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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祝如意VS祝吉祥一

欒九鳳這次也沒回到空間,反而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又帶回了新的世界。

祝如意再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金鑾殿上,從衣袖可看出自己竟然身著一身紅衣。

這是怎麼回事?

她忙低頭斂下眼中的驚訝,做出一副聆聽聖訓的樣子。

座上那人正慷慨激昂道:“天下才子盡收我朝,實乃聯之幸事,大魏王朝之幸事,今歲恩科,竟有如此多可造之才林立在此,我大魏人才廣浩定能開創新的盛世!”

明黃色的身影站立在高處,祝如意不敢直視聖顏,心中卻激起了濤天之浪。

觀滿朝文武皆為男子,可見此時代還是男尊女卑的古代,她怎麼會站在這裡,想必一定有一個原因,這個任務看來不會好做。

“祝聖上廣納天下賢才!”文武眾臣皆邊稱道。

“好好好!”

皇上一連說了三個好,可見今日心情的確不錯,帝王一笑滿朝生輝,祝如意不是古板的人,在接受這件匪夷所思之事後,她很快就適應了下來,偷眼去瞧今上的天顏。

她的一舉一動沒有逃過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站的高看的遠,底下群臣時常的小動作從來都是睜只眼閉之眼。

“狀元郎,抬起頭來!”皇帝的聲音很有威懾力,就算他此時心情好話中含有帶著打趣的笑意,也足夠有威嚴了。

祝如意依言抬頭,就看到一張好看的俊臉,俊秀而不失男子氣概,周身的氣質更是讓人無法忽視。

“朕點你為今科狀元,你可知為何?”帝王在看到祝如意的試卷之後,就對此人生起了好奇之心,又看到他竟敢無視規矩偷偷打量自己,那眼神裡可沒有一點畏懼之意。

祝如意向前一步,雙手拱起道:“回聖上,學生不知。”

此時她還未被指派職務,不能稱“臣”,所謂科舉自都是天子門生,自稱“學生”並不為過。

皇帝笑了笑,“如意這個名字不錯,連朕都不能做到萬事如意!”

他的聲音裡沒一絲情感,表情無半點變化,讓人無法判決他的心情,明明剛才如暖陽旭日般,現在就連群臣都沒有一點聲音發出。

這頂帽子扣得祝如意有些頭大,她不覺得一個新科狀元能如何得罪皇帝,要是得罪皇帝怎能成為今科狀元?

習慣了各種身份,她想事時就直視著聖顏,眼中一點波動也沒有。

“學生不敢,如意只是家父隨意取的一個名字,並無甚寓意。”她可不接這個鍋。

沒有如期待中看到她的表情,皇帝的表情緩下來,她還是如此,能夠坦然面對一切人一切事,不管對方是身處高位還是微末。

“那真是可惜了,朕希望朕的狀元能夠萬事如意。”皇帝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說祝如意,滿朝文武本都低著頭觀察自己的腳,一聽到皇帝這麼說,頭都抬起了十五度。

“謝皇上關心,學生一定盡力而為。”祝如意跪下謝恩之後迴歸原處,一點也沒有出風頭的意思。

她不瞭解情況,只能少說少錯,想著一下了朝,一定好好察看一個祝如意的記憶,這件事總該有個前因後果吧。

皇帝沒有再和祝如意說什麼,她的身份卻因為皇帝的一句話而改變,有了皇上這句話,誰也不敢輕易去動祝如意,不說不敢動還需敬著他。

下了朝,祝如意總算輕鬆了一些,那些大臣的目光匯聚到她的身上,似乎能從她身上看出一朵花來。

皇帝賜下了一座狀元府,祝如意此時不適合見任何人,她決定先回到自己的府宅接收記憶,再好好計劃以後的事。

狀元府門口有兩門守衛,看到祝如意的衣著,和他剛從大紅色官轎下來,沒有懷疑她的身份,直接放她進去了。

隨意找了一間屋子,祝如意疲憊的關上門,上朝時間實在太早,別看回來時才剛過中午,其實已經忙了大半天了。

接收了祝如意的記憶,欒九鳳躺在床上皺了皺眉。

祝如意從小在祝家長大,卻不是祝家的女兒,不過是一名養女,是在一次偶然被祝家救了之後收為養女。

祝家書香門第,盼著兒子祝吉祥能夠榜上有名為祖宗爭光,無奈祝吉祥與他盛名在外的父親不同,一點也沒有讀書的腦子,整天想著出去玩耍,小時如此大時更甚,讓祝家父母在背後嘆氣了好久。

為祝吉祥請的夫子被他氣走了不少,祝如意是個好學的,只在照顧哥哥的時候聽了幾遍就能背住一整篇冗長的文章,她的記憶力讓夫子都大為讚歎。

無奈她是一個女子,並不能參與科考,只是學習卻無用武之地,夫子曾言“此女若為男子,必可成為國之棟樑!”

原來祝如意初時只是記憶,多聽幾次就能明白其義,無師自通也不過如此,如此才能還曾讓祝吉祥十分嫉妒,想到她是一介女流,又嘲諷的笑了笑。

她沒有發現兄長眼裡的不屑,只是對自己身負才能卻不能施展有些傷感罷了。

社會的規則如此,她也只能在深閨之中學習,尤其是後來她年紀漸大之後,縱然學得滿腹經綸出口成章,也不能夠再出門半步,一位才女就這樣被社會的規矩左右了命運。

一天,祝家父母找到了她,說了一個主意,讓她男扮女裝以祝家二子的名頭參加今年科舉。

祝如意自是不肯的,她聰明絕頂,怎麼會不知道一旦這麼做就等於立於危牆之下,祝父祝母就越想越覺得值得,一個養女換來祝家門楣光耀,實在沒有比這更值得的事了。

他們已經決定下來,以養育之恩相逼,在這時代養育之恩大過天,除了君恩就是養育之恩最大,縱然祝如意多有才華,還是不能逃脫世俗的縛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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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吉祥讀書不怎麼樣,卻風流倜儻,祝如意在情竇初開之時一直在同他讀書,看著看著就看進了眼裡。

看他朗朗讀書的認真模樣,看他把夫子氣走的調皮舉止,她都覺得是一種賞心悅目的屯面,無他祝吉祥別的沒有繼承祝父,只繼承了一張好看又能騙人的臉,要不然他也不會花名在外,卻沒有多少女子真的鬧出事來了。

他受了父母之命前來求她,祝如意在思量之下竟然同意了,一是她真的很喜歡祝吉祥,二是她其實心裡到底是有一些不甘心的,相信有了祝家的幫助,她可以無憂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完成自己為官為民的願望。

祝家二子新鮮出爐,她穿上了男子服飾,特意訓練自己的一舉一動,本來因為讀書與一般女子不同的祝如意,現在在別人看來真像是個文弱書生了。

祝如意參加了縣試、府試、院試,如過五關斬六將般乾脆利落,贏得沒有一點懸念,她在眾多學子之中脫穎而出,一時之間頗負盛名。

直至剛才的殿試,她一舉奪冠。

殿試以“民生”為題,讓舉子門各抒己見,這題既平常又不普通,民生包含的太過廣泛,無論是衣食住行,與民相關的事項皆為民生。

能夠在民生之中找出一個合適的切入點,並且談出自己獨到的見解並非那般容易,舉子們大多又把精力都放到讀書之中,能真正關注民生的又有幾人?

此時的舉子們,也會像後世一樣觀摩前人們的答案,再在其中摻入自己的見解,既不會失去大方向,又不會沒有新意。

只有祝如意另闢蹊徑,從天氣之處著手,利用自己所知的天文知識,闡述了什麼樣的時節更適合種植什麼作物,說到底還是從食處著手,民以食為天,只要能把握了糧食的種植規律,自是能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民生,讓民眾受益。

她分析的頭頭是道,猶如後世的天氣預報員般準確的預測了往後幾天的天氣。

皇帝特為此多等幾天觀其後效,無一被她言中,在一眾新瓶裝舊酒般高談闊論的舉子之中不落庸俗。

皇帝欽點她為今科狀元,這就是欒九鳳之前的經歷,到了此時她嘆了口氣,對於祝如意的經歷不由感嘆。

真是被人利用得徹底啊,她幫了祝家,卻是把一個大把柄落到對方的頭上,她聰慧異常難道不知麼?

應該是知道的吧,祝如意或許是在賭,賭祝家對她的感情,賭自己的運氣,她心比天高卻生不逢時,心裡到底是不甘心的。

欒九鳳經歷那麼多世界,她很肯定祝家不會放過她,祝家那麼大一個把柄落在她的手上,萬一被人得知,祝家上下幾百口人還有命活麼?

相信祝家一旦得勢,就能利用她培養出自己的族人來,等到族人們都展露頭腳之時,就是對祝如意趕盡殺絕之時。

別說祝如意只是一個養女,就算她是祝家的親女兒,也不免遭此橫禍。

在權力之下哪裡還有親情,所謂的“書香門第”,不過是一個好聽的說法,在欒九鳳看來,祝家這個“書香門第”不過是登上官位的踏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