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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心結

一曲落下,李辭笑著問“這首曲子怎麼樣?”

顧漪涵眼中滿是小星星,點點頭,道“嗯!這首曲子太好聽了,餘音繞樑,就是太過悲涼,這首曲子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叫什麼名字?”

李辭想了一下的,道“《相思燼》”

《春秋曲》太過於磅礴大氣,顧漪涵自信但不自負,清楚自己根本無法駕馭住,最終李辭思慮良久,選著這首《相思燼》。

異世界混跡多年李辭不僅學會的驚世絕倫的劍法,還學會了吹得一手好笛子以及一手筆力虯勁的書法。

李辭別院內的八位國色天的美人哪一個是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其中景國的兩位公主一位擅舞,一位擅樂,李辭的笛子便是從兩人中學會的。

“這個名字未免太過悲傷了。”顧漪涵有些感慨。

李辭笑著搖搖頭,沒有說什麼。春秋裝之亂,禍及七國,整個天下動盪十三年,國破家門,人命如草芥,哪有什麼喜樂?

“編舞我這裡有一套,要不要我教你?”李辭看著陷入苦想中的顧漪涵說到“這首曲子在流傳出來的時候就有舞蹈大家對其進行編舞。”

顧漪涵一臉震驚地看著李辭,道“你還會跳舞?”

李辭搖搖頭,道“不會,我可以嘴裡說,你按著我說的做。如果做的不對,我可以幫你糾正。”

顧漪涵無語地看著李辭,最終接受了李辭的提議。

一曲《相思燼》算得上曠世佳作,顧漪涵雖然自信但沒到達自負的地步,或許自己能夠編出舞蹈但是會有不少的瑕疵。面對一首動人的歌曲要是舞蹈有瑕疵豈不是對《相思燼》的一種侮辱嗎?這種情況顧漪涵不允許出現。

“手臂太高一點,蘭花指的位置有點高。”李辭說著,腦海中想起了那對姐妹。

姐姐擅舞,性子柔弱,妹妹擅樂,性子細膩。兩人都在最好的年華遇到了最好的那個人,可惜卻沒有在最好的年代。幽州悍卒破城門,兩位景國青年才俊身死沙場,屍骨無存,皇城中的一把大火燒了個十天十夜,景國滅亡,皇子王孫,辭樓下殿,輦來於胤,景國中最動人的兩朵花卻來到了李辭的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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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燼》就是兩人在幽州多年緬懷曾經的家國少年郎而做。姐姐編舞,妹妹編曲,後來這首曲子不知如何流傳開來,姐妹兩人本就是舞樂大家,由感而發由情而作,自然就是一首名曲,再加上除了幽州之外天下的讀書人不無恨死李辭,細細斟酌一番之後也明白曲中的含義,更是大發的宣揚,最終成為曠世名曲。

武安王得知此事後欲要將這兩姐妹拖出去餵狗,後來李辭攔下了武安王,最終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世人大肆傳唱《相思燼》李辭也渾然不顧。

“李辭,你在想什麼?”顧漪涵停下動作看著李辭,眼中有些暗淡。

一曲《相思燼》無論作曲編舞顧漪涵都能夠感受出來是個女子所作,李辭卻對這首曲子舞蹈如此熟悉,一個最開始連手機都不會用的人怎麼養會對舞蹈如此熟悉?不言而喻,自然是看多了,就印在腦海中了。

什麼樣的女子能夠讓他對舞蹈印象如此深刻?會不會是他的愛人?那我又算是什麼?小三還是情人?又或是紅顏知己?顧漪涵的腦子裡滿是各種各樣的糟糕的念頭。

“沒什麼。”李辭隨口敷衍,道“我們繼續。”

一個下午很快的過去了,顧漪涵有些魂不守舍,勉勉強強地記下來大部分的動作,李辭也是不知道在想什麼。兩人一路上默默無語,來到宿舍門口,顧漪涵有些欲言又止,最終留下了再見兩字後走進了宿舍。

也不知你們怎麼樣了。

李辭微微抬頭,望向天空。太陽最後的一點餘暉灑在大地上,李辭一個人緩緩走在路上,長長的背影給人孤獨。

在異世界生活的時間遠遠超過在華國,或許異世界才是李辭的真正的家。幽戎之戰應該進入了尾聲,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在幽州,李辭並不擔心幽戎之戰的結果,而是擔心幽戎之戰之後幽州和中原的關係。

正如勉之病逝之前在一葉閣中對李辭所說的:你我謀劃幽州十二年,未來十年幽戎大致在你我掌握中。自王爺率軍入幽州,幽州軍隊戰力不減反增,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可惜,你所說的這個時代我見不到了,要是可以我拼死也要借天十年也要為小王爺爭一爭這天下共主的位子。可惜,可嘆。

大胤皇室三代以來無不生性薄涼之輩,面對軍隊已經戰死十之八九的幽州豈能輕易放過這個在喉之鯁?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一想到這裡李辭心中多年積壓的仇恨的種子飛快的破土而出,8歲那年失去雙親,經歷四年時間終於融入到新家庭中,結果又是一場車禍把自己推向到極其陌生的世界,在異世界落葉紮根,有著自己的成就和守護的一切,到最後結果未定自己卻又回到了原本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一葉閣中畫地為牢十二年,磨掉了李辭曾經的戾氣和兇狠,將那份對命運的不公對天地的不滿幾乎走入極端的怨恨深埋於心底,從而獲得新生。

回到原來世界的李辭一直都不去想幽州何去何從,教顧漪涵的時候兩人心中都有著心事,心不在焉,李辭也從最開始的舞樂中想到了自己坎坷一生,心中放不下的心結,仇恨的種子得到了水分的滋養,如雨後春筍瘋狂蔓延。

春秋戰亂,李辭一身戾氣,多少人因為他而家破人亡?

“李辭!”一聲嬌呼從背後傳來,顧漪涵快速跑了過來,緊緊抱著李辭。在上樓時候藉著樓梯裡的窗戶顧漪涵看見李辭拖著長長的背影獨自走在路上,與這繁華的世界格格不入,如同這是一個被世界給拋棄的人一樣。

突然想起自己喜歡的這個人是一個孤獨的孩子,8歲那年父母離開了,12歲那年又離開的社會,自始至終他都是一個人在孤獨的前行。白國強和張嵐雖然對他好,但終究是寄人籬下,又怎麼能夠和真正的家相比呢?

想到這裡顧漪涵的心感覺被一柄鋼刀狠狠的刺痛了。

“李辭。”顧漪涵緊緊抱著,溫暖的感覺傳遍李辭的身體,已經長成樹苗的仇恨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的養分瞬間枯萎,蜷縮成一粒種子,土壤蠕動將種子重埋地下。

李辭微微一笑,嘴角貼在顧漪涵的耳邊的,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