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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門吐霧

張家界天門洞上空2500英尺,極限運動大佬鄒檢全副武裝挑戰翼裝飛行記錄,原紀錄為3000英尺,挑戰的高度足足比原記錄低了500英尺,而且挑戰的是天門吐霧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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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各種無人機航拍機器,伴著直升機轟鳴飛來飛去,準備記錄這一歷史時刻,地面上記者們長槍短炮早已架好,鄒檢也已站在直升機門邊做著最後的準備。

作為世界上最頂尖的極限運動玩家,鄒檢對各種極限運動已經沒了多少激情,感覺都沒有太多挑戰性,於是他把目光對準了這次危險係數非常高的極限翼裝飛行,所以說極限運動就是一項不作不死的運動。

翼裝飛行的死亡率在30%,直升機上鄒檢一手扶著艙門,一手握著個彩煙罐,腦中想著早就計劃好的許多風騷的動作縱身一躍,完美!從航拍器傳回地面的畫面中可以看到鄒檢已經拉開了煙罐,一道黃色的煙霧軌跡和背上那個騷氣沖天的RedBull標誌,沒錯,就是牛牛贊助的。

鄒檢透過頭盔顯示的各種資料調整著速度、高度、角度和線路並做著動作,天門吐霧的景觀對遊客而言是難得的美景,但是這種環境卻讓翼裝飛行死亡率硬生生超過50%,加上高度降低許多,可以說誰敢這麼玩就是作死,但是所有人都相信鄒檢必然成功,因為即使想失敗但是實力不允許啊。

中、美、英實時直播,央五的解說在看完鄒檢和煙霧軌跡過了天門洞的畫面後優雅的念出了一副對聯,“雞犬過霜橋一路梅花竹葉,鶯燕穿繡幕半簾玉剪金梭”,如果鄒檢知道的話肯定能猜到老媽又給解說寫臺本了,憑央5那幾個貨是絕沒這水平的,美國ABC是沒這文化底蘊了,主持將之比喻為,“鄒像穿針引線一樣穿越了一座山”,英國佬語言更貧乏,只是誇張的叫著“oh my god,azing”。

過了洞基本上就算完成了,後面不會有太大問題,開傘、降落、奔跑、減速,一切有條不紊,只是因為急速超過了240公里所以最後地點與計劃的稍微有點偏離,但那又有什麼呢,只是記者們需要多跑幾步而已。

眼看著記者們快要跑到面前了,鄒檢甚至連頭盔都沒摘,擺了個自認為最有型的靠蓮姿勢準備迎接祝賀及採訪,誰知翼裝在減速後與棧道的圍欄打了個結,鄒檢往棧道欄杆上裝X的一靠頓時讓他腳下不穩頭重腳輕,本身欄杆只過腰,欄杆上面幾道防護纜繩是接近齊胸的,誰知這鄒檢怎麼就奇蹟般的從兩者中間穿了過去摔出棧道,又進行了一次翼裝飛行,直看的眾記者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話說只有鄒檢知道自家事,裝X遭雷劈啊,一個極限玩家居然在這裡失手了,太丟人了,還不如在翼裝飛行中摔死呢。不過這也只是一剎那的想法,畢竟身上還有裝備還是要挽救一下的,目測高度有3500英尺,飛行難度不大,只是障礙物有點多,鄒檢不斷調整,做著最大努力,但是也只能盡人事知天命了,因為傘包已經用掉了,降落速度已經調整到能做到的最低了,此時鄒檢腦海裡一直重複著關於一部電影的一句話,“巴音布魯克特麼為什麼沒有海”。

鄒檢的爸爸是北大歷史博士畢業,是徐師校史最年輕歷史系教授,研究生導師;鄒檢媽媽是浙大漢語言文學博士畢業,同樣是徐師研究生導師,副教授。鄒檢算是標準的書香門第,從小沒少受爸媽荼毒,因為文化人要求高啊,所以什麼琴棋書畫之類的使勁往身上招呼,除了爸媽文化人的原因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據老爸話說鄒檢是大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檢的第28代單傳,一切為了家族榮譽。不過鄒檢挺不以為然,大明都亡了快四百年了還講這一套呢。而且爺爺是單傳,老爸是單傳,自己又是單傳,這單傳沒想的那麼困難啊,不過幾百年了這樣還沒斷也真過分。至於老朱家的後代為什麼姓鄒?據說是亡國那年頭躲的挺艱難,老愛家的人害怕被復辟追的也挺兇,於是就改了姓。

鄒檢從初中開始參加定向隊攻體育特長生,高中以國家一級運動員身份加高文化分考入清大物理系。

什麼叫不務正業鄒檢做了完美詮釋,一入大學深似海,從此節操似路人,鄒檢入了大學後在極限運動上越走越遠,四肢練得挺發達,雖然頭腦不至於太簡單,可專業課除了四門基礎物理勉強及格,其他全部掛科,於是鄒檢被這個人人羨慕的第一學府光榮勸退。

鄒檢不甘心啊,自己這麼優秀的學生怎麼就被勸退了呢?畢竟自己在央視體育頻道可是好好給學校露了幾次臉啊,其實學校也覺得可惜,但誰讓這傢伙不服從專業調劑呢,門門紅燈在這個學術為主的學府當然不能忍,畢竟某明星學術不端論文造假事件造成的影響太大了。

於是第二年鄒檢重新高考,以蘇省文科狀元的成績再次考入清大物理系,許多人不理解為啥一個文科生偏要選理科專業,鄒檢說,填志願的時候手滑了。於是繼續極限,繼續掛科,但這次不是勸退了,鄒檢直接被開除了,並且進了清大物理系的黑名單。

鄒檢再次高考,沒辦法了,清大不收只能改去禍害北大了,作為清大長期競爭者,北大對這個刺頭也是有所耳聞的,於是學校走曲線救國路線改做鄒檢老爸的思想工作,讓鄒檢調劑到了歷史系,畢竟鄒檢老爸也是北大出身還是有的談的。鄒檢想想也好,畢竟歷史系有家族底蘊,總是被開除也不太好。

終於混過了四年大學,勉強拿到了學士學位,鄒檢學位雖然拿的勉強,但是給學校帶來的各種獎盃、榮譽卻數不勝數。清一色全是極限運動的,連吉尼斯紀錄都破了好幾個。而作為拿到學位的慶祝,鄒檢選擇了張家界天門洞的翼裝飛行,於是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翼裝飛行滑降比約是1:3,極限翼裝可以做到1:3.5,而鄒檢這次意外摔落棧道最後50米高度時幾乎做到了1:5,這都是濃濃的求生欲啊,極限玩家也怕死。

落地的那一刻鄒檢只能做到避免臉著地,否則即使戴著頭盔在這麼高速情況下那帥氣的臉皮也要磨沒了,至於摔壞其他地方?那是老天該考慮的事。

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更不知道是幻覺還是靈魂出竅看到的,救援隊慌慌張張的趕到了,好像還有爸爸媽媽。鄒檢第一次見到一向從容優雅的爸媽哭的這麼沒有形象,這讓他第一次產生了後悔玩極限的想法,他突然很想抱著老爸真誠的說一句,“趁著年輕再造一個吧,別讓單傳斷了。”然後就再也沒了知覺。

不知昏迷了多久,鄒檢終於醒了過來,腦袋清醒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都不死,似乎有點太沒天理了。

鄒檢努力想看看現在到底什麼情況,但是掙扎了半天眼睛似乎只能看到一條迷迷糊糊的縫,於是鄒檢放棄了觀察,老老實實休養吧,看來這次傷的不清,要一段時間不能下床了。

讓鄒檢奇怪的是似乎沒有聞到消毒水的味道,難道不是在醫院?不會老爸老媽已經對自己放棄治療了吧?鄒檢腦子中亂七八糟的轉動著各種天馬行空的東西,完全符合一個腦子摔壞或燒壞的病人的症狀,一會是七巧板胡亂的拼湊,一會是各種數字排列組合,一會是各種物理公式胡亂的交錯替換,最後鄒檢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話,“老鄒啊,不管我是死是活,支援你再造一個的話依然有效,所以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說完再次昏迷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鄒檢感覺到有個人握著自己的手在哭,卻不是爸媽。只聽那人說,“小五,皇兄對不起你啊,不該讓你冒險飛行的,你要真摔出個好歹我該怎麼辦……”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鄒檢總算可以睜開眼了,先是看了看環境,很陌生,很奇怪,再看看這個哭的跟死了爹媽一樣的人,就更奇怪了,這小孩誰啊?穿的跟演戲似的。再看看不遠處跪著的幾個人,也是差不多的服飾,鄒檢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瑪德,老子穿了。”

緊接著就是疑問三連,“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鄒檢依稀記得這小孩自稱皇兄,於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接著大叫一聲,“拿鏡子來。”

旁邊那小孩聽著這中氣十足的叫聲有點放心了,看起來不像有什麼大問題的樣子,不過還是趕緊吩咐道,“快,快,拿銅鏡。”

很快一個小丫頭緊張兮兮的雙手遞上銅鏡,微微還有些顫抖,鄒檢也顧不得去想些亂七八糟的了,趕緊接過銅鏡一看,竟是自己十來歲時候的帥模樣。已經沒精力去關心科不科學了,既來之則安之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這位皇兄,你猜猜我是誰?”鄒檢勉強露出個自認為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

旁邊那十四五歲的少年有些不淡定的看著自己的皇弟,自言自語道,“看來是摔傻了”,接著緊緊握著皇弟的手像是下著無比大的決心激動的許諾,“小五,就算上天入地遍請名醫,皇兄一定要把你治好。”

看來是誤會了,但鄒檢又無法言說,只好擺擺手道,“皇兄,我有些累了。”

“好好,小五你先好好休息,有事讓錦繡叫我。”說完少年領著一班老頭走了出去,只留下那個之前拿來銅鏡的小丫頭候著伺候,看來就是少年所說的錦繡了。

“秀兒啊,別站著了,過來坐。”鄒檢伸手拍了拍床沿,金絲楠的雕花大床只躺著一個十歲少年,還是有很富餘的位置可以坐的。

“奴婢不敢。”錦繡心裡有些亂,自五殿下五歲喪母後性格就有些孤僻陰翳,除了大殿下外永遠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就是對自己的父親都是一副不假辭色的模樣,對下人更是可想而知了。錦繡正是從五殿下5歲那年被派來伺候,那時自己7歲,現在五年過去了這竟是五殿下第一次叫自己名字,雖然只叫對了一半。話說這些年來五殿下身邊伺候的下人還沒聽過哪個是五殿下能叫得出名字的。

“這是命令。”為了搞清現在的狀況鄒檢已經顧不得臉皮開始扯虎皮做大旗了。

雖然只是面對一個十歲兒童,畢竟自己也才十二歲,錦繡還是有些害怕的,五殿下兇名在那裡,雖然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紙老虎,錦繡還是依言誠惶誠恐的往床沿坐了過來。

鄒檢拉過錦繡的小手,親切的撫摸著,雖然只有十來歲,這丫頭已是鄰家有女初長成之趨勢,欣秀豐整,面如觀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櫻,鼻如懸膽,皓牙細潔。自己前世也有24歲的年紀了,這樣撫摸著一個未成年小姑娘的手總有一種怪蜀黍欺負小蘿莉的負罪感,再想想誰讓自己現在只有十來歲呢,於是心裡嘿的一聲怪笑也就摸的更心安理得了。

“秀兒啊,給我講講你的身世。”

錦繡被摸的有些不自然,但那是主子,也只能認命了,好在這主子沒有更過分的舉動,於是深吸一口氣平了平心境開始回答問題,“奴婢本姓張名嫣小名寶珠,因祖上獲罪,家道中落,被買入宮中改名錦繡。”

鄒檢聽出錦繡不願多提自己身世,但自己又急著弄清自己的身世,所以只能繼續詢問錦繡了。其實鄒檢早已根據眾人服飾看出這是穿到大明朝了,再根據皇兄皇弟的稱呼再次縮小了範圍,差的就是現在到底是哪個皇帝,於是進一步問道,“祖上是?”

“家祖姓張名敬修。”

若是別的穿越者或許不知道這張敬修是誰,但這位是祖傳的北大歷史系畢業生啊,鄒檢聽到也是大吃一驚,“你家曾祖父是太嶽公?”

錦繡聽了五殿下的話被震驚目瞪口呆,嚇得一言不敢發,她雖然心裡是不承認祖上有罪的,但是這可是萬曆朝,任何人對於太嶽兩字都是諱莫如深,那人是皇帝禁區,何況對方還是個皇孫,竟敢尊稱一聲太嶽公,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鄒檢看到錦繡的表情想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張居正重孫女的時代,而大明朝還沒倒閉,自己排行老五,皇兄還沒做皇帝,也不像剛剛死了老爸的樣子,時間就呼之欲出了。

“秀兒啊,我考你個問題,我的九歲生辰是在何時何地過的?”大灰狼一步步套小白兔的話。

“去年臘月二十四,在梅園,殿下還隨手折了一支梅花送給奴婢,奴婢記得清晰。”錦繡有些羞澀的回道。

鄒檢顧不上體味錦繡的表情了,他已經算明白自己是誰了,萬曆三十八年臘月二十四出生,排行老五,現在十歲,今年就是萬曆四十七年,自己以後就不再叫鄒檢了,而是叫——朱由檢。

“我X”鄒檢脫口而出,聲音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