丟下他這個頭髮灰白的老人與年僅四歲的子嗣的痴情女兒明白,那人是錯的!
錯的愚昧,錯的離譜!
而這些,他不會去做。
要去做的,是眼前這個一如那人的意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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