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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戰止

正當虹弈一行人和朱無戒及其手下對峙時,蘇牧和那蒙著面的黑衣人已經扭打在了一起。

就在眾人的斜上方處,一塊斜斜延伸出來的狹窄冰面上。蘇牧二人在這方寸之地輾轉騰挪,你來我往。

一個不慎,黑衣人的面紗被蘇牧凌冽的掌風掛落,露出一張有些肅殺的少年面龐,正是先前與朱無戒在雪原上遭遇的凌冰。

“你這是烈陽內力?”看著自己拳掌招式所攜帶的寒氣一靠近蘇牧身邊,就消失無蹤,凌冰皺起眉頭:“不對……雖然有陽剛的氣息,卻少了一點燒灼的感覺。”

“我不知道什麼烈陽不烈陽的,倒是對你的內力很感興趣。”不知為何,蘇牧笑的很開心:“作為一個輪迴者,你的關注點有點奇怪啊。”

這樣的笑容在凌冰看來,頗有些刺眼,彷彿對方已經看穿了自己一般。

在心中搖搖頭,將這有些荒唐的想法拋開,凌冰不理會蘇牧的言語,專心與他過招。

“你的內力怎麼跟冰魄劍主像是一個路子?你怎麼管她叫前輩?玉蟾宮什麼時候有了男弟子了?”伴隨著二人的拳腳交錯,蘇牧不斷丟擲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儘管盡力去無視了,但是凌冰還是被這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弄的有些頭大。冷哼一聲,凌冰躲開蘇牧迎面襲來的一拳,反手一掌推向對方胸前:“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也是……”蘇牧輕描淡寫地接下這一掌,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你確實沒必要告訴我。”

哪怕是二人交手正酣,凌冰還是被蘇牧的這番作態氣的險些心態失衡。更氣人的是,哪怕在這般激烈的交手中,蘇牧還總有餘力一般,氣息平穩地詢問著一些明知道他不可能回答的問題。

很明顯的是,蘇牧的功力要勝過他不止一籌,從見面到現在的交手中,他引以為傲的寒冰內力似乎並沒有在對方身上起到一點作用,倒是對方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拳一掌,其中蘊含的奇妙勁道總讓自己覺得肢體發麻。

“此人看上去和我年紀相差無幾,但一身功力之精純令人驚嘆……”凌冰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泛起一陣苦澀:“此人雖然可能不及黑小虎,但還是比我強上不少,之前的我,是否太過於坐井觀天了?”凌冰再怎麼說也算是玉蟾宮乃至當時江湖上少有的少年天才,出門闖蕩以來至今卻接二連三的受挫,讓他頗有些心灰意冷。

其實蘇牧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足足長了凌冰四歲,但是可能是因為“初級血族血脈”的原因,皮膚異常白皙,看起來確實是比實際年齡要稍微年輕一些,凌冰這番心思倒是自尋煩惱了。

此時伴隨著蘇牧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凌冰勉力維持的心境直接被打亂:“你的任務是什麼?”

凌冰強行按下心中的慌亂,緩緩開口道:“什麼任務?”

“竟然跟我裝傻……”蘇牧眯了眯眼睛:“裝傻可沒用啊……從發現我們的任務不一樣時,我就沒想過放著你不管。”

蘇牧肩部的肌肉用力,竟直接將負在身後的巨闕劍從劍鞘中頂出來了些許。

一掌逼退凌冰,蘇牧高高躍起,右手穩穩地抽出了巨闕,藉著俯衝之勢,竟是在這狹窄的角落裡向著凌冰劈出了驚天一劍!

玄鐵劍法作為一門輕招式,重劍理,偏劍勁的獨特劍法,雖然沒有什麼奇詭的招式,卻勝在堂堂正正、不可阻擋的氣勢。

凌冰眼看著巨闕劍鋒利的鋒刃離自己越來越近,竟生出一種無法對抗的感覺出來,要知道那時在面對黑小虎四成功力之下的天魔亂舞之時,他的心中也未曾有過這般的感受,一時之間竟有些絕望。

巨闕劍的劍光似乎有了實質,遙遙地刺的凌冰鼻尖生冷,一時之間,他突然有些想打噴嚏。

忍住了這個莫名其妙的衝動,凌冰咬牙調動體內已經不多的內力,使出了一招寒冰鎖,艱難地阻擋住了巨闕劍揮下的步伐。

然而凌冰自己也心知肚明,這樣無非多拖延一會兒而已。

二人正在這邊對峙,下方那邊突然升起了一輪太陽。

“日照九州!”是虹弈的聲音,伴隨著長虹那耀眼的劍光響徹在這片小天地。

像是一輪新日冉冉升起,滅盡了這天地間的昏暗。

魔教的一干嘍囉還沒來得及拉開弓弦,脖子上都整整齊齊地出現了一條血線。

片刻過後,轟然倒地的聲音接連傳來,魔教中人的屍體橫七豎八躺倒了一地。

從尹清與朱無戒交鋒時,就已經陷入茫然的李青陽此時終於緩過勁來,連連咂舌:“乖乖……虹弈少俠好猛的劍法!”

又看向仍持著劍的尹清,還有此時性命懸於她劍下,面色和豬肝一般的朱無戒,李青陽又是一陣讚歎:“尹清小姑娘也好厲害!”

朱無戒這廝本來雖被擒住,卻沒有死心,一直在暗中蓄力,仍想著找到機會脫離控制,就要讓手下們開弓齊射,將這討人厭的小姑娘變成馬蜂窩;卻不曾想手下這些嘍囉真的被虹弈一招蕩盡,再看看上方,凌冰也在與蘇牧的交戰中完全落入下風。

自知此役已經完全不可能翻盤的朱老四垂頭喪氣,一時間打消了所有反抗的心思,已經在思考著落入七俠手中後該如何才能有一個好些的下場了。

收起劍來,虹弈走近尹清二人。在向尹清致謝以後,虹弈從百寶箱中掏出一根頗為粗長的繩子,牢牢地將朱無戒綁了起來。

“為什麼神醫的百寶箱中會有這種東西呢?”李青陽摸摸自己光光的腦門,訕訕道。

“也許是為了固定吧……”尹清冷冷出聲:“還有,你不要真的把自己定位成吐槽役啊,一個隊伍裡有一個像蘇牧那樣的人已經夠受了。”

看到朱無戒這般慘相,在蘇牧劍下勉力支撐著的凌冰一時間有些絕望。

“這樣下去,被他們擒住的話,不要說謀奪冰魄劍了,就連主線任務都可能會失敗,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身死道消了……”冷汗順著凌冰的鬢角直直流下。

“磕嚓……”寒冰鎖鏈接連破碎的聲音傳來,留給他思考的空間越來越少。

突然,岩漿轟鳴的悶響傳入了他的耳中。

“拼了!”凌冰突然大喝一聲,渾身上下所有的內力在筋脈中瘋狂鼓動起來,蘇牧以為他要拼命反撲一波,自然是提起精神,專注著劍勢。

卻不曾想凌冰虛晃一招,猛然拍向一旁的冰壁,竟是接著這股巨力直接躍出了高臺,直直地朝下方的火山口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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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強忍著筋脈中因強運內力而不住泛起、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凌冰竭盡全力,在半空中竟是硬生生造出了一條寒冰築成的道路,一直通向上方狹窄的出口!

此時凌冰一身的筋脈中已經是空空如也,幾乎要馬上癱軟下來。

狠咬一口舌尖,接著巨大的疼痛維持清醒,凌冰勉力運起輕功,踩著自己製造的“道路”,竟是飛速的逃離了這處險地。

那所謂的冰道只是由寒冰內力凍結空氣中的水珠而成,在高溫的環境中正不斷以飛快的速度消融。

蘇牧一時反應不及,想要用“跳躍”追上去,卻已經沒有了著力點。

“放水太狠,居然給他跑了……”蘇牧看著凌冰倉惶離去的背影,有些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