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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離殤

誰都知道,換作別人,或許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情敵的狠心離開,無疑是自己最大的勝利,應該是高興才對。

可是真心深愛的人,才會明白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內心是多麼的痛苦不堪。

是啊,哪怕獨孤小邪是被拋棄,內心所思仍然是凌紫凨,絲毫容不下獨孤雪兒,這又怎麼可能不會傷了獨孤雪兒的心?

而得不到原諒獨孤小邪心裡仍然充滿著愧疚,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就算是哭不出來,或許蹲下來裝著哭的樣子會好受一些吧!

獨孤雪兒不是凌紫凨,會比她更成熟,不會逃避,隱去淚光後,若無其事地輕聲喚道:“獨孤公子!”

說好的呼喚“小邪”,可是不知為何她總是沒有能把獨孤小邪當做熟人,所以只能禮貌性地用回了從前的稱呼。

獨孤小邪有些驚訝,還沒等他回過頭來,獨孤雪兒的纖纖玉手已經是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天雖然沒有下雨,可是獨孤雪兒的傘卻是顯得尤為傷感,無疑是替這種場景所準備的。

獨孤小邪從來沒有想過獨孤雪兒會有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可能,可是當他看到了她那素靜如蓮的臉龐時,心裡滿滿都是想要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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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雪兒沒有顧及獨孤小邪他的內心是怎麼想,走到他的面前,也與他面對面蹲了下來,泛起一陣清純的微笑,仿若一位大姐姐一般安撫著傷心的弟弟,“你怎麼了?這麼晚了怎麼……”

獨孤小邪在如此難過的時候,根本無法駕馭得了自己的情緒,便是一把抱住了獨孤雪兒,情緒一度失控地抽泣起來。

獨孤雪兒輕輕拍著他的背脊,默默等待著他宣洩內心的委屈與憂傷。

夜深了,獨孤小邪的心情也好了許多,與獨孤雪兒走在那無比寂靜的石道之上,顯得尤為孤獨。

“獨孤公子,我聽說你……”

“雪兒!”獨孤小邪還沒等她說完便是打斷了她的話,冷淡地問道:“假如有一天我害死了你爺爺,你會原諒我嗎?”

“這怎麼會呢?獨孤公子又不是什麼壞人,你不可能會傷害我爺爺的!”獨孤雪兒並沒有急著回答他,而是想要盡力讓他走出各種悲傷與疑問,只有這樣恐怕他才能睡得著覺。

沒有得到回答,獨孤小邪顯得更是失落,說道:“雪兒你知道嗎?我曾經也是這麼想的,我期待著瘋子她爺爺睜開眼看我一眼,我期待著親自救醒他讓他誇我一句,原本我明明可以做到的,可是因為我的自私,結果活生生害死了她爺爺,這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不可否認,獨孤小邪這一行為是絕對性的罪惡十足,換著誰都都不會原諒他。

獨孤雪兒也沒有想到獨孤小邪竟然是殺害了凌紫凨的爺爺,而且是蓄意謀殺的那種,這換在平日裡的獨孤小邪來看,根本就不可能。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知道獨孤小邪的內心肯定也是不好受。

“公子,每個人都會做錯事,哪怕是掌門,哪怕是君王,都會犯錯,你不是聖人,只要你心存悔意,我想紫凨姑娘會明白的!”

獨孤雪兒就算是不鎮定也要裝著鎮定,與其說是在講大道理,不如說只是為了安撫獨孤小邪愧疚的心。

獨孤小邪皺著眉頭,仍然很是失落,說道:“可是有些錯不可逆轉,不是嗎?瘋子唯一的親人被我所害死,我多麼希望瘋子能像平時一樣揍我一頓,打我也好,罵我也罷,只要她願意見我,怎麼樣我都心甘情願,可是她不理我,我……”

“公子,如果換作是我,如果心裡僅有對你的恨意,我就不會再回來沁蓮仙派,更是不會讓你再看到我,紫凨姑娘能在這裡等你,她的心裡一定該想著你,只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罷了!”

獨孤雪兒雖然也是深愛著獨孤小邪,恨不得凌紫凨與他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但是相比之下,她更不願意看到獨孤小邪傷心。

“……”

獨孤小邪雖然腦瓜笨拙,但是還不至於笨到底,獨孤雪兒如此說來,明顯是提醒他凌紫凨是在給他機會,而他剛剛卻錯失掉了!

“公子,聽雪兒一句勸,紫凨姑娘現在比誰都需要你,你必須學會去如何面對她,就算她永遠也不原諒你,你也不能讓她獨身一人!”

原本獨孤雪兒僅僅只是在乎獨孤小邪的感受,可是當她明白了凌紫凨變得一無所有之後,也是替凌紫凨感到悲哀。

獨孤小邪其實曾也有這樣想過,可惜他沒有那樣的勇氣去面對,導致自己錯失了那個機會。

“……”

“小邪!”

見獨孤小邪還在遲疑,獨孤雪兒便是突然嚴肅了幾分,喚起了他的名字來,繼續說道:“如果你不想一輩子都帶著這份愧疚活下去,那就不要錯過她給你的這唯一一次機會!”

獨孤小邪抬起頭凝視著獨孤雪兒的雙眼,明顯能感受得到她內心的一股憂傷,儘管她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來,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傷了她的心,至少自己此時此刻全部都是凌紫凨。

獨孤小邪看了許久,終於還是想明白了,“雪兒,謝謝你!”

獨孤小邪說著便是想要轉身追過去,可是獨孤雪兒突然拉住他的手,臉上竟然是劃過兩行清淚。

“小邪!”

獨孤小邪回過頭來,看著獨孤雪兒的兩行清淚,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獨孤雪兒也知道自己失禮了,便是想要擦乾自己的淚水,可是獨孤小邪搶先一步,抬手替她擦著臉上的淚水。

“雪兒,對不起……”

獨孤雪兒知道獨孤小邪已經是明白了她的心,但是她很明白,在他的心裡,自己與凌紫凨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來沁蓮仙派找他其實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的幻想。

獨孤雪兒輕輕撥開他的手,臉上泛起一陣笑意,輕聲說道:“我明天就要和衛莊哥哥下山去了,今晚來這裡只是想和你道個別,你……紫凨姑娘是個好女孩子,你一定不要辜負了她,如果有緣,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獨孤雪兒說完便是轉身而去,帶著笑意的臉龐卻是劃過滾燙的淚痕,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