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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螳螂捕蟬,誰擒黃雀?

只見那威猛男子走上前來,重重地拍了拍蘇牧的肩膀:“俺叫雷賁,既然你們跟虹奕少俠出生入死過,那也那就是我的好兄弟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一起賭拳、喝酒啊!”

“好說,好說。”蘇牧一邊連連點頭,一邊想起眼前這位凜凜大漢接下來稱得上是苦痛的命運,心底不由得有些唏噓。

接下來的進展,就跟原作別無二致了。

當著馬叄的面,竇時雨告知雷賁乾孃生病,讓雷賁架著馬車去送藥材,而疑心病起的馬叄強行介入,讓虹奕幾人“發現”雷賁拉錯了馬車。

而馬叄為了前往確認雷賁拉著的馬車中是否藏著莎麗,便自告奮勇,拉著塞滿榴蓮,但事實上也藏著莎麗的馬車上路,要與雷賁碰面後進行交換。

“你們先去休息吧,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得出門一趟。”此時的蘇牧幾人早已回到屋中,看著馬叄駕駛的馬車離道觀越來越遠,蘇牧皺起了眉頭。

“誒,蘇牧小哥,這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什麼事啊?”李青陽勸誡的話還沒說出口,蘇牧就已經從房間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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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去就行了。”尹清挑了挑眉毛:“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會有事的。”

看著頗為篤定的尹清,李青陽不禁暗中腹誹:“這種默契程度……你們倆真的很般配啊知不知道?”

尹清突然打了個寒顫:“大叔,我怎麼感覺你在想一些很失禮的問題?”

“沒有啊。”李青陽無辜地抬頭看天。

夜色已深。

在貫穿山脊間密林的小道上,閃過一個不斷奔襲著的窈窕身影,卻是已經換上了一襲夜行衣的馬叄。

她先前藉著送藥的名義已經接觸過雷賁,發覺雷賁拉著的那輛馬車中真的只是帶錯的藥材,一時間有些茫然。交換過馬車後,心下又覺得不對。

“那人一定藏在我帶著的馬車上,卻是被他們詐了一手。”不得不說,馬叄也算得上是多智近妖,竟隱隱猜到了真相,雖然這層真相,也是虹奕幾人有意露出的破綻,那邊雷賁已經卸下了莎麗讓她藏好,在原地慢悠悠等著馬叄呢。

“我這番喬裝回去攔下雷賁,一定要想辦法開啟他的馬車一探究竟!”

就在馬叄思索間,竟有一人直晃晃的站在路中間,攔住了她的去路。

來人和此時的馬叄一樣一襲黑衣,並且用面紗遮住了面孔。

“這樣的荒郊野嶺,怎麼會有人攔路?”馬叄心生疑慮:“難道是七劍眾人?可看身材不像是虹奕他們,更不像剛剛道觀中見到的那幾個生人。”

“你幹什麼?”對方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見對方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馬叄也有些煩躁,語氣頗為不耐。

“這麼晚了,你又要去幹什麼?”來人竟是直接把她的問題拋了回來。

“喜歡裝神秘,那就裝到死為止吧!”為了隱藏身份,馬叄此刻背上佩劍不是紫雲,卻是她臥底七劍、改換身份之前所用的那把玄青蛇形劍。

雖然遠不及紫雲神異,但這柄劍卻是陰險毒辣之極,劍身內藏有無數暗器。

馬叄話音未落,便早早按下劍柄處的機關,一時間就有著毒鏢直奔來人面門而去。

二人間的距離本就極近,馬叄突然發難之下,哪怕來人早有提防,也只能憑著卓絕的輕功憑空挪移出寸許,勉強躲過要害,臉上的黑紗卻是不慎被刮落,露出一張冷峻而肅殺的少年臉龐。

“喲,好俊的小哥,好俏的輕功呀。”馬叄笑了幾聲,心底卻更多出幾分驚疑來。

“果然是從未見過的生面孔。半夜三更在這裡堵截我,此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有什麼居心?”饒是馬叄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這素未逢面的少年身份。

但其實,只要此時停留在道觀中的任何一人在場,都能輕易認出此人。

面容冷峻,身形單薄,這分明就是現在本應該與魔教合作的凌冰。

當然,此刻的凌冰會出現在此處襲擊馬叄,必然是有自己的算盤。

馬叄此時是吃了資訊差的虧,這段時間裡她並沒有與魔教那邊打過照面,雖然書信來往中也知道黑小虎身邊出現了一個來歷不明的新幫手,卻無論如何也聯想不到眼前的這位少年身上去。

面朝著馬叄,凌冰也不言語,只是持劍攻上。他的劍法和輕功本就在馬叄之上,馬叄奇兵已出,招式見老,一時之間竟是被他瞬間扭轉了攻勢。

淒涼的月光下,凌冰踏著輕巧的步伐不斷向前,明晃晃的劍尖竟是直直指向馬叄的心口。

“這片江湖上,曾經有很多人都想殺我。”凌冰劍勢兇猛,馬叄也只得先避鋒芒。

舉劍招架間,馬叄蓮步輕踱,不斷後撤,藏在面紗下的臉上巧笑盈盈:“可是最後倒下的,都是他們。你知道為什麼嗎?”

在這深寒的夜中,凌冰的聲音也像堅冰一般寒冷:“我不想知道,也無需知道。”

“因為他們都像你一樣,太著急了。”馬叄眯起了眼睛:“剛見面的時候,你的呼吸有些急促。而在開口回應我之前,你卻已經表現的雲淡風輕了。越是這樣,越說明你在刻意地維持著自己清醒的頭腦。”

凌冰聞言,手下的劍勢微微一滯,嘴角勾起一抹冷曬:“繼續說。”

“在我還比現在生嫩很多的時候,這是我想要殺人時會表現出來的狀態。”馬叄面上綻出個燦爛的笑容,忽出一劍。

這一劍恰好卡在凌冰劍勢中的一點不暢中,讓他流利的攻勢瞬間為之一緩。

在無數次的生死之間培養出的敏銳直覺,讓馬叄抓住了凌冰剛剛一滯之下,露出的微小破綻:“從剛見面時,我就知道你對我動了殺意。”

但是下一秒,卻是凌冰臉上的笑意更甚。

“你知道我動了殺意又如何?”凌冰全力運功,一時之間這片密林中的溫度似乎都為之下降。

“你剛剛竟然還留了手!”馬叄只覺得對方的劍勢中突然多了些徹骨涼意,在蒼涼的夜色中,竟是有些讓人難以招架,直凍的自己四肢發僵。

幾番招架過後,馬叄便慢慢又陷入了被動。

看到這幾百年前的風雲人物在自己的劍下左右為難,凌冰的心中竟突然湧起了一絲快意。

在自己的那個“後世”,哪怕自己也算是師出名門的武林少俠,但放在浩瀚廣闊的江湖中,終究是微不足道。哪像在這片天地,自己可以憑著對“故事”的瞭解,周旋於各方勢力之間,遊刃有餘。

如果不是還有“任務”約束著自己,簡直已經可以縱橫江湖。

就像這次,馬叄本身心裡就有鬼,故而孤身一人去而復返,自己選擇在這個時候除掉她,又有誰能知道?

饒是凌冰自幼修習寒冰內力,冰雪一般的心境中也不禁升騰起一絲得意:“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馬叄習武的天賦本就一般,闖蕩江湖幾乎全然憑著一腔精明心思和一身狠辣手段,內力本就不如師出名門的凌冰精純。陷入鏖戰後,已經是氣喘吁吁,敗績顯露無疑。

眼看著她左支右拙之間,竟是被凌冰逼到了一顆巨樹之前。抵上巨樹,從背後傳來的粗糙觸感讓馬叄心中一凜,自知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一時之間,哪怕強橫如她,心中竟也升起了一股滑稽的絕望之感。

“罷了,罷了。想不到我馬叄縱橫一生,竟然會死在一個不知姓名的人手裡。”

帶著這種詭異的感覺,馬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而凌冰並沒有絲毫手軟,衝著她揮劍砍下。

“錚!”兩劍相交之間,巨大的劍鳴聲響徹了這片小樹林。凌冰這一劍的攻勢,竟是被一柄巨大的闊劍徹底攔下。

“這闊劍……是那個傢伙。”凌冰的心開始往下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小夥子,你還是心急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