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粥吃了。”
凌小悠朝他挑了挑眉,這動作雖然輕柔,但含義太多。
是誘惑,是陷阱,是陰謀……
慕羽澤謹慎的沒有輕舉妄動。
凌小悠不疾不徐的接著說道:“你想知道那晚在挽香居將你救走的人是誰嗎?”
慕羽澤的脊背下意識的繃緊,之前“喬霸花”雖然知道他在挽香居出的事,可他們都有意避開那天是誰救了他的問題。
如今她這麼一說,慕羽澤的後背莫名的冒出了一層冷汗。
難道她知道是誰?
“誰,誰知道是誰呢?”
“我問你想不想知道,或者說,你已經知道是誰了?”凌小悠不動聲色的看著他的手指,沒有著落的勾著他手腕上的鐵鏈,看了面上卻掩飾的極好,而且還想要避開她的目光。
小心思的倒是蠻嬌氣的嘛。
“我,我怎麼知道?”
“那你就不想知道?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我……”慕羽澤咬了咬牙,朝著凌小悠瞪了一眼,“你要說就說,別磨磨蹭蹭的。”
“好,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們就再開門見山一點,別藏著窩著了。”凌小悠靠著軟枕,氣息慵懶的說道:“你知道是誰救了你,而且你的手上還有一件他身上的飾物。我沒有說錯吧?”
譁啦啦的鐵鏈聲,響的那叫一個手忙腳亂。
凌小悠額頭的青筋都聽的凸了出來。
說實話,如今她這臉頰瘦的,就差皮包骨了。
“你,你怎麼知道?”
“我為什麼不知道?那個人就是我喬家的人,我會不知道?”
慕羽澤此刻的臉上真是驚到了,“他,他跟你說了?”
“安平郡王,你可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主,而且我之前就說過,你的心裡對於一些事是很清楚的。軍需案這種事,牽扯的可是一族人命。我就算是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也會想辦法蓋住,或者找個知根知底,足夠信任的人託付出去。可你呢。喬彴只是問了你幾句,你竟然就將這事給說出去了。這事情順利的遠遠超過了喬彴的預期,我那四哥原本還驚訝於你這安平郡王的心胸格局,知取捨,知進退,知大義,明事理。可如今看來,真正發揮作用的,恐怕是那一晚的“意外”吧。”
一聽這話,慕羽澤算是相信她是真的知道了。
沒想到喬家兄弟竟然將這話都告訴她了?
“哼,原來你四哥還記得這事?我還以為他早就忘了呢。”
慕羽澤說這話的語氣莫名的有些酸,似乎還有幾分埋怨?
“難道你想讓他記得?然後記得一輩子?”
慕羽澤差點原地起跳,“誰,誰誰?誰要記得一輩子了?”
“行行行,不記就不記,你緊張什麼?”凌小悠的目光在他身上繞了一圈,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可惜?”慕羽澤警惕的撇這她,“可惜什麼?”
“可惜你心中所想的那人,並非是那晚救你的那一個。豈不是可惜?”
“不是?”慕羽澤整個五官都震動了,特別是那雙不算小的眼睛,要是拿個錘子敲一下,眼瞳都能在眼眶裡擺鐘了,“不是他,那是誰?”
面對著這種發自靈魂深處的質問,凌小悠的嘴角朝他努了努,她的嘴唇雖然沒有血色,慘白,憔悴,可嘴唇動的那麼兩下,卻牽扯著慕羽澤這個母胎單身狗的神經。
“把粥喝了。那可是帶有金光閃閃祥瑞之氣的白米粥,別人想喝,還喝不到呢。”
又是粥?
慕羽澤的目光就跟中了邪一般,朝著那個圓桌的桌面上盯了過去。
“我吃,你就說?”
這話一出,慕羽澤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還真是中了邪了,他怎麼會鬼使神差的說這句話?
“當然。”
慕羽澤的嘴角動了動,“你不能騙我。”
“騙你,就讓我就跟你一樣弱智。”
這他媽是罵誰呢?
慕羽澤齜牙咧嘴的又不忿的瞪了她幾眼,這才不情不願的朝著那個桌子走了過去。
食盒還是蓋著的,慕羽澤去掀蓋子,卻發現竟然還是溫熱的?
他小心的將蓋子掀開,一股香甜的氣息就冒了出來,還帶著一種淡淡的清爽味。
只是從賣相看,慕羽澤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看著真不錯。
凌小悠看著他的背影扭扭捏捏的坐到了圓凳上,還故作姿態的避開了她的目光。
他越是這樣,越是讓人覺得,他這吃東西的姿態倒是小氣了些。
難得,慕羽澤吃飯的聲音倒是斯文的很,幾乎不會出什麼大的聲音。
這規矩倒是守的不錯。
“好吃嗎?”
過了一會兒,凌小悠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窩在榻上問了這麼一句。
慕羽澤又舔了舔嘴唇,不得不說,這粥熬的真不錯,軟糯得當,清香撲鼻,而且米粒都顆顆晶瑩剔透。
如果這粥真是出於她手,那她這做飯的手藝倒是不錯。
不過——
“食不言,寢不語。”
凌小悠勾了勾嘴角,“可你不也說了?”
“你就不能讓我安靜的吃個飯?”
“好。那你吃,聽我說。”
慕羽澤手中的筷子一頓,“聽你說什麼?”
還說食不言?
這麼快就忘腦後了?
“我說什麼,你聽什麼。”凌小悠不等他回答,語調慢悠悠的說道:“兩天前,我見過徐文森。他想讓我幫徐家,不要因為六大家族,而被牽扯進這軍需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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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羽澤因為嚼東西而嚅動的兩腮,不由的慢了下來。
“後來我告訴他,我會幫他。可他竟然還生氣了?說我,明明可以不幫他,為什麼要幫他?”
聽到這,慕羽澤的鼻翼不由的哼笑了一聲,那聲音帶著幾分毫不遮掩的嘲諷,“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對於慕羽澤這種大腦間歇性短路,常常會忘記自己原則的傢伙。
凌小悠懶得跟他較真,接著他的問題回答道:“我覺得他喜歡上我了。而他的憤怒,是一種出於男人自尊心不足的惱羞成怒。就跟女人得不到滿足時,跟男人撒嬌,耍潑,喋喋不休,一個樣子。”
臥槽?
竟然被她說中了?
這丫頭還有這麼敏銳的時候呢?