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銅錘趕緊放下火盆,擔心的朝凌小悠看去,當然在她的余光中,也不可能放過一旁的白希言。
凌小悠感覺一股清涼之感順著她的喉嚨的進入心肺,剛剛那種火辣辣的灼燒感瞬間降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沒有信錯人。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對上銅錘擔心的目光,凌小悠朝她搖了搖頭,哽咽的說道:“我沒事,剛剛只是不小心嗆到了而已。”
“可你剛剛吃的……”
“沒事,他是自己人,不會害我的,值得信任。”
銅錘懸著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可下一秒她卻“撲通”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幹嘛?”
凌小悠被她這情形嚇了一跳,在她面前不用這些虛禮。
這兩個丫鬟自然也不會動不動給她下跪,而且銅錘上次如此這般,還是因為她的保護不力。明明自己受著重傷,還跪在了凌小悠的面前請罪。
所以一看到這個情形,凌小悠又有些胸悶氣短了。
對於這種鋼鐵直女的腦迴路,她也是有點受用不起。
“奴婢保護小姐不力,請小姐懲罰。”
凌小悠奇怪的皺了皺眉,“你說什麼呢?”
銅錘低垂的頭微微抬起,朝著白希言瞟了過去。
“讓陌生人進入小姐的房間,奴婢守衛不力,有罪。”
陌生人?
凌小悠轉頭看向身邊的白希言,此刻的希言公子臉色陰沉,幸好外面的陽光此刻被遮擋住了,他耳朵的微紅沒有暴露在人前。
“公子,如今可怎麼辦?被人抓了一個現行,還想跟我授受不親嗎?”
凌小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生怕事惹的還不夠大,笑呵呵的接著調侃道:“公子可想好自己的別名了?”
白希言直接別開了頭,緘口不言。
凌小悠忍著笑意,朝著銅錘說道:“你不用在意,如果他想進來,別說是你,恐怕這府裡沒人能攔住。起來吧,別跪著了,你知道我不喜歡這個。”
銅錘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從地上站了起來。
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尷尬,白希言和凌小悠還沒有談完事情,可看銅錘那丫鬟的模樣,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雖然她低頭頷首站在一旁,可那丫鬟的目光卻若有似乎,警惕忌憚的瞟著白希言。
似乎希言公子的盛世美顏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誘惑作用。
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譴責感?
就這樣又過了片刻,凌小悠看夠了戲,不禁勾了勾嘴角說道:“銅錘,你先出去,給我看好門。”
“小姐……奴婢還是在這裡伺候吧。”
銅錘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緊緊盯著白希言。
“我沒事的。”
“可,可男女單獨在一起,不合規矩。”
“你在怕什麼?怕他把我怎麼樣?”
“小姐——”
“就算他把我如何,你能阻止的了?”
凌小悠這揶揄的話說出來,也不知道是在嘲諷銅錘,還是在戲弄白希言。
銅錘自然知道自己不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對手,可是——
“啪啪啪……”
雨落而下,風颳著雨滴打在了房簷和窗稜上。
這聲響如同回到了那天的滂沱大雨之中,凌小悠又看了一眼窗邊,笑著說道:“咱們還真是有緣,又趕上了一場大雨。”
白希言也隨之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我先走了。”
“走?”凌小悠的手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臂,隔著他那寬大的衣袖堆疊出的褶皺,她覺得這男人的身材還真是抽條拔節的高瘦,而且似乎還有些單薄。
“事情都還沒有說清楚,你往哪走?”
凌小悠這兩天就等著他來呢,心裡早就急的蹦出了一隻抓耳撓腮的猴子。
此刻這人好不容易出現了,也不枉她咒自己死這一回。
可她這話還沒說,這人就要走了?
哪有這樣的事?
凌小悠不管不顧的說道:“我話還沒說完你休想走,你要是敢走,我立刻就叫人。明天保管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到時候要是對你有什麼影響,你可別怪我。”
白希言何時被人這麼撒潑的威脅過,最重要的是,凌小悠還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
這動作實在是太不知禮了。
白希言的五官難得出現了一絲鬆動,“你先放開我。”
“那你不許走。”
白希言真是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仔細說來,這次倒是他魯莽了。
這丫頭哪有那麼容易死,不是,不是有句話說禍害遺千年嗎?
“你想說什麼趕緊說。”
凌小悠朝著銅錘再次揮了揮手,“你出去吧,這次把門給我守好了,就是家裡人來了也不許進來。你要是再這樣闖進來,就給我滾出府。”
凌小悠對她和金剛鮮少說重話,如今這話卻是生了氣的。
銅錘即便不想離開,也不得不先退下去。
“那奴婢就在門外侯著,小姐有事就叫一聲。”
房門再次關上,白希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如今這等經歷也算是豐富了他的人生簡史了。
白希言剛要挪動一下身體,凌小悠的後背就跟沒有骨頭一般,靠著他的肩頭倚著。
“你起來。”
出於對病人的一點點尊重,白希言沒有直接走開,可凌小悠卻得寸進尺,直接把他當成了靠背。
“別動,讓我靠會兒。”
凌小悠此刻垂著眼皮一副困懨懨的模樣,和自己剛剛那強勢的樣子截然相反。
似乎剛剛那一會兒,耗盡了她的力氣。
這一刻看著更像是一個病人。
白希言遲疑了片刻,伸手搭在了她右手的脈上。
“氣血雙虧?心血癆肺?你做了什麼?為什麼身體比閩州的時候還要差?”
凌小悠扯了扯毫無血色的嘴唇,“你真當我是裝的?如果不信,一會兒勞您屈尊,給我弄個溼手帕,我可以把臉上的東西擦掉,讓你看看我如今的樣子。”
鬆開她的手腕,白希言輕聲問道:“我之前給你留了藥,你的身體不至於差到如此地步。難道你在進城的時候,真的受了傷?”
“你知道了?”
白希言想要點頭,可又發現她閉著眼睛,又背對著他,根本看不到。
“聽說了。”
“葳蕤書院的訊息還真是靈通。說實話吧,如果不是得知我真的病入膏肓了,你也不會來見我這最後一面吧?”
白希言突然又沒了聲音。
凌小悠無奈的想著:這傢伙算是預設了嗎?還真是來送她最後一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