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羽，你早就知道九月連珠之夜是今天晚上對不對？”凌紫凨問道。
獨孤少羽沒有否認，點頭輕聲說道：“沒錯，我比誰都清楚！”
“那為什麼要騙我們？”
“我沒有騙你們，只是沒有糾正你們的猜測罷了，你可能會覺得我自私，不過我只是不想讓你們陷入危險！”獨孤少羽若無其事地說道：“我這個人很簡單，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其餘的都不值一提！”
有那麼一霎那凌紫凨感覺到獨孤少羽變了，從一個神一般的存在，從一個遊俠的存在，變成了一個自私鬼。
可是不得不承認，他對她們比誰都要好！
凌紫凨沒有責怪獨孤少羽的勇氣，更沒有那個資格去責備他的行為。
沉默了一陣子，凌紫凨也是冷靜了下來，抱著雙膝，不敢看著獨孤少羽，顯得有些失落地問道，“少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嗎？”
“嗯！”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小邪的爹根本不再其它地方？”
獨孤少羽有些意外凌紫凨的問題，頭一次遲疑回答她，輕聲反問道：“何出此言？”
“青雲城也好，靈月皇城也罷，其實你早就知道無痕前輩不在那裡吧？”凌紫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仍然固執地問道，不過這次信心多了不少。
獨孤少羽此時笑了笑，說道：“紫凨，你果然很聰明，你說的沒錯，我一直都知道！”
“那我們相遇也是你故意的？”
“不，我想這是天命，你們救了我是我們的緣分！”
雖然獨孤少羽這樣回答她，但是凌紫凨卻不曾覺得獨孤少羽想要害他們，只是心中的疑惑實在太多，不得不弄清楚罷了。
“以你自己的修為和能力，要找到你主人會比我們一起容易多了吧，為什麼還要我們跟著拖你的後退？我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們，可是我想我們能走到今天，一切都是在你的指引中吧？”
獨孤少羽沉默了一陣子，輕聲回答道：“紫凨，也許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其實我知道你爺爺的事，不過我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
“少羽，其實你也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對我們好，你指引我們來沁蓮仙派一定有你的目的，最關鍵的是你不僅幫小邪找到了他的爹，還改變了他，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吧？”
獨孤少羽微微一笑，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是這樣想過，不過遇到衛莊卻未曾料到！”
獨孤少羽寧可說謊，也最終沒有告訴凌紫凨他真正的心思，也許是為了讓凌紫凨思緒不那樣凌亂吧！
凌紫凨也沒有責怪獨孤少羽，反而是長吐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笑臉，說道：“哎呀，少羽，你說如果我們真如說好的回去萬里常城隱居該多好呢？我想這樣子我就沒必要知道太多你的事了吧！”
“……”
“你這個人就是奇怪，永遠也看不懂你心裡在想什麼，算了，你經歷過的事比我可多多了，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也改變不了你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你能讓我們陪著你就好！”
獨孤少羽除了無奈的微笑之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至少凌紫凨完全信任他。
“少羽！”凌紫凨突然握著獨孤少羽的手，真情地看著他的明眸，輕聲說道：“為了我，活下去，可好？”
凌紫凨始終沒有忘記獨孤少羽幾乎失去了活著的理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會說出這話。
獨孤少羽沉默了一陣子，並沒有回答。
凌紫凨也沒有失落，依偎在他的肩膀，說道：“少羽，你知道，有時候我真羨慕她們！”
“為何？”
“有些事你不會明白的，就想小邪永遠也不明白我一樣，我累了，讓我再靠著你睡一會兒好嗎？”
凌紫凨說著便是帶著甜蜜的笑意閉上了眼睛。
獨孤少羽雖然很瞭解凌紫凨，可是有些時候也看不懂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至少在她敷衍的時候，他永遠也猜不透她的心。
一陣微風拂過，輕輕撫動著獨孤少羽的雪發與衣裳，而凌紫凨仍然是睡的真甜。
獨孤少羽突然嘴角輕輕翹起，臉上多了幾分笑意，緊接著便是緩緩拿起天藍玉笛，放在嘴邊又是吹了起來。
夜深了，巨劍林的天空仍然是那樣的暗紅，充滿著一種神秘的恐懼。
楚夢月已經睡去了，依偎在獨孤小邪的肩膀上。而獨孤小邪並沒有睡意，背靠某一把殘巨石劍，仰望著那曾讓自己恐懼的天空。
他回憶著自己這些年在春香樓生活過的日子，回憶著那種被嘲笑被羞辱的畫面，回憶著自己抬不起頭的時光。
他知道自己最後放棄了治療，不再抵抗自己卑微的身份，選擇了做一個沒有尊嚴的少年，可是他知道他也有爹孃，只不過是被拋棄了罷了。
在這之前，他一直都很有目標很有激情與動力，那是以為他一直都堅信自己能找到他爹。
可是如今與獨孤無痕重逢，表面上應該是一件好事，可是卻根本上完全顛覆了他的意料。
獨孤無痕找到了，可是與陌生人又有何區別？最重要的是他幾乎對獨孤小邪沒有任何的情感可言。
獨孤小邪都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禍是福，徹底地把自己的原本計劃打亂了！
他知道他自己現在進退兩難，一方面是答應了獨孤無痕去尋找至靈仙器，另一方面是答應了凌紫凨回去萬里常城。
要麼就是選擇帶著凌紫凨他們去尋覓至靈仙器，挑戰更多的不可能，要麼就是選擇回到萬里常城捨棄這個自己千辛萬苦想要尋找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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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選擇對他這一類人來說實在是太難了，倘若換成獨孤少羽，事情可就簡單多了。
可惜他沒有獨孤少羽這樣的修為，沒有他這般有能耐，不然孤身一人前去尋覓至靈仙器然後再回來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縱然獨孤少羽會不顧一切地幫他，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就是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